漢世夢 第一卷 第七章 妘姬(下)

作者 ︰ oo雪

他在傷心嗎?為自己已逝的愛人?喬夢希心想,卻不明白這種頭快炸開的感覺從何而來,只是仿佛一瞬間什麼都听不見,腦子中一直重復地念著兩個字︰妘姬、妘姬、妘姬……

原來韓信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啊!喬夢希有些失落地想,只是她為什麼會難過呢?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韓信?

「那你為什麼要我來這兒?」強壓住心心中的酸澀,喬夢希故作輕松地問。

「……」回答她的又是一陣沉默。韓信只是轉過身來看著她。過了好久,韓信顯出復雜的神色,說道︰「是你要跟來。」

喬夢希突然有些想笑,確實,明明就是自己好奇心作祟,才跟來的,怎麼會問出這個可笑的問題,但是,如果韓信沒有默許,她又怎麼可能跟得來?卻不知,對于這個問題,韓信在路上就問過自己,只是沒有答案,也就不再費心繼續去想。

「呵!」喬夢希冷笑一聲,「是啊!是我跟來的!」跟來找虐!喬夢希在心里加了這句話,說完掉頭就跑。值得慶祝的是她這次沒有迷路,而且很順利地跑到剛才下馬的地方。大概連老天爺都可憐她了吧?沒讓她迷路,喬夢希自嘲地想。也是,這世上有幾個人是才發現自己喜歡上一個人時,那個人馬上就告訴你他有愛的人了?沒錯,喬夢希明白那種酸澀的感覺是什麼了,也就承認她確實喜歡上了韓信。只是,看來這份感情已經要無疾而終了。

「喬姑娘,你怎麼在這兒?」遠遠的有一大群士兵走來,為首的是蕭何,發現喬夢希在這里,心里有些奇怪,自從韓信帶軍出發,就再沒看見喬夢希,心里也有過猜測的,于是加快馬速過來。喬夢希都快忘記還有這號人物了,沒辦法,要怪只能怪蕭何長得太普通,在這一群美男中,就自然地被那些光芒掩蓋住,不出色,不惹眼,而唯一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這人看別人的時候眼光太過銳利,總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這也是喬夢希不願與他深交的原因之一,這種人,說不定哪天就被他算計了,她不喜歡,自然離得遠遠的。只是一想到眼楮,喬夢希腦子里又浮現出韓信那漂亮的黑眸,接著又想到韓信撫著墓碑的畫面。不要再想了!喬夢希在心里告訴自己,然後用力甩了甩頭。正想著怎麼解釋她會突然從蜀地跑到陳倉來了,因為除了劉邦、韓信以外沒有人知道韓信的「表妹」混在軍中,而且蕭何也不是那麼好騙的人。

「她是來找我的。」淡淡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听說打勝了,便跟了過來。」

「是這樣啊!」蕭何也沒繼續問下去,韓信走到一棵大樹旁解開拴在樹上的韁繩,從容上馬。蕭何吩咐後面的人給了喬夢希一匹馬,三個人就一起騎馬走在士兵前面。「漢王怕是也知道我在這了吧。」韓信一反常態地主動說道,語氣淡然,仿佛只是普通的寒暄。

「韓兄果然用兵入神,這麼快就佔領雍城了。」蕭何卻不回答,反而說著些無關緊要的事,韓信沒接話,只是看著蕭何,韓信雖然語氣表情都是漫不經心,但是蕭何只覺一股無形的壓力襲來。

過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韓兄何必這麼說,我既然沒問今早雍城才被攻陷,為何喬姑娘這麼快就出現在這兒,那韓兄只要沒異心,又何須在意漢王知道與否?」雖然說得在理,可是卻怎麼也掩飾不住微顫的聲音。

喬夢希這才明白,劉邦大概是怕韓信出了漢中會做出什麼事,所以才讓蕭何跟蹤韓信的,不過看著韓信滿不在乎的神色,似乎並沒有因為被人跟蹤而生氣。卻又一次對上了韓信的視線,那深沉的黑色讓喬夢希移不開視線,只是轉念又想到妘姬,便馬上收回視線,佯作專心看著前路。

終于,三人身後跟著一大群人,一起浩浩蕩蕩的回到了雍城。只是除了韓信與蕭何開始說的那句話之外,一路上再沒有人說話,只能听到「得得」的馬蹄聲,和身後士兵整齊的腳步聲,喬夢希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也不打算說什麼,雖然馬騎得很慢,但蕭何等人也都始終保持著相同的速度跟著。

剛進城門,就看見劉邦已經騎馬等在那里,身邊站著樊噲和其他將領。難道真的怕韓信會做出什麼事,所以親自在城門口等?喬夢希心里詫異,按理來說,劉邦既然把軍隊交給了韓信,就該很信任才對,可是這麼監視,難道是怕韓信擁軍自立?不明白他們的想法,喬夢希也沒有繼續猜下去,歷史在那里,狡兔死,良弓藏,她沒必要多猜什麼。

「韓將軍,我們正在研究下一次作戰策略,大王堅持要您來決定。」樊噲走過來,恭敬地行了個禮,說道。

韓信沒出聲,只看著劉邦,也不下馬行禮。喬夢希卻只能把頭埋得低低的,此時,就算不看劉邦,也能感覺到一道灼人的視線直射到自己身上,不曾移開。喬夢希全身僵硬,根本動都不敢動一下,這讓人窒息的視線,讓她想不顧一切地逃走,可是手腳偏偏不听使喚,一步都動不了。眾人就這樣僵持著,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有什麼動作。

「那韓兄,我們隨大王回府商量吧!」蕭何適時地出來打圓場,韓信這才點點頭。于是眾人都轉身向楊府走去,韓信走在最後,看了看喬夢希,這才騎馬與劉邦並肩而行。

終于解放了,喬夢希抬起頭,劉邦那種目光讓人心驚膽戰,真的不能想象那個滿嘴廢話的人會有這樣的目光。只怕再多呆一會兒,自己都會減壽一年了。

喬夢希見眾人走遠,這才慢慢地騎著自己的馬回到楊府,可是,在門口就停了下來,現在,最主要的問題不是劉邦的視線,不是對韓信的喜歡,而是,她住哪?

走進雍城楊府,這府邸原來是守軍將領的,只是那將領被突襲的漢軍嚇得逃得無影無蹤,于是漢軍倒是很樂意地接手了這里。本來這里就是城中最好的府邸,漢軍以仁德服人,所以不能擾民,讓他們重修府邸,韓信他們幾位大將便都住進這里,而士兵都駐扎在城外,這點也是喬夢希不接受的,身為將士難道不該和士兵同住?只是看著大家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也就沒說出口。再看這楊府,古色古香的建築,紅牆綠瓦,大門敞開,有士兵把守,門大得能並排走進四匹戰馬,那些士兵認識喬夢希,也不攔她,喬夢希走進門,正對著一個院子,右側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盡頭有一個魚池,幾尾鯉魚在池中悠閑地游著,池中有座假山,饒過假山,應該是大堂,放著幾張軟席,梁上正中間有個牌匾,四周擺放著花瓶,香爐等擺設,喬夢希仔細看了一番,就算那些不帶去現代,就只放在古代也是珍品,雖不算頂級,也夠窮人家一年的生活開支了,忍不住扁扁嘴。

「是喬姑娘吧?」一個侍女走進大廳略微行禮,「將軍吩咐,請姑娘跟我去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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