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悅?怎麼會是你?這麼不小心,我拉你,來,快上來!」棧橋那一邊的宮澤終于成功的發現了我,並伸出他的手。
「不用了……呵呵……謝謝……呵呵……」我露出自己勉強的笑容,並努力的往上爬。
「你怎麼也在這里?看你這麼不小心!我拉你吧!」他握住我的手。
「別管我……我說過不用了!」我把自己的手從他掌心抽出來歇斯底里的叫,「宮澤,你快點走,別在這里了行不行?快走呀,我求求你,快走!」
「悅悅,先上來吧!」站在旁邊的丁小晴終于說話了。
「我當然要上來,難不成在淤泥里呆一輩子!」我冷言冷語,然後拼勁力氣往上爬才發現自己身上軟軟的,竟然上不去,真是丟死人了。
「上來!」我抬起頭看紀冷凡出現在池塘邊上,正死死的盯著我,我不動,反正都狼狽的要死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宮澤欺負我也就罷了,連紀冷凡也對我大呼小叫。
「丟不丟人,快點上來,听到沒?」他伸手給我。
「關你什麼事呀,我才不要你管!」我打開他的手,執拗的往上爬,宮澤就在旁邊看著,我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小丑。
「你真是瘋了!」他猛地攥住我的手,連拖帶拽的把我往上拖。
雖然我叫喊著「不用你管」可是他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等到我被拖上去的時候,胳膊都像抽了筋一樣疼。渾身濕透了,衣服上粘著亂七八糟的枯葉子和淤泥,頭發一縷一縷的站在宮澤和丁小晴的面前。
宮澤見我一動不動的盯著他們,奇怪的問我︰「于悅,你沒事吧?」旁邊的丁小晴卻是一臉抱歉的樣子。
「沒事,呵呵……我能有什麼事情!」我笑,努力地忍著眼里滑動的淚珠。
「找個地方換身干淨的衣服吧?你看髒透了!」
「我……不用……」
「走,換衣服去!」那個沒良心霸道的拉著我的手轉頭就要離開,我被扯的跌跌撞撞的還不忘回頭看宮澤。
「于悅,你朋友呀?」宮澤大概也疑惑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朋友。
「哦……我朋友……朋友!」我笑。「那個……我們走了……」我尷尬的笑,然後轉過頭去。
一直沒和宮澤說話的紀冷凡終于松開了我的手,慢慢的踱到宮澤的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眼,然後冷冷的說︰「不是朋友,是男朋友!」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我站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剛要反駁,紀冷凡就又走回來,摟住我的肩膀要我走,他用的力很大,手指像快要嵌到了我的骨頭里,我別扭的轉動身子想逃開,卻听見他恨恨的說︰「再回頭,就終止合同!」
我停住了扭動,慢吞吞的跟他走。
從坐上車的那一剎那我就開始嚎啕大哭一直到紀冷凡把我拉進他的家里,我還是沒停,因為停不下來了,我流的是暗戀四年的淚水,我忍了四年都沒舍得流出來的淚水。
原本我以為暗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可是現在,我卻發現自己連暗戀的權利都沒有了的時候,才知道原本來的痛苦是多麼的甜蜜。
我把生命里最美好的回憶都留在那四年里了,四年的流光,苦澀酸甜,不短不長。
我總是把宮澤向神一樣的供養著,甚至自己都不敢去觸踫,就怕玷污了他的聖潔,我一直在等,等自己變得成熟,變得干淨,變得有資本的時候再去找他,可是現在,我發現,原來他就是普通人,遇見自己愛的就去愛,遇見自己不愛的就離開。
我哭得死去活來,把紀冷凡的衣服、紀冷凡的車墊,紀冷凡的枕巾全都抹的又是鼻涕又是淚。
事到如今,我所有的面子都丟在那個池塘了,我害怕什麼?
「你行了你?沒完了!」紀冷凡扯著我的袖子,開門 當的一下子把我摔在他的床上。
「都怪你,都怪你……都是你害得我做小三,不能夠和他在一起,還要遭受眾人的唾棄……你有什麼權利說你是我的男朋友,你根本什麼都不是……我恨你,你不配……」我憤憤的坐起來,拼命的撕打著他。
「得了吧你!不是你自願的嗎?再說了,他不愛你,就算你不是小三,他也一樣不愛你!」他推開我。
「不是的……都是你……你害了我,都是你害了我……」
紀冷凡忽然握住我的手,獸性大發的看著淚眼模糊我,然後猛地把我按在床上,他的雙手很有力,猛的箍住我的脖子,舌頭非常快速的進入我的口腔,瞬間我覺得無比惡心。
我猛烈的掙扎,用雙手拍打他的後背,「不要……不要呀……不行……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的聲音嗚嗚咽咽。
可是這些祈求似乎一點作用也沒有,他反而更加瘋狂的開始撕扯我的衣服,瞬間薄薄的雪紡裙子的領子已經被撕開了,內衣肩帶露了出來,他的手順著我的胸口下滑。
「不要呀……求求你了……你不能這樣……我不愛你……」我用盡全力的掙扎,然後狠命的咬住他的唇,直到我自己的嘴里都溢滿了血腥味,他才終于像明白了什麼一樣起身。
「對不起,我控制不住……」他說的理直氣壯。
我把被子抓過來,緊緊地裹住自己,可是身體還是在不住的顫抖,怎麼也停不下來,我的淚水已經流干了,再也流不出來了,只是雙眼干干澀澀的盯著紀冷凡,像是充滿了無盡的恐懼,無盡的怒火。
「好好休息!」他看著我數秒,然後轉身走出門外,並且從里面反鎖上。
我沒有睡,就這樣裹在被子里一個晚上,看著外面的夜色,有眼淚就流,沒有眼淚就干瞪著,直到月亮下去,換上太陽,然後蓬頭垢面的、一言不發的等他開車把我送回學校。
我的生命就在這里算是發生了第一個小小的拐彎吧,因為李家言,因為宮澤,因為紀冷凡,因為很多人,因為很多人很多人……
我決定再也不那麼被動了,什麼事情都要爭取,變得自私,再也不會為任何人考慮,自己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于悅,你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我一進宿舍門口,齊格格看到像個鬼一樣雙眼腫脹,頭發亂蓬蓬甚至衣服上沾滿了淤泥的我,終于開口說了一句這麼多天的第一句話。
我瞥眼看了旁邊低著頭的丁小晴,道︰「沒事!」
然後自顧的走到自己的床邊換衣服,月兌外套時我才感覺後背很疼,從鏡子里看到脖頸處有幾條長長的抓痕,那是紀冷凡的杰作,無所謂,拿點酒精擦擦就好了。
酒精滲入傷口的過程很疼,我努力的忍著。
「我來吧!」小晴出了門,格格實在看不慣奪過我手里的棉花球。
「不用,我自己能行!」
「于悅,你整天逞什麼能呀?沒完了,是吧?」她惡狠狠地把棉球放在傷口處。
「啊……」我叫。
「我說于悅,你知道這個世界的朋友是用來干什麼的嗎?是用來互相幫助的,不是用來猜忌的,我和李家言是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樣互相傷害有意思嗎?」。
「不!」我躲開,眼楮狠狠的盯著她,「連宮澤都有可能從我身邊離開,我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了,我的事情也用不著你們管!」
「于悅,**的混賬!」格格一把推開我,「我告訴你,這禮拜天是李家言的生日,星光ktv、423,你來也得來,不來也得來,你去瘋也好,去鬧也好,總之你必須準時出現在那里,你沒有權利折磨我和李家言任何一個人,听見沒?」
我動了動嘴唇,剛想說話又被她打斷。
「還有,以後少他媽的做這些傷害你自己的事情,我看不慣!我告訴你,于悅,要不你就去死了,你要是死不了,就給我好好的活著,我和李家言誰也不想看見你死去活來的熊樣子,听見沒?」她把棉棒扔在地上。
「格格……」我哽咽著過去抱住她,再也裝不出堅強的樣子,干澀的眼楮已經流不出眼淚,所有的眼淚都留在心里,「對不起……」
格格把我的手拿開,回過頭看著我︰「悅悅,以後再也不要和我說這些話,你只能給我好好的活著。好了,我還得去安排家言的生日,先走了!」她打開門,「對了,上次你查的資料我都給你整理好了,放在桌面上,你看看對不對?」
我默默的點頭,才發現,有一個不離不棄的朋友是多麼的困難。
打開電腦,發現格格把文檔整理的井井有序,心頭暖暖的。在關機的前幾分鐘,最後一次去看宮澤的空間,冷冷的淡藍色調,照的我的心也極寒。他的空間里還是靜靜的躺著那一個加密的相冊,相冊的名子是「我的最愛」,問題是「我最愛的人?」
曾經無數次的,我變換著自己的名字試圖打開這個相冊,可是都是以失敗告終。
今天當我再看見這個相冊的時候,心里竟然平靜了許多。是不在乎這個相冊里唯一的那張照片是誰了嗎?不是,只是我可以明確的知道她是誰了!
默默的關上電腦,我告訴自己一切都過去了,再也沒有那種暗戀的彷徨與不知所措了,所有的記憶都如同我的那張素描紙一樣,靜靜的躺在某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孤芳自賞。
後來的幾天,我和小晴的踫面都變的無比尷尬,我只記得她說過一句話,就是那天下課在走廊上我們不期而遇之後,她說︰「你知道的,悅悅,愛情不可強求的!」
愛情是不可強求的,原來,這四年的光陰最後只殤成了這幾個字。
我笑笑,嘴角快要咧到耳根,「我知道,小晴,我不怪你!」
轉身走掉,我再也沒有掉一滴眼淚。
我想,我是長大了一點點吧。
「愛情,是不可強求的!」我在博客里小小的重復。
「可是,追尋愛情的過程不管是酸是甜,都很值得!」青鳥在飛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