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宮澤離開我們的視線,我才一本正經的說︰「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麻煩你了,請回吧,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于小姐,我姓徐,跟了紀總這麼多年,還沒見過誰敢違抗他的命令的。這樣吧,我也不轉彎抹角了……」他從自己的口袋里慢慢的掏出一個信封,「這是紀總讓我給你看的!」
我接過信封,打開,里面是許多張我和紀冷凡的照片,有我上紀冷凡的車的瞬間,有我和紀冷凡一起吃飯的瞬間,有甚至最後幾張是我在紀冷凡家的照片。
我的腦子轟的一聲亂成了一團,他果然是個陰險至極的男人,我就知道他是不會放過我的,我擰緊眉頭問「他想怎麼樣?」
「紀總說,您要是不上車,這些照片就會立馬到剛才那位先生的手里!」
我看著宮澤排隊檢票的背影,心里覺得無比的酸澀,現在,我連和他走在一起的資格都沒有了,我沉思了半天,「好,你在這里等著我!」
我緩緩的、一步一步的向宮澤走過去。
「于悅?發生什麼事了?」他把票遞給我問。
「沒事!」我把自己的行李接過來,把票握在手里,「宮澤,要不你先回吧,我這里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完,等都弄好了我再自己買張票回去就行!」
宮澤看著我,「于悅,快嗎?要不我等你!」
「各位旅客請注意,最後一次檢票,請旅客抓緊時間上車!」
我看了看牆上的鐘,已經到點了,「不用了,事情很亂,我先走了!」我轉過頭提著自己的行李向往家相反的方向走去。
票在我手里被汗水濕透了,我隨手把它扔進了垃圾桶。「徐先生,走吧!」
我坐在車上越想越生氣,剛剛不那麼討厭紀冷凡了,他就做出這樣的事情,竟然還要挾我。第一次,來到紀冷凡的公司,「都譯房地產」幾個大字像紀冷凡一樣閃著冷冷的光澤,我像個村姑似的提著我的大皮箱,跟隨那個姓徐的老頭上了電梯,我不在乎周圍人的指指點點,不就是公司大了點嘛,不就是好幾十層嘛,有什麼了不起。
「砰砰砰」,那老頭敲門,「紀總,于小姐來了!」
我抬起頭看著「總裁辦公室」幾個大字,听見紀冷凡的聲音「讓她進來!」
還沒等那個姓徐的說話,我就猛的把門推了開來,好大的辦公室,超級寬廣的落地窗,紫色的檀木辦公桌在陽光下閃著柔和的光澤,晃到我了,紀冷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講著電話,看了我一眼,又繼續冷冷的講︰「恩,你看著辦!」
「喂,你究竟想干什麼?是想要要挾我嗎?」。我看著他無視我的樣子,實在是壓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怒火,直接破口大罵。
紀冷凡仍然不屑的看著我,對著電話里的人說︰「不過,我告訴你,最好別和我耍什麼花招!」然後,他流利的把電話合上,對門口姓徐的老頭說︰「徐叔,你先出去吧!」
紀冷凡對他說話倒是客客氣氣的,這也越發的讓我覺得難堪,憑什麼我就要被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我把箱子猛的扔在地上,「喂,你說呀,到底想怎樣?」
他看著我,不說話,只是拿起自己手邊的茶杯慢慢吹著,薄薄的熱氣里透著他的眉頭緊鎖。
我突然想起什麼,把口袋里的照片掏了出來扔在紀冷凡面前,「紀冷凡,你也未免太卑鄙了吧,竟然用偷拍來挾我,不就是想讓我難堪嗎?再說了,我和宮澤已經沒有關系了,我害怕什麼?不過,我告訴你,說出去了,你自己也會身敗名裂的,你未婚妻要是知道了,你的家庭、你的事業就全完了!」
紀冷凡手里的杯子猛的被擲到了我的胸前,突然的襲擊,滾燙的熱水瞬間濺的我全身都是,我跳著腳抖落那些水珠,可是脖子那里還是火辣辣的疼,我看見紀冷凡墨黑的雙眸里像是快要溢出火一樣,許久,他說︰「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然後,棄門而去。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從沒有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氣,這個心狠手辣的男人,難道真要置我于死地嗎?我突然很想大哭一場,給我變態的青春淋一場大雨,讓所有的悲傷的種子在雨水里發芽,然後開出許許多多、五顏六色的小花,那樣,我就會忘記它們的種子原本是悲傷的。
我奮力的搬著箱子出了紀冷凡的公司,天已經快黑了,我模模全身上下剩了不到一百塊錢,看來今晚的食宿還是個問題,只好去提錢了。
在我前面取錢的是一個老者,顫顫巍巍的好不容易才輸對了密碼,還一個勁的問我錢會從哪里出來,我笑著告訴他是從這個地方,他就十分和藹的說謝謝,我微笑,世上多幾個這樣親切的人,少幾個紀冷凡那樣的就好了。
等我取錢的時候,發現那個爺爺忘記拔出自己的卡了,卡上顯示的余額竟然是十幾萬,我的天哪,現在的有錢人都這麼低調嗎?我叫住他,「爺爺,你的卡!」
他笑,「沒錢了,沒用了!」
我把卡拔出來鄭重的遞到他手里,「爺爺,這里面還有好多錢呢,卡您收好,下次讓您兒子給您來取吧!」
那老頭好像耳朵也不太好使,不過還是點點頭接過卡離開了,我看著自己卡上顯示的可憐兮兮的幾百塊,頓時覺得這世界貧富差距有點忒大了!
我想起自己年少的夢想,就是可以擁有一台取款機,因為我覺得這種能源源不斷的出錢的東西實在是很劃算,不過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機器是需要插卡的。
取完錢以後,我就一個人拖著大皮箱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走著,李家言經常嘲笑我是個路痴,好吧,就在我決定還是不要走太遠,先找個地方住下的時候,那輛黑色的蘭博在我面前驟然停下,門打開,還是那個姓徐的老頭,不同的是,這次他身後竟帶了兩個保鏢似的高大的男人。
「于小姐,紀總派我接您回去!」
我把箱子立起來,憤怒的指著眼前這三個人,「憑什麼?他讓我滾我就滾,他讓我回去我就回去,他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你們回去告訴紀冷凡,對不起,我滾遠了,他再也找不到我了!」我看著面前這兩個魁梧的男人,問「難不成你們要抓我回去?我告訴你們,小心我報警!」
「于小姐,您還是不要反抗了,報警也沒用!」那姓徐的老頭給那兩個人使了使眼色,瞬間這倆人像接到信號一樣開始搶奪我手里的箱子。
「你們干什麼?小心我報警抓你們,救命呀,我不回去!」我一邊大喊大叫著,一邊拼命的想要搶回它。
可是,無濟于事,最後那老頭慢悠悠的打開車門,「于小姐,請吧!紀總今天心情不好,要是請不到你,他們都得失業的,不過請于小姐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對小姐做任何過分的事情的!」
我看著眼前這個頭發已經開始花白的男人,實在是氣的我說不出話來了,那兩個男人更是強硬的把我往車里塞,好,上車就上車,反正賓館貴的要死,我也住不起,看你們還要耍什麼花招,我白了他一眼,拿開掐著那兩個男人的指甲,不好意思,給他們掐紫了,活該你們欺負我。
車子一路飛奔,轉眼在紀冷凡的公寓停下,我跟隨著那個老頭,進電梯,開門,一言不發,這算是以靜制動嗎?
「于小姐,紀總還沒回來,您先好好休息吧!」
我看著那老頭出去,下了樓,就急忙的跑過去把門從里面反鎖上,這樣我緊張的心可以稍微的放松些,慢慢的滑落到地上,累了一天,看著這張大床實在是有倦鳥歸巢的感覺。
「哎呦,好疼……」我猛的往床上一躺,踫到了今天紀冷凡把我燙傷的脖子和後背,剛才一直在同敵人作斗爭沒有注意到,現在我努力的轉著鏡子看了一下,已經是紅腫的一大片,「心狠手辣的男人!」我嘀咕著,慢慢的把自己的外套褪了下來,還好樂樂知道我平時不老實,經常跌跌撞撞的,所以給我準備了好多藥,我拿著一小瓶紫藥水慢慢的涂著。
「我想說其實你很好……」電話?我騰出一只手拿過來竟然是宮澤打來的。
「喂?于悅呀,我已經到家了,你那邊還好嗎?」。宮澤的聲音暖暖的從那邊傳過來,我瞬間有種想哭的感覺,不好,我這邊一點也不好。
「喂?于悅?是你嗎?」。他問。
「啊……是我,我這邊很好,一個朋友生病了,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我過幾天就回去……」
「你還回得去嗎?」。突然間,紀冷凡的聲音從背後冷冷的傳了過來,我的手一抖,手機瞬間的跌落在地上,電池也隨著蹦了出來,我回過頭看見他那張恐怖的臉就出現在門口,邪氣的看著我。
「你……你怎麼進來的?」我指著他。
「這里是我自己家,我不應該有鑰匙嗎?」。
天吶,我一定是傻了,竟然真的忘了這是他的家,紀冷凡二話不說,慢慢的向我逼近,我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了,這個變態的男人看來火氣還沒消,他究竟想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