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來的時候發現只有宮澤一個人在里里外外的忙活著,我才發現自己因為勞累過度而昏倒了。「老宮……」我叫了一聲。
「再睡一會吧!我剛剛問過醫生了,樂樂待會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來了,女乃女乃煲的雞湯,你要不要先吃點?」
「不吃了,我沒事的!」我起身,發現自己還是有點頭暈,「女乃女乃呢?還有李家言和齊格格兩個人去哪里了?」
「女乃女乃說要去洗刷間!」宮澤邊說邊把雞湯盛出一小碗遞到我面前,「喝點吧!我讓李家言陪著齊格格出去走走了,事情的因果都已經明了了,冤家宜解不宜結,再說了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就因為過于在乎所以才會有恩恩怨怨,他們兩個把事情說清楚就好了,再說現在樂樂病的這麼嚴重,他們都是懂事的人,自然不會再糾纏下去,就好了,你也別擔心了!」
「哦,這樣也好!」我喝一小口雞湯,又放下碗,「對了,女乃女乃一定是去看樂樂了,我們快點過去!」
果真,遠遠的就看見女乃女乃一個人趴在玻璃外面,眼楮空洞而絕望,這就是一個老人的愛,永遠是這樣麼默不作聲,卻動人心魄。
「女乃……」我握緊她的胳膊,哽咽。
「雞湯喝了吧?就快過年了,卻發生這檔子事!」她說。
「女乃女乃,沒事了!讓悅悅陪你回病房等吧,我這就去找醫生過來看看,應該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您回去等,好嗎?」。宮澤溫暖的說。
「是啊,女乃女乃,我們先回去!」
把女乃女乃安頓下來以後,我自己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樂樂的病情,所以一路小跑的來到醫生的辦公室,「怎麼樣?」我趴在門口,氣喘吁吁的說。
那醫生和宮澤同時抬起頭來看我,「沒事!听醫生怎麼說?」宮澤笑著讓我坐下。
那醫生猶豫了一會兒,接著說,「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目前是穩定下來了,但是患者的病情還是比較嚴重的,雖然我們進行了瓣膜手術,但是也不能確保日後可以沒有什麼閃失。現在看,是沒什麼問題,至于以後還需要慢慢觀察,當然,能夠遇到合適的心髒,進行移植是最好的辦法!」那醫生看了我一眼,「這種事情就要看你們的造化了,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所以這位小姐不要每天把神經繃得這麼緊張,慢慢來!你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把患者照顧好,然後是籌錢!」
籌錢,錢錢錢,又是錢。
「好的,醫生那就謝謝你了!」宮澤說。
「沒事,那就這樣,我們幾位醫生剛剛檢查過,病人可以轉移到普通病房了,二位和我一起去辦個手續吧!」醫生說完就起身往門外走。
我和宮澤也跟過去,忙忙碌碌的看著樂樂被推出來,我試著叫她,她也不答應,醫生說是因為麻醉藥還沒有過勁,所以要等一會,我和宮澤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推著樂樂回到了病房。
女乃女乃看見臉色蒼白的樂樂,自然是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淚水只是一個勁的用毛巾替她擦著臉,然後嘟嘟囔囔的祈禱著什麼,我怕觸景生情,所以就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出去,可是靠在窗子上遠眺的那一刻,眼淚,還是情不自禁的流下來。
「悅悅……」宮澤叫了一聲,然後拍我的背。
我擦干淚,回頭,勉強的笑一笑,又接著看向遠處。
「悅悅……不要太難過,好人有好報,樂樂那麼單純,每次看見路邊的騙錢的乞丐都要給他幾個錢,所以一定會沒事的……」他停頓了一下,「至于治療費,你不要擔心,我會和你一起掙,絕對可以的……」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瞬間發現,自己和宮澤在一起,說白了就是拖累了他,我帶給他的不是那種所謂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承諾,我給他的只有無休止的糾纏和噩夢。
是什麼時候,愛情變成了一種毒藥,非得讓人遍體鱗傷,無路可退才算是真正的天長地久、地老天荒。
「我下樓走走,順便去買點洗刷用品,你回去照顧一下樂樂吧!」我說著便離開,現在不知為什麼,每次面對這樣的場面就總覺得有些別扭。
「我去買吧,你身體還沒恢復好,最近這麼累!」
「不用了,都是些女孩子用的東西,你也不會挑!」我說著 的朝樓下走去。
錢的事情,暫時還可以應付過去的,記得上次紀冷凡還給我銀行卡里打過十萬塊,這次住院還是沒問題的,只是樂樂換心髒的錢還是要另想辦法。我皺皺眉頭,望向走廊外面。
周圍霧蒙蒙的,但是像是下雪前的征兆,但是卻沒有看到半片雪花。還有不到十天就要過年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到現在還沒有下下來,據天氣預報說這是J市幾十年難遇的大旱天氣,不知道為什麼,下樓的時候我總是有一種仿佛有大事要發生的心悸感。
果然,電梯停了。看到電梯前面眾人的埋怨,我也只是淡然一笑,畢竟現在像這種小事已經完全不足以擾亂我的心靜了。還好,我在七樓,可以自己慢慢的走下去。
路過四樓,恍惚看見那間豪華病房里半掩著的門露出紀冷凡的身影,好奇心驅使我走過去,也就是剛剛靠近,發現了徐叔從里面走出來,我想躲閃,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于悅?你怎麼在這里?看紀總的?快進去吧!」
「呵呵……」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哼哼唧唧的已經被徐叔推進了病房里,撲鼻而來的還是淡淡的山茶花香,紀冷凡穿了一身白色的病服靠在窗邊,從背影看安靜了很多,也瘦削了很多。
我真該死,忙樂樂的事情忙過了頭,竟然把紀冷凡忘得一干二淨,他是因為我才受傷的,當時我因為家言和樂樂的事情不得不離開,就已經算作忘恩負義,現在竟然還忘記我答應過徐叔會來看他的,也是……我真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