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了,最後一個學期了,總覺得不知不覺的就要畢業了,好像昨天自己還像劉姥姥進大觀園那樣踏進這個地方,卻轉瞬間,就要走出去了。
時光荏苒,竟是這樣快。
開學的第一天,比我想象中的轟動效應要小得多,從紀冷凡的車里下來的那一刻,大家都是一片和氣的樣子,有的甚至還要過來套個近乎,一口一個「悅悅姐」的叫著,幾家媒體甚至主動過來幫我提箱子,真是受寵若驚。
我看著紀冷凡,一時間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這說明什麼,你知道嗎?說明我們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大家承認我們的愛情了,一切都過去了!」紀冷凡朝我溫暖的笑,這種笑在他臉上還是很少看到的,這或許真的說明了一些問題。
這麼一想,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但願,一切真的這麼美好,遠離紛爭。
「悅悅?」遠處熟悉的聲音叫我轉過頭去看,竟是丁小晴,很久不見,她好像老了很多,而且還主動和我打招呼。
「呵呵……還好嗎?」。我問。
丁小晴看了一眼紀冷凡然後說,「悅悅,我有事情問你,這個……」
「沒事,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我象征性的握了握紀冷凡的手,「小晴,有什麼事情你就明說吧!」
「這邊說!」小晴還是拉著我往湖邊走去,我心里信得過她也沒有再拒絕,「有什麼事情?說吧!」
丁小晴定了定神,問,「悅悅,宮澤哪里去了?為什麼我今天去他宿舍找不到他?」
我愣住,她還沒有死心。
「悅悅,我求求你了,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也沒有想要搶宮澤的意思,我就是很喜歡他,喜歡一個人的苦,悅悅你也知道的,而且,寒假里我打他的電話怎麼也打不通,我本以為來到學校以後就會見到他,可是……悅悅,你和紀冷凡的事情我也知道了,現在,宮澤他一定非常傷心,我只是想安慰安慰他,畢竟他是孩子的爸爸……」
巨大的雷鳴在我耳邊炸響。
耳鳴……
耳鳴……
「小……小晴……你說……說什麼?」我哆哆嗦嗦的問,牙齒打顫間幾乎要把自己的嘴唇咬破。
「悅悅,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那次,你看到我和宮澤從賓館里出來,其實,我們已經發生了關系……沒錯,宮澤沒有騙你,他什麼都不知道,因為我給他下了藥……我告訴他什麼事情也沒發生,只是害怕他逼我把孩子打掉……悅悅,其實,我就是想給他生個孩子,沒有別的要求,你能原諒我嗎……」
我劇烈的顫抖,顫抖到自己快要站不住,惡心的感覺從我的胃里涌上來,陣陣的逼得我想吐。
「悅悅……」丁小晴上來拉住我的手,我猛的甩開,「髒!!別踫我!!」
「悅悅,請听我說完,好嗎?你不用拍,我不會拿孩子威脅任何一個人的,我把他生下來,只是我青春的一個念想,這就足夠,我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宮澤,更不會要挾他只是,悅悅,我希望看到他好好的,這才是真的!」丁小晴說的時候眼楮里閃動著母愛的光輝,完全讓我刮目相看。
「小……小晴……你那孩子多……多大了?」我腦殘的問。
「剛出生沒多久……不到一歲……這個寒假我在家里坐月子了……」
「哦……好……」我點著頭,下意識的走開,就想要逃避,離這件事情遠遠的,越遠越好,身子也完全不受大腦支配,只是一直後退著,後退著,卻沒料到被地面突起的石塊絆住腳,狠狠的跌落在地上,著地,無比狼狽。
「于悅,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你……」紀冷凡看到我跌倒,迅速的跑過來扶我,並惡狠狠地指著丁小晴,「說的就是你,你和她說什麼了?」
「沒事,沒事!紀冷凡,給我十分鐘,我和他說幾句話,我們就走,好嗎?」。我扶著紀冷凡的胳膊,慢悠悠地站起來,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靜下來。
「紀總,可以嗎?」。丁小晴也楚楚可憐的問。
「滾開,我不吃你那一套!」紀冷凡打開小晴的手。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紀冷凡,給我十分鐘,她沒有欺負我!」我特別溫柔的說。
紀冷凡白了她一眼,極不情願的走開了。
「小晴……」我說,「你剛才和我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為什麼要這麼傻?你知道一個女人有了孩子她這一輩子就完了?宮澤不愛你,你為什麼這麼作踐自己!」
「悅悅,你不用勸我,在做這些事情之前我就已經想好了!正如我所說的,我不會要求宮澤對我負任何責任的!只是,悅悅,你能告訴我,他在那里嗎?有沒有什麼危險?」她抓住我的手,焦急的問。
我看著她,我眼前這個女人被愛情蒙蔽了頭腦,竟然做出這樣瘋狂的事情,說實話,要從愛宮澤的程度來看,我不如她。「宮澤很好,你放心!他現在在一個封閉的補習班里進行強化訓練,沒有手機也不能與外界聯系,估計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出現在學校里……」我哽咽,「等他來了以後我會讓他去看你,只是……」
「悅悅,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他孩子是他的……」小晴急切的說。
「小晴……我知道你很苦……」我最後一次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愛護自己的身體,那天有時間,我也會去看你和孩子……」不知道為什麼,提起孩子兩個字我就一直打顫,孩子啊,是骨子里流著宮澤的血液的孩子啊,造化弄人四個字,原來是這種無奈的感覺。
「好……」半天,丁小晴沒再說一句話,只是愣愣的含糊不清的回答這一個字。
我松開她的手,轉身離開,一步一步,走的無比緩慢。
「于悅,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紀冷凡看見我走開,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過來摟我的肩膀問道。
我抬起頭,發現,其實真正的世界比我想象中要骯髒、復雜的多,我不知道應該回答什麼,只是笑,笑到出了眼淚還是笑,停不下來。
「于悅,你怎麼了?她和你說什麼了?」
「沒事,紀冷凡!真的沒事,一點事都沒有!」我仍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