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冷凡,你在外面等我吧,人太多家屬反而會煩,我自己先進去商量一下」我們站在病人的病房外面,我對紀冷凡說。
「你行嗎?一起進去吧」他不放心。
「沒事,你忘記了,我怎麼著也是校辯論隊的啊,相信我」我大義凜然的拍他的肩膀,又轉念一下,「也不對啊,不能這麼說我會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放心」
我把紀冷凡安排在拐角的椅子上休息,一個人脆生生的敲門。
「誰啊?進來」
听到許可,我推門進去。病房里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眼楮都是通紅的,那女人臉上甚至還掛著淚珠。我並不急著開口,先是在門口微微一笑打量這兩個人,力求能夠獲得一點信息。兩個人大約都是四十多歲的年紀,看穿戴家境不算富裕,倒也算是和藹的模樣。
「你誰啊?」那男子一開口竟有些凶巴巴的樣子。
我的小心肝一跳,慢悠悠的回答,「我叫于悅,是有事來求你們的」
「什麼事?」那男的甚至不再看我,直盯著床上插滿管子的傷者。
「這是您女兒?」我慢慢的走過去,考慮到承受能力的問題,我決定先轉移話題。
那女人一直在低著頭抹淚,听到我走進才抬起頭看了我一眼,點點頭。
我看那床上的女生,也就是二十左右歲的年齡,本來應該是清秀的容顏,但是右半邊臉卻被紗布包裹著,還點點的透著血跡。此刻正靜的吸著氧氣,不動說話,心里不覺的有些憐惜。
突然那心電圖嘀嘀的響了幾聲,那女人顯然有些激動,握緊那女生的手,嚶嚶的哭起來,「佳佳,佳佳……你千萬不能有事啊……佳佳,你看看媽媽,媽媽一直陪在你身邊呢……佳佳,你堅持住啊……」
那男人皺著眉頭,摟一下那女人的肩膀。
「她叫佳佳?」我問。
「恩」她媽媽點點頭。
「怎麼會這樣?」
「都怪我啊,因為我們家住的比較遠,所以我讓孩子早點回家做飯,下課以後她一定走的很急,所以過馬路的時候……」那女人抽搐的厲害,「佳佳一直是一個非常懂事的孩子……老天沒眼啊……都怪我啊……」
旁邊站著的男人,終于忍不住眼里的淚水,開始擦淚,「好了,別哭了,這事情怎麼能只怪你一個人呢,都是我,沒錢只能給你們買偏遠地方的房子,要不也不會這樣……」他好像又反應過來什麼,看我,「你究竟是來干什麼的?家丑不可外揚,你快點離開」
他推的我力量很大,我踉蹌了幾下,「我……我有事」
「有什麼事快點說,不要來打擾我們」那男人果真是很凶。
「阿姨、叔叔,我是來求你們能夠同意捐心髒這件事的,我妹妹還在醫院里躺著,等著呢……」
那男人把眉頭一揚,指著我怒喊,「滾,你他娘的都在盼著她早點死是吧心髒是我們的,你們怎麼不捐贈?憑什麼讓我們捐贈?別說我們佳佳沒有死,就算是死了,也得留個全尸,你們想也別想,快滾」
我的心劇烈的顫抖著,我拉她的衣袖,「大叔,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佳佳是個善良的孩子,捐贈是她自己的意願,求求你們了,幫幫我們吧……」
「姑娘,你走吧,我們是不會同意的現在這個社會,好人已經沒有好報了,你走吧,別來打擾我們佳佳了」那女人站起來溫和的說。
「不是的,阿姨,會的,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快走,听到沒有這世上有好人,好人在哪里?你知不知道佳佳為什麼會出事啊?就是好人啊,好人把我們原先的房子沒收了,才導致我們搬去那麼遠的,我去求過他們的,可是根本沒有人替我們做主。所以,別和我來這一套了,你快點走,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推推搡搡間,我听到病房的門被推開的聲音,我回過頭,發現紀冷凡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
「悅悅,發生什麼事情了?」他問,皺著眉頭。
「沒……」我的一只手還抓著那男人的衣袖,成央求狀。
「是你紀冷凡?」那男人一把把我推開,指著紀冷凡疑惑的問。
「是我,你認識我?」紀冷凡問。
「哼都譯的老總,我怎麼會不認識?沒收我們的房屋我怎麼會不認識?我做夢都想著認識認識你」那男人的臉上怒色四起,又突然笑了起來,「哦,原來,你們是一起的啊,原來這世上還有錢買不到的東西啊?真是可笑哈哈……」
「你在說什麼?我們都譯的每一筆交易都是合法的,至于你說的什麼‘沒收’一說,我完全不知道」紀冷凡說著把我拖了過去,「我們今天來,是想請求你們同意捐贈心髒的,這有什麼關系嗎?」。
「有你身邊那女的剛說了,好人有好報,惡人有惡報,你把我們害的這麼慘。還想讓我們幫你救人?做夢」
我突然覺得沒了力氣,一點點的希望都沒有了
「好,談條件,要怎樣才會同意?要錢,要權都可以」紀冷凡板著臉,倒是不怯場。
「我呸,老子不稀罕」那男人狠命的吐了一口。「一條人命就這麼簡單?你們妄想」
「阿姨,求求你了,救救我妹妹吧」我看還是那個女人比較心軟,就過去求她,「以後,我和我妹妹就是你們的女兒你們要多少錢都可以,房子也可以,我們會盡力彌補的」
「姑娘,你叔不會同意的,你也看到了,他對都譯的老總怨氣有多重,你們還是走吧」
「紀冷凡,你幫幫忙啊快點啊」
紀冷凡看著我,猶豫了半天,緩緩的說,「我求你們了,把心髒捐助給我們吧,所有的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悅悅是個好姑娘,你們幫幫她吧」
「原來,紀總,也會求別人啊?好啊,就一件事你能辦到,我就答應」那男人看著佳佳說,「我女兒現在危在旦夕,我們都知道,既然這樣,她也救不活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害的,你過去給她跪下,你請求她原諒,讓她安安心心的走紀總,你過去求她啊」
我愣住了。
紀冷凡的臉變成了青紫色。
我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