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唐嫣遞給我的喜帖,片刻有些恍惚的站在那里。
「好了,我就說這麼多了,于小姐,還是很感謝你給了紀冷凡一段不平凡的回憶,你看著他平時很厲害的樣子,說到底還只是一個貪玩的孩子,心野了自然要去外面跑跑,玩夠了還是需要一個家的,所以,我覺得一切都可以安定下來了吧也謝謝于小姐的合作,希望你能幸福」
「好」我不知道再說什麼,只是簡單的一個字,說完了,我就開車門。
「等一下」她說著拿過來自己的包包,從里面取出一個信封遞給我,「這里面有點錢,還望于小姐能夠收下,不成敬意,于小姐千萬別嫌棄」
「呵呵……唐小姐,你還是不了解我,我從來都不愛錢,以前是迫不得已,因為樂樂的病實在等不下去,現在她走了,也算是一種解月兌吧,就這樣,再見」我說完打開車門,揚長而去。
其實,我覺得自己走的特別瀟灑,但是,不得不說,心里不知道為什麼還是隱隱的疼,不管她說的是真的假的,也不管我相不相信,就是不想追究了,累了也倦了。
「好了,我們走吧」我平復一下心情對著宮澤和李家言說。
「悅悅,她對你說什麼了?沒事吧?」宮澤問我。
「沒事,都是以前的恩恩怨怨了,過去啦」我擺擺手。
這次終于順利的離開了這個地方,心里釋然了好多,一行五個人決定坐火車回去,因為畢竟女乃女乃暈汽車的病一時半會好不了,還是火車保險。
火車站,上午十點,等待中。
李家言有和齊格格在打情罵俏,我抱著樂樂的骨灰盒有點悶悶不樂。我不自覺地開始考慮一個問題,那就是我究竟應不應該去參加唐嫣和紀冷凡的婚禮?如果去的話,保不齊心里就會難過,但是不去,又顯得自己太小家子氣……
「悅悅?」宮澤看我不開心叫我,「還記得那一次你在火車站把我一個人丟下了嗎?其實啊,那次的旅途是我這輩子最難過的一次了,我在火車上糾結了整整一天,就差臨時決定跳火車了,不過還好我沒跳,要不你現在該成寡婦了」
我知道他在逗我開心,還是假裝笑了,「恩啊,記得啊,以後再也不會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好,這句話說得好」他摟摟我的肩膀。
「你的考研成績出來了嗎?怎麼樣?是先開始找工作慢慢等呢?還是另有打算?」我問。
他沉思片刻,「你呢?我想先听一听悅悅丫頭的打算」
「我啊」說起未來,我的心里真的是無比的茫然。大四馬上就要畢業了,畢業生們都早已塵埃落定了,恐怕像我這樣沒著落的不多吧,我想了想開口,「我打算回老家找份工作,能考教師最好,實在不行的話在一個小報社做做編輯一類的工作也不錯,畢竟我也喜歡」
「恩,行那我也先回那里陪你好了」
我制止他,「別啊,我可不想因為我耽誤你的前程,你還是好好的去外面發展,這樣……」
「于悅」就在我和宮澤為未來打算的時候,晴天霹靂般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直覺已經告訴我,站在我眼前的這個人是誰。盡管這個時候這聲音听起來是那樣的疲憊。
我努力的不抬頭,和宮澤繼續我們的話題,「你去北京讀研,我在家里工作,你畢業以後再回來也是一樣的……」
「悅悅……」他又叫。
「紀總,有何貴干?」我告訴自己要穩,要穩,不要仇恨和恐懼,坦坦蕩蕩的面對,我看他的眼楮,里面全是紅血絲,令人害怕的紅。
他直盯著我手里的骨灰盒,過了很久慢騰騰地說了句,「對不起」
「紀冷凡,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晚了,早就晚了」
「不晚悅悅,你這是要去哪里?」
「回家」
「不行,于悅,你不能走」他拉住我的手。
你究竟想干什麼?能離開這個地方嗎?于悅已經不想再見到你了」宮澤喊。
「你閉嘴,沒你說話的份」紀冷凡當然不甘示弱,面目猙獰。
「紀總,我看這里是沒你說話的份吧,您還是請回吧,火車馬上就開了,請您不要給我們惹麻煩好不好?」我用商量的語氣說,因為我無比清晰的知道,如果現在硬踫硬,結果無非是魚死網破。
「悅悅,我有話和你說,你一定不能走」他語氣平常。
「可惜,我沒有話和你說紀總,你們的婚禮我會按時參加的,請帖我已經收到了,你不需要再給我雙份了」
「請帖?唐嫣找過你了?她和你說什麼了?」紀冷凡非常激動。
「說什麼?就說要我參加你們的婚禮啊」
「還有呢?」
「紀總,你是在質問我嗎?好像你還沒有這個權利吧,好了,我不想和你糾纏了,我唯一的把柄現在也沒有了,我不怕你了,火車馬上就開了,請您走好」
紀冷凡紅著眼楮,二話不說的拿出電話不知道打給誰,厲聲喝斥,「務必給我把下一趟去w市的火車延時」
「紀總,你有完沒完?你能不能不要永遠以自我為中心!該說的我都說完了,還有什麼好解釋的」我怒了。
「有,我需要解釋,我不想和你有誤會走吧,我們就談談吧」紀冷凡繼續說,「給我半個小時的時間,只半個小時」
「呵呵……你們夫妻,還真是默契啊」我冷笑。
「默契?于悅,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沒事,你不需要了解」
「悅悅,這樣,你和紀總談談吧,也許你們之間真的有什麼誤會」宮澤突然說。
「老宮,你不怕誤會解釋清楚以後,我就離開你了?」我開玩笑。
「當然不會不管怎樣,你要活得開開心心、明明白白」
「紀總,走吧,听宮澤的,給你半個小時,就算我們告別了」我說著站起身來。我看著宮澤,雖然表面上他在對我微笑,我知道他的心里卻還是擔心的,所以走的時候還特意握握他的手安慰道,「別擔心,我只是去切掉我的那些枝枝蔓蔓」
在大家努力的找尋回憶的時候,我想,我到了該親自去抹殺那些回憶的時候了。
雖然,這听起來很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