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的燈光很迷離,震耳欲聾的音樂打得我的耳膜生疼,我自己也不知道這是第幾杯酒了,只是仍舊一杯接一杯的喝著,原來于悅的世界可以這麼搞笑,自己愛了很久的男生是我同母異父的哥哥。
「哥哥……哥哥……」我不斷重復著。
這一刻自己卻無比的想念紀冷凡。
為什麼要離開他?我一直以為只要自己裝作沒事,就真的沒事了,只要自己裝作不喜歡,就真的不喜歡了。可是,現在呢?就在我無助得要死的時候,心里想的卻還是紀冷凡。
想到這里,又覺得該死,仿佛紀冷凡只是玩物一般被自己挑選,其實,不是,他是我的神,我不敢觸踫的神。
火辣的酒精順著自己的喉嚨慢慢的往下走,竟然有一種沉淪的感受。腿上燒傷的皮膚正在愈合中,我這樣猛烈的運動嚴重的牽扯到了它們,方才沒有察覺,現在卻撕心裂肺的疼起來。
我把剩下的半杯酒緩緩的順著紗布流進去,火燒火燎的劇痛猛烈的傳來,酒精溢到傷口里,開出一朵朵叫做撕心裂肺的花。
疼吧,我那千瘡百孔的身體盡情地疼吧,這樣我的心里或許能好受一點點了。
「小姐,您已經喝過很多杯了……」男侍輕輕的拍打我的肩膀。
「別管我」我拿開他的手。
「小姐,我想說的是……您還是先付一半的錢吧……」
我回過頭,目光呆滯,「沒有錢」
「那請您立刻給您的朋友打電話,你的男朋友呢?請給他打電話」
「別煩了,我沒有男朋友」我憤怒的大吼起來,「男朋友是什麼?走開……走開……」
又是一杯酒下肚,我發現自己快要飄起來,慢慢的俯視芸芸眾生,蔑視芸芸眾生。
「那請給你的朋友打電話,否則我就要叫保安過來,後果自負」那個侍應開始厲害起來。
我看著他,片刻,然後低下頭去,慢慢的從包里翻自己的手機。里面無數通的未接電話佇立在我的手機屏幕上觸目驚心。
果斷的刪除後,點開通訊錄,從上到下的翻一遍,再翻一遍,又翻一遍……
「小姐,請快點」
我停在紀冷凡的名字上,不動。此時此刻,天知道我是有多麼希望他能夠陪在我身邊,我再也掩飾不住心里壓抑了很久很久的感情,慢慢的撥通他的電話。
看到電話撥出去的那一刻,我還是掛斷了,猛的把手收回來。我笑,笑自己的膽小和無奈,最後點開了齊格格的名子,我現在狼狽的樣子只有她能容忍。
「喂?于悅?什麼事?」格格問。
「格格,我在閃風酒吧,你帶上錢過來找我好不好?」我邊說邊想嘔吐。
「什麼?于悅你在哪里干什麼?你喝酒了?等一會會啊,我馬上就到」
我掛斷電話蹲坐在牆角里,抬起頭對著男侍應笑,「我朋友馬上就來了,她有錢,謝謝」
說完,我就覺得自己的胃像要被炸開一樣,起身渾渾噩噩往廁所跑去,胃里有如千軍萬馬般涌出來,我怕在馬桶上真像就這樣把自己吐得干干淨淨。
出來以後,我去洗手,站在酒吧的鏡子面前突然停住了腳,鏡子里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啊?頭發披散著,面色慘白,大大的黑眼圈炫耀般的停駐在臉上,毛孔粗大而且滿面油光,如果說這個女人是二十五歲的年紀,估計沒有人會相信。
「哈哈……」我看著鏡子里的女人笑,「原來,于悅,這世上還有比你還丑的女人啊……哈哈……」
笑著笑著我的淚就流出來,現在,我覺得自己眼楮的淚腺已經變得可以和一口噴泉相媲美,無時無刻都在流淚,都在流淚。
「悅悅」突然的叫聲,我回頭發現齊格格一臉擔憂的站在門口,滿臉都是汗珠。
我撲過去抱住她,死死的抱著。
「悅悅,這都是什麼情況?你今天不是和宮澤回家了嗎?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是宮澤的媽媽不喜歡你?還是宮澤欺負你了?」
我仍是抱著她不說話,她白襯衣的味道十分溫暖。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天吶……你究竟喝了多少酒,搞成這個鬼樣子……」她捏著鼻子看我,「悅悅,你說呀,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也盯著她好看的桃花眼,慢慢悠悠地說,「格格,你知道嗎?宮澤的媽媽是尤鳳,你知道嗎?宮澤是我的哥哥……」說到這里我已經泣不成聲,「怪不得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有那麼熟悉的感覺,我以為這就是愛情,沒有想到……格格,我應該怎麼辦,我什麼也沒有了」
她一下一下的拍打我的後背,好像自己也被嚇到了,「天吶,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怎麼可以這麼離奇?雖然,李家言和宮澤是哥們,但是他也沒見過他的媽媽啊,怎麼會發生這麼荒唐的事,悅悅,你確定?不會吧?或許只是長得比較像而已」
我舉起手來,那棵小小的戒指閃著悠悠的光澤,「這是宮澤向我求婚的戒指?是他****,也是尤鳳和我爸爸的結婚戒指,我爸爸那個還在我這里,正好是一對」
「天……」齊格格抱我,「那你也不能這樣糟蹋自己啊,雖然是兄妹,大不了不結婚唄……不行,我還是覺得很荒唐……」齊格格不安的說。
「呵呵……我也覺得是……」腦子又開始混亂,胃里僅存的那點酸水也涌出來,我趴到馬桶上繼續吐起來。
「悅悅,你沒事吧?你的腿這又是怎麼了?怎麼紗布全部紅了,你不會一個人跑著來這里的吧,我真是受不了了,不帶這樣玩的,快,我們先回去,帳我已經付了,我們回去休息好了,腦子清醒了再商量這件事好不好?」齊格格一邊拍打我一邊說。
我起身,捋一捋前面的頭發,傻傻的笑。
「好了好了,別笑了,快走」
後來,我就這樣趴在齊格格的背上被她背出了酒吧的大門外,出租車的司機好像很壞,不肯載我們。
「怎麼?是因為我太漂亮了嗎?」。我惡狠狠地說,一身酒氣。
「哎呀,悅悅,你別說話了」格格一邊扶著我一邊對師傅說,「好師傅,我們都是學生,這個丫頭失戀了所以喝的有點多,你就送我們回去吧,我付你雙倍的價錢」
好說歹說,總算是上了車,回到了家。
後來的事情,我就不太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