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人丁稀少,這蕭肅歸來,自然是要接風洗塵的,這晚宴上雖擺了一桌子的菜,用飯的卻也只有蕭老夫人和蕭肅兩人。那雲朵兒是很想留下來的,只時辰已晚,蕭肅更是借口有事要和老夫人相商,便遣人將雲朵兒送了回去。陶夭夭是客的身份,這是家宴,自然沒有她的份的。
晚飯之後,蕭肅攙著蕭老夫人回屋了,他也知道,接下來便是像女乃女乃告之陶夭夭身份的時候了。
「說吧,這姑娘是怎麼回事?」蕭老夫人坐定之後便是開口問道,自己的孫兒從不是輕浮之人,絕不會無緣無故將一個陌生女子帶到家里,這還是當著朵兒的面。
蕭肅便是跪倒在地,請罪道︰「女乃女乃,是孫兒不孝,未曾事先送信回家,孫兒想娶她!」蕭肅說的很是簡介直白。
蕭老夫人眉頭也就是皺了起來,看著蕭肅,有些不相信般問道︰「你說你要娶她?」這語調也是加重了數分。
蕭肅點了點頭,面色也是認真萬分,著重道︰「是的,女乃女乃,我要娶她!」
蕭老夫人那眉頭是皺的更深了,怎麼人也站了起來,繞著蕭肅緩緩轉了一圈,仿佛要看看自己的孫兒哪里不對勁了。「肅兒,這位姑娘是什麼人?」蕭老夫人看不出蕭肅哪里不對勁,也沒有立即表態,只是開口問道。
「她身世淒苦,在江湖漂泊,孫兒這次出行,有緣之下與她相識,而且,孫兒……孫兒誤了她清白……」
「你說什麼?」蕭老夫人身子一晃,有些懷疑自己听到的,誤了人家姑娘清白,這……這是她的孫兒會做的事情嗎?蕭家家教甚嚴,蕭肅又是自幼送入山中拜師學藝,回到家中之後自己也是嚴加管教,所以一些紈褲子弟的惡習都沒染上。這也不是第一次出門了,怎麼會發生這等事情?蕭老夫人一臉不信地看著蕭肅。「你先起來。」
「女乃女乃,孫兒知道大丈夫頂天立地,既然誤了她的清白,便要擔起責任來,請女乃女乃成全!」蕭肅不肯起身,跪倒在地懇求道。
「是她引誘了你?」蕭老夫人是怎麼也不能相信自己孫兒會做下出格的事情,便是開口問道。
「不是的,女乃女乃,是孫兒看了她洗澡,所以……所以……」蕭肅說到這的時候,面上發紅,有些難以啟齒。
這話一出,蕭老夫人的心是放了下來,她一開始還以為是生米煮成熟飯,原來便沒到那個程度。可自己孫兒一向為人嚴謹,怎麼會偷看姑娘洗澡呢?這一點蕭老夫人仍然無法相信。「所以她便是賴著你要你娶她?」
蕭肅忙是搖頭,看著蕭老夫人道︰「不是的,女乃女乃,夭夭便沒有賴真孫兒,是孫兒想娶她!」
「就因為你要負責?」
「不僅僅如此!」蕭肅又是搖了搖頭道,「女乃女乃,她是孫兒從未遇上過的女子,雖看似柔弱,實則堅韌,又聰慧伶俐。她一個人在江湖漂泊,但潔身自好,而且在孫兒遇上危險時,她也不離不棄,多方救助,女乃女乃,孫兒是真的想娶她!」蕭肅說的很堅定。
蕭老夫人這眼神越發的難以琢磨起來,看著蕭肅半響,才道︰「你可知道朵兒一直在等著你!」
「女乃女乃,孫兒從來都是講朵兒看成妹妹的,這您事知道的啊!」
「你先起來,這個事情容我想想!」蕭老夫人依舊沒有允諾,但對陶夭夭也有些好奇起來,自己的孫兒竟然對她如此褒獎,那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
「女乃女乃,她一個女子孤苦無依,又隨孫兒進了京,孫兒不能負她的。」蕭肅懇求道。
「你先起來!」蕭老夫人口風上卻依舊是沒有放松的,她便非門第之見,只是那個陶夭夭第一眼望去總覺得在哪里見過。而且,能讓蕭肅這般懇求的,也讓她有些不放心。「改天女乃女乃我和這位陶姑娘好好聊聊!」
蕭肅也明白今日也就只能如此了,女乃女乃是不可能馬上就答應的。他有些擔心,卻也不敢多說了。
「明天去見見太子,瑟兒已經來告之好些遍了,讓你回來便去東宮,今日天色已晚,你就先休息吧!」蕭老夫人緩緩說道,是下了逐客令了。
蕭肅應了應,也無法,便是告退。這回屋之前又有些不放心陶夭夭,但是這夜已經深了,又不好過去探望,心中有些惆悵,望了望滿天繁星,眉頭微皺,只能作罷。
這個時候的陶夭夭正倚在窗口,手托著腮,看著天上的星星。這蕭家倒真是深宅大院啊,光是奴僕前後簇擁就是一大堆,再是一個又一個的院子,還有那些看著蒼翠大樹,一看便是有些念頭的。蕭肅說過這個定遠侯是世襲的,這到了他也不知道是第幾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大戶人家震懾住了,她竟然睡不著。今日看到的那個雲朵兒,一定把她恨死了,蕭肅啊蕭肅,以為你是個老實人,沒想到也有月復黑的一面啊!想著之後可能會遇上的棒打鴛鴦,她有些輕笑,這個真不是她要霸著蕭肅的。
這般望著星空直到半夜,才有睡意襲來,梳洗的水下人早就準備好了,再加上剛到的時候也是沐浴更衣過了,自然是輕松抹了把臉,便是睡下了……
「你們給我讓開,一個個都想吃鞭子是吧,還不讓我進去?」陶夭夭是被一陣喧鬧聲吵醒了,這揉了揉眼,便是惺忪地看了看周圍。
聲音是在院門口傳來的,再一听不是那雲朵兒又是誰?陶夭夭是一個激靈,便是清醒了,怎麼,戰斗這麼快就要開始了嗎?慌忙地穿好衣服,隨意弄了下頭發,她便是打開門,想去看看究竟會怎樣。
「陶姑娘,你醒了!」門外守著一個丫頭,看到陶夭夭便是見禮道。
「這前面是……」陶夭夭故作茫然道。
「陶姑娘你先回屋吧,很快就會過去的!」丫頭說道,這陶夭夭是侯爺帶回來的,院里頭可都是傳遍了,而且一大早侯爺出門前便是讓下人守著這院子,似乎就是怕那雲家小姐來鬧事呢!
陶夭夭雖然很想看熱鬧,但是又有點怕被欺負,這心里還真糾結,正遲疑著,那邊似乎是沒守住,便听著紛沓的腳步聲,緊接著,雲朵兒便是出現在視線里了。
今日的雲朵兒一聲翠綠襦裙,更讓陶夭夭心里不安的是今日人家手里還執著一條鞭子。糟糕,該不會是來動武的吧!
雲朵兒看到陶夭夭的時候,眼神便是變得銳利,她知道今日早餐,蕭肅一定會去東宮的,所以趁此機會前來發難,不管這個女人是誰,她都要讓人知道,蕭肅是她的!「說,你究竟是什麼人!」雲朵兒手執長鞭,便是盛氣凌人地指著陶夭夭道。
這橫眉冷對的模樣陶夭夭是很不喜,她一向是吃軟不吃硬的,最討厭別人指著她說話,還有那種看不起人的眼神,心里便是很不爽的。只不過人家手上拿著鞭子,那麼多人都沒能守住她,讓她進來,自己一個人硬對上肯定會吃虧啊!
「我是蕭大哥的朋友,不知姑娘是……」陶夭夭故意裝傻道。
「你算是什麼東西,也配是蕭哥哥的朋友嗎?」。雲朵兒卻是不屑道,「我告訴你,蕭哥哥是我的,你給我擦亮眼楮看清楚了,否則我讓你怎麼死都不知道!」
陶夭夭真倒抽一口冷氣,這女人也太彪悍了吧,當著所有人的面說蕭肅是她的,若是那麼自信,何必蕭肅身邊一出現個女人就緊張來發難呢?只是,這雲朵兒看起來惹不起了,自己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