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碧心邀約的請柬時,陶夭夭又躊躇了,誠然這些日子因為心里的懷疑,便沒有主動去和碧心聯系,但是謫仙樓一些教習的嬤嬤都留在自己這俏顏坊里幫忙,說起來還是有些虧欠了謫仙樓的。而且現在是自己單方面的有了懷疑,事實如何卻是不知道的,這約還是要去赴的,陶夭夭想了想,便是派人備車,直往謫仙樓去了。
「妹妹這些日子是忙的連見姐姐的時間也沒了啊」碧心見了陶夭夭便是親切說道。
「是啊,這還真是累的都月兌不出身來,不過姐姐召喚,妹妹豈有不到之理」陶夭夭笑嘻嘻說道,倒是半點沒有露出懷疑神色。
碧心已經叫人備下了茶點,這些日子處下來,她也知道陶夭夭喜歡吃點零嘴。這次將陶夭夭請過來,一來是真的數天沒見,而來,也想是從陶夭夭口中探探底,究竟在她心里對王少陵和蕭肅是何等想法。王少陵說陶夭夭是忘記了過往的一切,碧心怎麼看都覺得不像,至少在以往聊起時,陶夭夭對過往三兩下帶過,卻也是點到一點,那便是獨自一人漂泊江湖。
「姐姐樓里的嬤嬤一個個都是好本事,一雙雙妙手真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妙處呢」陶夭夭說的倒是實話,那些個嬤嬤年紀雖然不輕了,可化妝的技巧卻是一個個高超的很。
碧心回道︰「這都是做了一生的事情,自然了得。這些個也曾是樓里的姑娘,人都當青樓女子都是掛牌賣身的,卻不知道有些是技藝了得,姿色平平,那與其為人糟蹋,還不如將手頭的本事學好,也好為自己賺個身家」
陶夭夭听懂了,想來這青樓的紅牌都不是自己打點妝容的,猶如自己時代的藝人一樣,有專門的化妝師啊
「但是姐姐倒是好奇萬分,听回來的嬤嬤講,這還是妹妹指點了她們呢」碧心話鋒一轉道。
「指點說不上,只是女人麼,哪個不愛俏,自然也會有些主意」陶夭夭輕巧說道。
「哦,就如此簡單?」碧心似乎不信,「這回來嬤嬤說是夭夭你告訴她們如何將眼楮畫的又大又水靈,如何讓脂粉服帖,還做了什麼刷頭,這些個異想天開的法子當真是隨意想出來的嗎?」。
陶夭夭笑了笑,說道︰「原來姐姐是好奇來了啊,這真要讓你失望了,妹妹的點子都想完了,嬤嬤們現在使的可比我熟絡多了」
碧心是驚訝于陶夭夭一個平日看上去倒不施粉黛的女子竟能想出那麼多妝點的法子,但是听陶夭夭如此輕巧和不以為而的回答,也知道自己深入也問不出什麼來了。既然如此,倒不如繞回正題上,便見碧心有些擠了擠眼,似乎很是好奇模樣道︰「如今錢財也有了,靠山也有些,怎樣,可想了人生大事。听京里的傳聞,和定遠侯的親事可是近了?」
這京里的傳言一直都那樣,也理會不了,雖然有些懷疑碧心接近自己的理由,可是跟碧心談話又是比其他人要來的自在許多。眼下就跟小姐妹談八卦一樣隨行,陶夭夭也有些怪自己太過提防了,不過和蕭肅眼下的狀態,用自己的話來講是戀愛期,別人怕是理解不了。「這京中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好了,成親的事情遠著呢」
「哦,定遠侯莫非還是不入妹妹的眼?」碧心便有些奇怪問道。
「不是入不入眼的問題,而是如今自在,不想過早將自己束縛。若是真入了蕭家的門,我怕,就不能如此自如進出謫仙樓了說真的,蕭老夫人可沒女乃女乃那般慈愛,我可不敢造次」陶夭夭隨意說道。
「妹妹這些話倒真是傷人的」碧心有些調侃道,「這定遠侯對妹妹痴心一片,被妹妹這般吊著,若是最後還不能抱得美人歸,豈不是氣煞?」
陶夭夭眉目帶笑,有些壞壞般道︰「那姐姐怎麼不在京中這麼多愛慕者之中選個人從了呢?听說也不乏些家世不錯,人品上等的哦」
「你這丫頭,倒是促狹起姐姐來了,姐姐這是為你著想,這女子的芳華也便那麼幾年,正好又有定遠侯一片痴心,妹妹若是不嫁,便有些可惜哦」
陶夭夭目前倒是沒听出碧心對自己有什麼企圖來,便想著或許是蕭肅想多了,若是碧心對自己別有企圖,何以眼下就是一直想促成她和蕭肅一起呢?而站在外人的角度看來,蕭肅的確是一個極佳的歸宿的。「這看著辦唄,誰知道以後會有什麼事發生呢?」陶夭夭有些不怎麼在乎般說道。
「若是妹妹真對定遠侯無意,姐姐不妨為妹妹介紹個人如何?」碧心見陶夭夭如此說,便是開口道。
這心便是咯 一下沉了沉,陶夭夭望著碧心,這自己剛以為是多想了,難道錯了?「姐姐難道發現了什麼青年才俊不成?」
「瞧你說的這話,姐姐是過來人,這雖說是自己不想草草交代了一生,卻見著你如此,覺得可惜啊」碧心盡量不顯得有多急切一樣,听在陶夭夭口中卻是越發的不對勁一樣。
「哦,是哪家的青年才俊讓姐姐如此深以為意呢?」陶夭夭也就耐著性子問道。
碧心也是調整了很多天自己的心情,從驚訝發現王少陵和陶夭夭的關系的驚訝,再到接受,去幫助王少陵和陶夭夭破鏡重圓,去試探陶夭夭內心的真實想法。「這人說起來倒也是第一次見,妹妹也該知道姐姐的性子,這些年,我身邊不缺錢,只因之前自己受過苦,便想著若是能幫誰那就最好,京中人便是送了我一個女孟嘗的稱號。呵呵,說起來倒真是汗顏,我一介女子,怎麼可能與孟嘗君相提並論呢?故這些年我也是盡量行善,救助需要幫忙的人。」碧心緩緩說道,似乎在為自己的舉動找一個合適的借口一般。
「這人前些日子也來找我,是一商家子弟,找我便是打探些若要在京中置業,要打點哪些關口。而我事後一查,這人竟然是侯大學士的關門弟子,夭夭,侯大學士乃天下儒士的領袖,能入侯大學士門下的定不是一般人,此人體態風韻都是上佳,所以便想著若是能介紹給妹妹,卻也是良人一枚啊」碧心有些苦口婆心般道。
陶夭夭不置可否般笑笑,顯然碧心口中說的就是王少陵了,而且也是很合理地解釋了跟王少陵結實的過程。跟蕭肅所講的也沒有任何出入的地方,這信還是不信呢?陶夭夭微微垂下眼,手里把玩著杯子,笑了笑道︰「碧心姐,這男的真如此優秀,讓姐姐也過目不忘嗎?」。說著便是抬起頭看著碧心,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蛛絲馬跡一般。
碧心面色也是自然微笑,看著陶夭夭反詰道︰「你這丫頭啊,姐姐已經只這般年紀了,你還拿姐姐開玩笑。妹妹正是花樣年華,姐姐才想期望你有個好的歸宿。若是妹妹對定遠侯有心,姐姐才不想趟這渾水呢」
「呵呵,對妹妹我來說,男人統統都是浮雲,只有好好賺錢才是正道啊」陶夭夭卻是一竿子全部都打翻般道。「倒是姐姐你,誰說你年紀大了,對男人來說,像姐姐這般的年紀,便是那熟透了的果子般,入口甜潤,最是適合不過,又懂風情,又會照顧人,挑著燈籠也難找。所以姐姐若是看上了誰,不如自己下手好了」陶夭夭有些大膽般說道。
「你……」碧心還真是倒抽了口氣,沒想到陶夭夭會說出這等話來,什麼男人都是浮雲,什麼熟透了的果子,這話要是被人听了去,還不取笑死「你這丫頭,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罷了罷了,我也不管了,既然你無心,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陶夭夭哈哈笑了,看碧心那模樣,的確是被自己的話語嚇到了。其實自己說的也沒錯,碧心不過二十四、五年紀,在這個時代算是老女人,可是算是自己那個世界最適合結婚的年紀呢不過碧心也是太過復雜,自然不能和一般人相提並論了。心底有些罪惡的感覺,若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測,那該是一件多麼傷人的事情啊。「姐姐,妹妹不想那些風花雪月的事情,只求荷包滿滿所以啊,姐姐能大力支持我的俏顏坊,我便是萬分感謝了」
「你個小財迷」碧心有些無語了,嘆了口氣道。
「嘻嘻,這珠寶和金銀才是女人最好的朋友」陶夭夭說道,這也是半真半假,的確有這一說法,不過,自己是男人銀子一起抓,蕭肅那邊跑不掉,自然是多顧著銀子咯
碧心連連搖頭嘆息,這真的是一個與眾不同,讓人,讓人無法評論的人啊不知道公子何以會和這樣的女子念念不忘,或許越發難以得到,便是越發難以忘懷吧很多事速則不達,若自己太過殷勤,怕會引來陶夭夭的反感,碧心便也不再繞著給陶夭夭介紹的事情上了,作為俏顏坊的合作伙伴,自然對如今的經營情況也有些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