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楚安回想著剛才那驚鴻一睹,那位名叫思晴的女子,身穿粉紅丫鬟服,如漆的烏發挽成雙髻,肌膚嬌女敕,嬌美無匹,就如美玉般純淨無瑕,腮邊幾縷發絲隨風舞動,平添了幾分誘人的風情,猶如一泓清水的雙目帶著幾分調皮,渾身散發著一股輕靈之氣。
不知不覺,一勾淺笑漫上嘴角。「楚安,你又走神了?」一旁正在書桌前埋頭作畫的紀風遠不滿地說。
「呵呵……有嗎?」。穆楚安訕笑著打著哈哈,隨手拿起一旁的茶杯小啜了一口,「嗯,今天的茶真香。」
「你今天已是第三次走神了,到底怎麼回事?」紀風遠抬起頭不放棄好奇地追問,穆楚安每次來,自己都是用上好的大紅袍來招待他,往日沒听過他夸茶香,今天的就怎麼好喝了?。
「啊?哦,你的畫好了沒有?」穆楚安生怕被看穿心思,趕忙轉移話題。
紀風遠瀟灑地蓋上印︰「好了。」
穆楚安湊近一看,好一幅《萬里江山圖》。整個畫面古樸,幽邃、靈動、清雅、質樸、淡逸,灑月兌、遒勁。近山、遠山層次分明,錯落有致;近處長松巨木,回溪沿崖,嚴秀巉絕,峰巒迢遞,雲煙變滅,煙靄之間,千姿萬狀,盡得深山古寺幽岑冷寂之妙趣。
「坊間傳聞皇上龍體欠安,不知傳言可否屬實?」紀風遠看似隨意地問。
「確實如此,父皇此次病情洶涌,情況確實不容樂觀。」穆楚安聲音略帶不忍,但他很快就壓下心中的不安,故作輕松地說︰「風遠,你的畫真的是越來越出神入化了,這萬里江山氣勢恢宏、大氣磅礡,讓人觀之頓感胸懷開闊、精神振奮。」
「再怎麼好,這也只不過是紙上江山,若然能坐擁真正的江山,那才是真真正正的愜意快活。」紀風遠的桃花眼不著痕跡地掃了穆楚安一眼,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到什麼。
穆楚安可能沒想到紀風遠經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語,剛才的好心情一掃而光,一向溫柔淡雅的他此時也忍不住微慍地說︰「風遠一向風流灑月兌,從不關心朝堂之事,今天怎麼一反常態,盡胡言亂語了呢?難道風遠早已覬覦我們穆家的江山?」
「哈哈哈……」紀風遠似乎听到什麼好笑的事情,邪魅的桃花眼看向穆楚安,「風遠自然不敢,再說如果真要覬覦,我想我也只會覬覦美人,只不過,我倒很想知道楚安你對自家的江山有沒有興趣。」
穆楚安臉色一變,並不接話,那雙眼中忽閃而逝的某種東西讓人看不透是何種情緒。
「皇上尚未立儲,各位皇子皆有機會,後位一直空缺,梨妃娘娘二十年來隆寵不衰,而作為她唯一的兒子,楚安你就不想登上皇位,坐擁大好江山?」紀風遠似笑非笑地看著穆楚安。
「此事,相信父皇自有安排,我等作為臣子自當听從父皇旨意。」穆楚安平靜地回答,謫仙般俊美的臉上讓人看不出任何表情,似乎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他又補充了一句,「本王今天還有事,先告辭。」穆楚安說罷隨即轉身離去。
待穆楚安走遠,紀風遠一拳砸在桌上,桃花眼危險地眯起,臉上瞬時蒙上一層冰霜。他久久地凝視著眼前的《萬里江山圖》,眼里現出嗜血的光芒︰「梨妃、穆楚安,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永無翻身之日!」
紀府鑒星樓。紀相緩緩展開手中的紙條,只見上面娟秀飄逸的幾個大字︰一切已按計劃進行。梨字
紀相一副意得志滿的樣子,眉梢滿含興奮之色,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他再三看了紙條,這才緩緩把燭台上的蠟燭點著,拿起紙條正要往蠟燭上放。此時,門外傳來牛管家焦急的聲音︰「老爺,胡公公來傳話,皇上召您即時進宮覲見。」
紀相一听,綠豆眼一轉,匆忙把紙條往燭台的蠟燭上一扔,便往門口走去。紀相身影一在門口消失,一個頎長的身影便轉入房中,桃花眼立即往房內一掃,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他腳尖一點,身影瞬息來到油燈前,他趕緊從火里搶出一張已燒了一角的紙條。
胡公公並不像往常那樣坐著喝茶,而是火急火燎地踱來踱去,還不時地朝門口張望。一看見紀相便趕緊迎上去。
「相爺,皇上急著找您呢。」
「胡公公,你可知皇上找我何事?」
「哎呀,相爺,咱家怎敢胡亂揣測君意,還是請相爺親自去便可知分曉。」
晚上,我又去看了一次大夫人,由于用了含有辣椒粉的藥膏,現在傷口比之前更嚴重了,再加上現在天氣炎熱,即使護理得好,但還是避免不了發炎。
看見這種情形,我原本對她的不滿頓時煙消雲散。是啊,她也只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在人吃人的封建社會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爾虞我詐,如果大夫人仁慈,那麼她今天就可能沒機會躺在這里。如若三夫人、四夫人沒有害她之心,那麼她的計謀就不會成功,所以真要判斷誰是誰非,恐怕沒有誰是真真正正地干淨無暇,大家無非都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謀求一個活在這世上的機會而已。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想想大夫人也只不過是個可憐人。唉,如果男子不娶小妾,那我們女子就不會爭寵了。
大夫人燻蒸之後,臉色稍微變好。我小心翼翼地給大夫人清理傷口,為了避免傷口惡化,我邊用溫水輕輕沖洗,邊用棉花把水吸干,然後用指尖輕柔地給她涂上藥膏。
大夫人感激地看著我︰「晴兒,這次多虧有你。」我心里嘟囔了一句︰當然多虧了我,要不然你哪能那麼順利就除掉兩情敵?不過話到嘴邊就變成︰「夫人,這是奴婢應該做的。」
大夫人滿意地看向一旁的林管事︰「這次晴兒立了大功,林管事,你說該給她點什麼獎賞好呢?」
銀子,我要銀子!可憐我糊里糊涂當了一回棋子,至少也給補償嘛。我兩眼放光,滿心期待。
我低著頭,耳朵豎得老高,只听見林管事似乎考慮了一下,然後啟唇說︰「夫人,依奴婢看,就……」我心里那個著急呀,來吧,就用銀子砸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