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行動方便,我特意換了一身男裝,等我從屏風後轉出來時,穆楚安一下怔住了,我笑吟吟地上前伸出葇夷在他眼前晃了晃︰「怎樣?還行嗎?」。
穆楚安回過神來,嘴角一勾︰「想不到晴兒女裝男裝總相宜,女裝俏麗,男裝更是清俊瀟灑,把我這個真男兒都比下去了。」
我抿嘴一笑,一拳輕輕打在他的胸膛︰「算你識貨,時辰不早了,我們趕緊出發吧。」
穆楚安眉梢帶笑,十分自然地摟過我的縴腰,就要往外走。
「慢著。」我急忙喊停。
穆楚安奇怪地看著我,仿佛在問又怎麼了?我輕輕扒掉他摟在我腰上的手︰「你忘了,我現在可是男子打扮,您堂堂王爺摟著一男子出去逛街,還不得被百姓的唾沫淹死?」
「還是晴兒想得周到。」我單眼一眨,回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們正要上馬車,卻听到一個聲音急促地傳來︰「王爺!王爺!等一下!」
我們回頭一看,哦,原來是紀書瑩,只見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來︰「王……爺,能……能讓書瑩也……一起去嗎?」。她柳眉輕蹙,眸含祈求,緊張而又可憐地看著穆楚安的臉。
「自然可以。」這幾個字輕輕從穆楚安嘴里吐出,紀書瑩大喜過望,連忙招呼金鈴將她扶上馬車。
多了個討厭的紀書瑩,一路自然無話,我故意把臉對著馬車外,不想看見紀書瑩那矯揉造作的表情。而穆楚安也是背靠著馬車安靜地假寐,紀書瑩自覺沒趣,也不敢多話。
終于,喧鬧聲越來越近,我興奮地越過穆楚安,撩起車夫身後的簾子,探頭一看,哇!好熱鬧!我的身子蠢蠢欲動,恨不得趕快離開這個差點讓人窒息的馬車。穆楚安似乎覺察到我的想法,一把撈過我的縴腰,把我按回位置上︰「晴兒,別急,一會把車安置好了,我們再慢慢逛。」引得身旁的翠兒吃吃地偷笑。我噥了噥嘴,不滿地瞥了她一眼。
終于,我們一行人擠進了人群中,不過奇怪的是,我們每到之處,人們都會不由自主地給我們讓開一條道,並且相互之間還會對著我們指指點點,小聲議論︰「這是哪家的公子小姐?」「該不會是神仙吧?」「如果能做我女婿那就好了。」「這般美人要是成了我的小妾,那可是天下第一美事啊。」
我大搖大擺地東張西望,好奇地模模這,瞧瞧那,而紀書瑩似乎很不習慣大家對她的議論,一路上都低垂著頭,緊緊地跟在穆楚安的身後。嘻嘻,幸好我有先見之明,換了裝才出來。
「客官,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上好的珍珠,都進來看看吧!」我好奇地抬頭看了看店名「珠光寶氣齋」,我回頭對穆楚安他們說︰「進去看看吧?」
穆楚安含笑點了點頭,我把頭湊過去,在他耳邊小聲地說︰「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沒錢。」
「你看中什麼都由我來買,如何?」穆楚安也故意壓低聲音說。
「真的!」我兩只瞳孔明顯擴張,高興得得意忘形,在他臉上就啄了一口,以做回報,我心里不停地打著算盤︰這可是一個充盈我的小金庫的大好機會,今天我得狠狠地宰他一筆,楚安,我同情你!
咦?怎麼周圍一下子這麼安靜,我環顧四周,大家都怔怔地看著我,似乎我是什麼怪物,而紀書瑩那銳利的目光幾乎可以把我射穿。我拉過翠兒,悄聲地問︰「怎麼了?」
翠兒咽了一下口水,難為情地說︰「您剛剛當著大家的面親了公子一口。」
「我這不是表示感謝麼?有這麼奇怪麼?」我偷眼瞄了穆楚安一眼,只見他一手捂著臉頰,滿臉的尷尬。哎呀!忘了,我現在穿的是男裝!在晏明國這個民風淳樸的國家,是斷然沒法接受男子與男子的……噢!我眼珠一轉,過去拉著穆楚安的手臂︰「哥哥,你不是答應送我娘子一份禮物嗎?就買這條吧,她會喜歡的。」
「哦,原來是兄弟,難怪……」「兄弟倆的感情真好……」「是啊是啊……」周圍的人又開始竊竊私語。
「哎喲!這位公子的眼光真好,這條黑珍珠可是本店的鎮店之寶啊。」
「少廢話!說吧,多少錢?」我不耐煩地打斷他。
掌櫃的眼楮不露痕跡地在我們身上打了一個轉,然後嬉皮笑臉地說︰「今天見這位公子和鄙人如此有緣,鄙人就忍痛割愛,只收個本錢回來就好,當交個朋友了!不多,就一千兩吧。」
「什麼?」你不如去搶!我向天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地說,「五十兩,你愛賣就賣,不賣就拉倒!」說完,我拉著穆楚安就要往外走。
「哎,別……別……姑女乃女乃,價錢好商量,您先別走啊。」嗯?他說什麼?姑女乃女乃?我立馬轉身往回走,伸出一只手指勾了勾,示意他湊過來。掌櫃的立刻听話地把頭湊了過來。
「你,剛才叫我做什麼?」我壓低聲音問。
「姑女乃女乃。」他很誠實地小聲回答。
「可我是男子。」我故意粗聲粗氣地說。
「您絕對是女子。」語氣相當地肯定。
「有那麼明顯麼?」我已經開始有種挫敗感。
「不明顯,不過瞞不過鄙人三十年看人的經驗。」
「好,就給你一百兩。」我突然提高聲音,可很快又小聲地說︰「多給你五十兩,可不能再叫我姑女乃女乃。」
「好 ,珍珠鏈給您,您拿好 。」
我隨手接過珍珠鏈,隨意地往袖袋里一塞,便拉著穆楚安快步走了出去。
哇!好漂亮的風車。我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快步向擺滿了各色風車的小攤走過去。
「這位公子,買一個風車轉轉運氣吧。」一個如流水般沁人心扉的聲音傳來。我把目光從風車上移開,看向小攤的主人。我的手一顫,手上的風車差點就抓不穩了。
只見那個小販五官俊美,一雙劍眉下純淨的眼眸里泛著柔和的光芒,此時正對著我和煦地笑著,好帥!一個賣風車居然也能帥成這樣!我似乎被蠱惑了︰「好,我就要這個。」我伸手指向一個七彩的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