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招娣,你听說了嗎?」。一個丫鬟的聲音響起。
「什麼事情?」那個叫招娣的丫鬟的好奇心被成功勾起,當然,正坐在假山後曬太陽發呆的我的心此時也像被貓撓一樣癢得很,我都來這好幾天了,都沒機會听到什麼八卦,現在有機會還不得把耳朵豎得老高,心里面不停地在叫囂︰你倒是快說呀,我等不耐煩了。
「我听說呀,安王爺已經有好幾天都沒出房門了。」第一個丫鬟故意壓低聲音說。
「咦?難怪這幾天都沒機會看到那像神仙一樣的安王爺,害得我好幾個晚上都睡不著覺了呢。」招娣埋怨地說。
「難道招娣你也在打安王爺的主意?呵呵呵……」第一個丫鬟忍不住笑了出聲。
「什麼嘛?像安王爺這樣的美男子,哪個女子不喜歡?」招娣不好意思地嗔怪道。
「那倒也是,如果能做王爺府上的丫鬟,我也是很滿足了,天天可以看到這樣的謫仙般的人物。」第一個丫鬟不由得連連贊同,但是很快,她的話鋒又轉,「不過我听說安王爺得了重病,這幾天,他一直把自己鎖在屋子里,不停地讓人給他送酒,據說除了早上用點雞粥以外,也不肯再吃其他的東西,連金大人都束手無策。」
「知不知道是什麼病?嚴重嗎?」。招娣急急地問。
「听說可能是不治之癥,要不然安王爺也不會如此折磨自己。」第一個丫鬟肯定地說。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可惜了。」招娣的語氣里滿是惋惜。
「是啊,有人猜會不會是有什麼難言之忍,因為安王爺根本就不肯看大夫,總是把金大人請來的大夫拒于門外。」
「啊?該不會是去青樓……」招娣把剩下的句子吞回了肚子里,畢竟這樣議論皇子也是不妥的。可是第一個丫鬟已經完全領會了她的意思。
「我也覺得有可能,這可是有損皇家體面的事情,難怪不肯看大夫。」第一個丫鬟自以為是地分析道。
听到這里,我的肚子里早就已經竄上了一團火。穆楚安之所以不肯出來,原因就只有我、那個報信的侍衛和他才知道,外人根本就不清楚。只是我沒想到,下人們竟會如此抹黑他。我的雙拳緊緊地握成了拳,指甲深深地插入了肉里,貝齒死死地咬著下唇,心里面在告誡自己︰不要出聲!不要出去!
很快,就听到了有人往這邊過來的腳步聲,那兩個丫鬟不敢再多說,也就匆匆地散了。等她們的腳步漸漸離遠,我才慢慢地從假山後轉出來,我生氣地一拳砸在假山上,「哎喲!」疼死我了,我往假山踢了一腳,沒事長那麼多角干什麼?然後氣沖沖地就往蘇凝兒的院子走去。
不行!不能讓穆楚安再這樣下去,我得好好想想辦法,解鈴還須系鈴人,是該我江思晴出馬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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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奴婢教你的曲子可練熟了?」我再次不厭其煩地出現在蘇凝兒眼前。
「練,當然有練。」蘇凝兒神色閃爍,嘴上連連地敷衍我,「不過非顏,能不能換一首?本小姐一般的曲子都會。」她企圖與我討價還價。
「不行!安王爺只喜歡這首!」蘇凝兒的嘴角明顯地抽搐了一下︰難道安王的品味就是這麼怪?天底下有那麼多曲子,他為何獨愛這首叫什麼來著,哦,好像是叫《多啦A夢》,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听著也不像是情歌,不過用古琴彈奏起來,不知道有多麼的怪異,我實在是不想彈啊,可是那該死的非顏卻信誓旦旦地保證說安王爺絕對會喜歡,沒辦法了,我都和他同住在一個府邸里了,卻已經好幾天沒見過他,不管非顏說的是真是假,我都要搏一搏了。
蘇凝兒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走到了古琴前,手指輕輕一撥弄,一首帶著古韻的《多啦A夢》緩緩地在空氣中流淌了開來。大家莫怪我,因為就是在紀府的時候,我唯一一次在穆楚安眼前展露琴技時,彈得就是這首曲子,當時也只是貪好玩,並沒想這麼多,而穆楚安听了後也大加贊賞,于是我認為穆楚安一定會對這首曲子印象深刻,所以我才堅決讓蘇凝兒練熟這首曲子。
蘇凝兒畢竟是大家閨秀出身,琴技自然也不在話下,在我的監督下,她只練了幾回,便已相當熟練。我滿意地看著她點了點頭,好的,今晚就開始行動!
晚膳過後,我讓蘇凝兒換上了一件紫色的錦衣,然後就抱著古琴和她來到了緊鄰穆楚安院子的一個涼亭。我把手中的燈籠掛好,把古琴擺放在涼亭中央的石桌上。我示意蘇凝兒可以開始了。
蘇凝兒輕抬玉指,悠揚而又略帶著頑皮的琴音立馬活躍在了空氣中,隨風傳送開去。我兩眼緊緊地盯著穆楚安的院門,希望他不要醉倒了才好。
就在一曲將近結束,我快要放棄時,只見不遠處的院門一下子開了,一個藍色的身影快步走了出來。我一看,臉上不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來了。
看來穆楚安還沒有在醉酒中清醒過來,他眼神迷離,步伐沉重,一步一拐地往我們走了過來,他剛走到石桌前,就用雙手撐住了桌面,眼楮定定地看著蘇凝兒,眼里聚滿了欣喜。蘇凝兒嬌羞地低下了頭,不敢對視。
穆楚安身上已經換了一件深藍的衣服,他此時披散著頭發,滿臉通紅,眼角還留有淚痕,看著蘇凝兒的同時,眼中的眼淚似乎又要奪眶而出,我不忍心看到他的這副模樣,偷偷地把眼光移向一邊。
「啊!」蘇凝兒輕呼了一聲,只見穆楚安猛地一把把她扯了起來,狠狠地揉進了懷里,並把頭深深地埋在她的頸窩,我看不見他的臉,可是卻听見了他隱隱發出的嚶嚶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