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仙宮。梨妃想著前天在蓮心殿的事情,心里就像堵了滿滿的棉花,壓抑得很。自從那連如畫進了宮,皇上就再也沒有踏進過梨仙宮,難道本宮就這樣認輸了嗎?不!絕不!梨妃陰沉著臉,抬手把桌上的美味佳肴全部掃落在地,瞬間,地上一片狼藉。宮女們皆俯首在地,簌簌發抖,不敢作聲
「母妃?」安王剛好從外面進來,看見一地的殘羹冷炙,眉頭皺了皺,眉宇間的透出淡淡的憂郁之色。
「王爺……」宮女就如同看到了救星,安王向她們輕輕擺了擺手,宮女們如蒙特赦般連忙起身退了出去。
「安兒,這個連貴嬪看來極不簡單,不知用何狐媚之術把你父皇迷得神魂顛倒。」梨妃咬牙切此地說,「看來是本宮大意了,居然引狼入室!」
「母妃,,她只是區區一個舞姬,估計父皇也是貪圖一時新鮮而已,母妃切莫動怒。」
「安兒,在這**之中,絕對不能講仁慈,你對別人仁慈,就等于對自己殘忍,是以,本宮不管她的身份如何,如果威脅到本宮的地位,本宮絕不會放過她!」梨妃面上殺戮之色愈加濃厚,似是狠不得將那連如畫碎尸萬段。
看著一向美麗溫柔的母妃再次露出那種嗜血的神情,那安王眼內閃過一絲悲痛,低聲道︰「母妃,兒臣還有公務要處理,請恕兒臣先告退了。」還沒等梨妃應話,便逃也似地離開了梨仙宮。而沉浸在仇恨中的梨妃根本沒有察覺到安王的異樣,仍在苦苦思索著除掉連貴嬪的辦法。
我一邊漫無目的地亂逛,一邊在心中琢磨著連如畫。這連貴嬪看起來有種熟悉的感覺,特別是跳舞的時候,那種專注的表情真的似曾相識,她到底是誰?從她的輕功來看,武功肯定也不弱,像她這樣來歷不明的女子留在宮中,就等于埋了一個定時炸彈,可是目前皇帝對她寵愛至極,任誰也拿她無可奈何。只幸現在暫時還有雪姬公主擾亂了她對皇帝的催眠,要不然事情到底會發展成為何樣,任誰也說不準。
不知不覺間,我又走到了當初的那片茶花林。各色的茶花在花農的精心打理下,仍然競相怒放,我顫抖著手撫模著正對我展開笑顏的花朵,心中不由得感慨︰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更可悲的是,人還是這個人,可是我早已不是我。
咦?前面似乎有響聲,我的好奇心又作祟,我慢慢移動腳步,往發出聲響的地方靠近。嗯?這里……這里不是我上次睡覺的地方嗎?是誰在這里?看一眼,我只看一眼就好。我的理智熬不過我強大的好奇心,我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是他!他坐靠在樹下,頭上束著精致的玉冠,發絲有些凌亂,鳳眸緊閉,臉頰微紅,此時右手正抓著一個酒壺,仰頭就往嘴里灌。平時的淡雅俊逸早已蕩漾無存,剩下的除了孤寂還是孤寂。這是我第三次看見他這樣喝酒了,我往他腳邊一看,早已經斜歪著好幾個酒壺,喝這麼多酒會傷身的,我一急,顧不得藏匿,快步上前一把奪過了他手上的酒壺。
安王察覺到手上的酒壺沒了,也不理會,只是伸手從身旁一撈,又抓到了一壺,張開嘴,又倒了起來,酒從他的嘴里溢出,又順著下巴滴落在他的錦衣上,他這哪是喝酒,簡直就是浪費!
我上前一把又把他的酒壺奪了,反復幾次,他終于再也模不出新的酒壺,這才緩緩睜開早已通紅的雙眼直直看向我。那眼里的哀傷更是深深地刺痛了我。
「把……酒還……還給本王!」他溫潤的聲音略顯沙啞。
「王爺,您不能再喝了。」我好心地勸著他。
「給……本王……拿來!」說著,他艱難地站起了聲,一手撐著大樹,一邊就要向我走來。
我知道他的武功高強,他要想要我的命就如踩死一只螞蟻般容易,更何況他現在還是在酒精的控制之下,錯殺我更是極有可能。意識到他的殺氣,我這才感到害怕,本能地一步一步往後退。就在安王的手快要捏住我的脖子的時候,我的腳剛好被樹枝絆了一下,我整個人毫無預警地就要往後倒。天啊,我不會就這樣摔成植物人吧?早知道我就不如此多事了,他喝酒與我何干?
安王原本朝我脖子而來的大手,突然拐了個彎硬是在我倒地前攬住了我的縴腰,一個用力,我已經跌入了一個久違的散發著蘭花和美酒香味的懷抱。
我驚魂未定地拍著胸口,正想掙月兌他的懷抱,可是安王的身體卻突然一震,他因醉酒的鳳眸迷離地看著我,不,應該說是透過我在看著其他人,是蘇凝兒麼?他把頭埋進了我的頸窩,用力地吸了幾口,然後又猛地拉離了我,他迷離的鳳眸此時竟痴痴地看著我,嘴角揚起了欣喜的笑容。
突然猛地他又把我擁進懷里,就像我是他失落已久的什麼珍寶,那用力的程度幾乎是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救命!老兄,你就算是把我幻想成蘇凝兒,也不用抱這麼緊吧,我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嚴重缺氧啊。
不知他是否懂得讀心術,緊接著他就把他溫熱而帶著酒氣的唇貼在了我的唇上,開始小心翼翼地輕啄起來。我又羞又怒,喂!我不是蘇凝兒!做別人的替身還真不好玩,我現在腸子都悔青了,如果讓我重選,我絕對不再這麼多事。
我用力地掙了掙,可是他的雙臂就如同鐵鉗一般,反而把我鉗制得更加動彈不得……
翌日,安王緩緩醒轉過來,他抬手揉了揉額頭兩邊的太陽穴,這才看清楚,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寢宮。我不是在茶花林喝酒的麼?我還遇見了晴兒呢?難道是我做夢的?安王呆呆地模了模自己的薄唇,上面似乎還殘留著女子的清香甜美,可是為什麼這個夢境會如此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