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王府。在金鈴和翠兒的陪伴之下,紀書瑩難掩興奮地坐在床上,心里既期盼又忐忑,不知王爺可喜歡我今日的打扮?
門終于開了。一個沉穩的腳步聲走了進來。「你們都退下吧。」悅王清冷的聲音響起。
「是。」翠兒強壓住自己內心的興奮,平靜地應了聲。金鈴則目光大膽地盯著悅王看,並且還有意無意地拋了個媚眼,然後兩人才退了出去。
悅王臉上更加不悅,睨了一眼正正襟危坐的新娘,嘴角揚起了一絲冷笑。不知怎麼的,他一看到這個紀書瑩就沒有半分好感,也不知道她以前是否得罪過自己,如若她不是那紀軒老賊的唯一女兒,他才不會多看她一眼。
「今晚,本王還有公務要處理,你自己先睡吧。」扔下這句話,悅王便轉身揚長而去。連喜帕都還沒摘下的紀書瑩當場就愣住了。
「王爺……」等她反應過來,哪里還有悅王的身影?紀書瑩狠狠地把頭上的喜帕扯了下來往地上砸去。
安王府。喜帕漸漸被掀開,我正躊躇著要不要裝出一副羞答答的樣子時,一雙修長白皙的手已經輕輕地勾起了我的下巴,我被動地抬起了眼,看向他。
哇!難怪會有那麼多女子為他痴狂,平時的他淡雅俊逸,而今日的他卻有種炫目的美。在大紅的喜服的映襯下,他瑩白的皮膚上微微泛著紅色,劍眉飛斜入鬢,如墨玉般的眼眸中泛著多情的波光,高挺筆直的鼻子下薄唇輕抿。待看清我之後,他原本光亮的眸中明顯地一暗,我沒看錯吧?是失望麼?難道他還期望著什麼?
不過很快,他的眼中又恢復了柔情,對著我溫柔一笑︰「凝兒,累了吧?」然後體貼地把我的鳳冠取了下來,我的腦袋再次恢復自由,我感激地抬頭對他一笑。
安王一下愣住了,他不動聲色地看向案桌上的糕點,嘴角竟有了一絲笑意,這些我自然不知道,他愛憐地把我臉頰的亂發勾回我的耳邊,不露痕跡地把我嘴角的餅碎擦去,可這一親密的動作卻讓我羞紅了臉。心里憤憤地想︰他果然對蘇凝兒不一般!哼!這個三心二意的男子,幸好我喜歡的不是你!喜歡?那我喜歡的人呢?他此時不也是在對著其他女子展露他的柔情麼?
一股酸澀涌上心頭,我已經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忙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瞬時把我眼中的苦澀遮掩了過去。
我那苦澀的神色映進了安王的雙眸,她是在痛苦什麼?是在後悔嫁與本王麼?如此甚好。安王嘴邊的笑意加深︰「凝兒,天色不早,我們先來喝杯合巹酒吧。」說完,他快步走到案桌前,拿起早已備好的酒壺往兩個精美的白玉杯子里各倒滿了酒,然後回頭看向我。
合……合巹酒?喝完合巹酒又會怎麼樣?我心里暗暗著急,這醉人香怎麼還沒發生效用?我只是來客串的,並不打算獻身啊。那蘇相會不會信不過?怎麼辦?現今之計,只能是耍「拖」字訣了。
我訕笑地站起了身,輕扭腰肢,慢慢地踩著小碎步向安王走去,十步的距離,我硬是磨蹭了一刻鐘才走完了一半。安王也不催促,還是臉帶淺笑,氣定神閑地等著我過來。
嫁于本王就真的如此不甘心麼?當初對本王多次示好,難道都不是發乎真心?呵呵呵,也對,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她,還會有誰是對本王真心?連母妃都不曾真心,更何況是眼前這位武丞相的千金?本王倒要看看,你到底能夠拖到何時?
為何這距離如此短,這麼快就走完了?醉人香啊醉人香,你怎麼還沒發揮效用?我終于還是來到了安王的面前。
「凝兒,喝過這杯合巹酒之後,我們從此便白首不相離。」安王墨玉般溫潤的黑眸直視著我,等著我的應和。
我從他的手中接過酒杯,不知是否受了他的蠱惑,我亦深情地對他說︰「好,我們從此白首不相離。」然後一仰頭,就把酒杯中的酒一氣倒進喉嚨里。安王微微一笑,也把酒喝下。
這酒辣中帶甜,口感香醇,真是好酒!咦?這醉人香發生效力了麼?怎麼我眼前的安王出現重影了?可是不對,我不是吃了解藥了麼?這醉人香怎麼連我也迷暈了?難道那蘇相騙我?嗯……我的腿好軟,全身無力……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我臉上布滿了紅暈,我用手支撐著身體,可是沒過多久,我便向眼前的安王懷里栽去。
安王沒想到這藥效這麼快,看著臉色潮紅的她,便知道藥效起作用了。他快捷地伸手把女子接住,嗯?怎麼我的頭也有點暈,是酒喝得太多的緣故嗎?安王下意識地甩了甩頭,用力把女子抱起,他也開始覺得雙腿無力了,明明是那麼縴細的身體,只是現在卻覺得那麼重?
好不容易,安王終于走到了床邊,他輕輕把懷中的女子放下後,氣喘吁吁地跌坐在床上,他再次甩了甩頭,難道我也誤喝了被放了藥的酒麼?安王伸出手,撇過臉,手指不停歇地忙活著把我身上的衣服褪了下來,在這個過程中,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女子的軀體一眼。好不容易褪完,他早已大汗淋灕,快速拉過棉被把女子的軀體蓋上。
他又從女子頭上拔下一支金釵,捋上左袖,在手臂內側輕輕地一劃,鮮血便順著手臂滴落在紅色的床單上,他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布條,把自己的傷手包扎好。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他趕緊把自己的外衣月兌掉,等做完這一切,他再也支持不住,倒在了床上。
頓時,屋內只剩下了一對喜氣洋洋的紅燭還在滋滋地燃燒,不斷流淌下來的紅淚一滴一滴地融入燭台里,一切歸于寧靜。
翌日,清晨的氣溫還是比較低的,我翻了個身,本能地向身邊的暖源湊了過去。我靠在安王的懷里,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