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綠香,你回去給我準備個手爐吧。」我想著怎樣才可以支開這個粘人的綠香。
「小姐,奴婢早就給您備好了。」她變戲法似地把一個紫銅手爐獻于我的面前,一臉欠揍的狗腿樣,我有點泄氣,原來有時太過于盡職的丫鬟也不怎麼討人喜歡,我看著她那掐媚的笑臉,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怒,唉,算了,我只能是一計未成又生一計了。
我坐在涼亭里,無心欣賞景色,心里只是在盤算著怎樣才能把她支走,好更快實施我的生病計劃。
「肚子好餓,綠香你去給本小姐弄點吃的來。」
「小姐,您看,奴婢給您準備了酥餅。」綠香從懷里掏出用紙包好的酥餅放在我面前的石桌上,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她……她難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蟲麼?也太會揣摩人的心意了吧?惡寒……我不可置信地捏起了一塊酥餅放進嘴里,天,還是熱的!
「渴……」我話還沒說完,她又不失時機地地遞上了一壺熱茶和一個茶杯。
「你……你……」你是機器貓麼?哪藏了這麼多東西?我氣得就快要吐血了。克星啊!蒼天,我每日要做別人替身已經夠慘了,你還給我弄來這麼一個極品丫鬟,還讓不讓人活了?
綠香兩眼亮晶晶地看著我,她以為我是因為她的周到而激動呢。
三十六計最後一計。「哎喲……我的肚子好痛……」我痛苦萬分地捂住肚子,面容扭曲地申吟著,蘇凝兒,對不起,為了表演逼真,只能犧牲你的美女形象了。
「小姐!請讓奴婢探探脈象!」綠香這回終是有點亂了,她不由分說就捏起我的手腕。
我呆呆地看著臉色凝重的她,嘴巴越張長越大,這下我更是語無倫次了︰「探……你,你,醫術?」
綠香眉頭一松,終于放了我的手︰「小姐,您的脈象雖有點急,可是並無大礙。」
就算是急那也是被你氣的。「你會醫術嗎?」。我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回小姐的話,奴婢家父曾是江湖郎中,從小耳濡目染,奴婢自然也略知皮毛。」聞言,我就快要崩潰了,神啊!救救我吧,綠香居然是個全能丫鬟!
「本小姐累了,回去了。」咬牙切此地扔下這句話,我便滿月復怨氣地下了台階,那步伐堪稱雄赳赳氣昂昂啊。綠香呆愣了一下,心里滿是疑問︰小姐不是說肚子疼來著嗎?怎麼就這麼一會就好了?
「噗通」正在下台階的我因為沒仔細看路,結果一腳踏空,再加上我穿的可是蘇相命人給我特制的高跟鞋一扭,嗚嗚嗚……一陣劇痛從腳腕處傳來,我剛剛處心積慮想生病卻生不成病,現在倒讓我如願了,我的腳腕終于光榮地骨折了。
「小姐!」綠香那堪比女高音的聲音引來了幾個小廝,大家七手八腳地把四腳朝天的我扶了起來,我的左腳剛一著地,便引來一陣鑽心的痛,嗚嗚嗚……我也只是想弄個小感冒而已,沒想到後果竟超出預算了。
但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如願了,我以我的腳腕骨折為理由委婉地把安王逐出了新房。安王不疑有他,只是讓我好好養傷,並且表示反正他最近公務繁忙,正好可以歇在書房。
哈哈哈……我的快樂米蟲日子來臨了!我整天窩在屋子里吃飽了就睡,睡飽了就練練字、彈彈琴,雖有點無聊,可是卻是悠哉的很哪。
俗話說好景不長在,唉,才隔一天的時間,事情又來找我了。
已經一天沒露面的安王過來了,我由于腳不方便,就被直接免了禮,我也不客氣,賴在貴妃榻上也不起來。
「凝兒的腳傷可有好些?」
「謝王爺關心,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我們明天就按原計劃回蘇府吧。」
「回蘇府?」回蘇府做什麼?我的日子太快活了,居然連新娘三朝之後要回門的事都忘了。
「凝兒似乎不想回蘇府?」那當然了,那里又不是我的家。
「不不不,妾身是想說妾身這腳可走不了路。」。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安王對我溫柔一笑。我一怔,一種不好的預感又涌上心頭,
翌日,馬車一在蘇府門前停住,我就被安王攔腰抱起下了馬車。哇呀呀!別太親密呀,老兄,我偷瞄著蘇相的反應,生怕他看了會不悅,要把我滅了呢。畢竟安王是他女兒的夫君!我只是個冒牌貨。我掙扎地要下來,可是安王卻緊緊把我抱在懷里不放。我急得不得了,還是小命要緊啊,于是我加大了力氣掙扎。突然,一片柔軟的嘴唇貼上了我的,周圍的人一下子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只是呆呆地看著我們,連空氣似乎也停止流動了。于是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我被一直如仙人般淡雅俊逸的安王親吻了。
我不敢再掙扎,只好乖乖地呆在他的懷里。安王感覺到我軟化了的身體,滿意地離開了我的紅唇。我氣,可我更怕,我又偷瞄了一眼蘇相,糟糕,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我縮了縮脖子,連忙不自然地把目光撇開。
「女兒,你可回來了!」滿眼通紅,早已哽咽的蘇夫人吊著腔就要向我撲來,那個神態呀,那個語調啊,絕對是個影後級的人物,人才呀!她的一句話當場就化解了剛剛那種怪異的氣氛。
蘇相適時地拉住了蘇夫人︰「女兒都回來了,還哭什麼,還不快請王爺和凝兒先進府內,外面風大。」
接著,我就在安王的懷里一直待到進入了大廳,他才不舍地把我放到椅子上。蘇相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反而蘇夫人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下人們看到自己的小姐能得到安王的如此寵愛,皆是開心不已。可我心里卻早已暗暗叫苦,如果蘇相和我算賬,我該怎麼辦?
午膳就在我的惶恐不安中度過了,席間,安王對我更是關愛有加,不停地為我布菜,可我顧忌著蘇相,根本就食不知味,好不容易,這漫長的午膳才宣告結束,而此時我的額上早已掛上了密密的細汗。只能感嘆一句,替身難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