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
突生橫變!遙光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匹瘋馬轉瞬之間便將任七月帶的極遠。正要趕緊追上去,立刻便听到了李文啟的怒吼︰「讓她走!誰也不許追她回來!」
猶猶豫豫的拉住了韁繩,本著非禮勿听的原則,遙光根本不知道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這個,只是小兩口吵架嗎?李文啟那一臉的怒容,究竟可以信這只狐狸幾分?
「冰心!追上去。」宛宛沉穩的聲音突兀的響起,人更是早已坐到了冰心的身邊。宛宛最是清楚眼前這只狐狸的本質的。若當真只是吵架了這麼簡單,李文啟也絕對不會故意將馬抽驚!
冰心絕不遲疑,韁起鞭落,呵斥著馬車迅速向前沖去。
「遙光救人!」宛宛自然知道自己的馬車是絕對不會追上任七月所騎的那匹瘋馬的。而在場真正能將任七月救下來的人便也只有遙光是最為可靠!
遙光憤恨的一咬牙,飛馳電掣而去。自己怎麼這麼笨!總是輕易就信了那只狐狸的鬼話!
李文啟咬緊了牙根,突然暴怒,一聲斷喝!「賀蘭!馬!」
賀蘭淵冷眼看著他們糾纏不休,原本是抱定了主意絕不插進去,以免有偏袒任何一方的嫌疑。卻原來只要站在一旁就會有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飛來橫禍。
「弓箭拿來!」
李文啟飛身跳上賀蘭淵的馬,接過身邊護衛拋過來的弓箭,滿臉煞氣的直追而去。
謝楓看著這幾人接連追了過去,悠然的問向身邊正將賀蘭淵接上馬的謝玉︰「怎麼?玉郎竟然不擔心七月姑娘會有個什麼不測嗎?」。
謝玉故作無奈地一嘆氣︰「玉郎是很心急啊。不知道前面會有什麼好戲看,難道大哥竟然不感興趣?那小弟我可就先去了,錯過了精彩畫面可是要抱撼終身的!」策馬疾跑的謝玉臉上完全變成了一副看好戲的戲謔神情。
精彩畫面?謝楓心中暗自一點頭,果然只要有任七月在,就永遠不會無聊。
去看看戲也好。
任七月緊緊抱住馬脖子可沒有給人看好戲的悠閑心情。大叔!快來救命啊!
‘七月。’初雲的聲音這一次極快的便出現了,‘放心。我會令這匹馬慢慢停下。你不要害怕,絕對不會掉下來的。’
任七月想點頭都被顛簸的做不到,所幸身下的瘋馬果然漸漸平穩,只是速度仍不見有多緩慢。急的任七月真想大聲問一句︰「還要多久才會停下?」不過知道初雲就在身邊保護著自己,任七月立刻便安下了心。
「七月。」身後遙光已經趕了過來,「抱緊,別慌!我來了!」剛剛喊完,忽聞身後劈空破雲之聲呼嘯而來,遙光連忙低伏身體堪堪躲了過去,一回頭,破口大罵!
「李文啟!你瘋了不成!」
李文啟抽箭搭弓,抿緊了嘴唇不發一聲,手中羽翎箭毫不遲疑的對準了遙光胯下駿馬。
眼看著羽箭迅馳飛來,遙光揮動手中馬鞭也只將那只羽箭打偏了一點兒。羽箭擦過馬月復,仍是留下了一道血痕!
「你這家伙!真的瘋了不成!」遙光驚異于李文啟所射之箭之迅之猛!竟然令他都未能將之打落!「你當真想讓七月摔死嗎!」
第三箭,絕無猶豫!直中馬腿!
「冰心!」宛宛怒了!眼看著遙光飛身從直直栽倒在地的駿馬身上跳起安然無恙的落到一旁。這里遙光身體是沒有事了,那邊的任七月可就徹底沒有人能去救了!宛宛手一揮,下的命令果斷堅決︰「把李文啟給我射下去!奪馬!」
冰心一手將韁繩踩在腳下,靈活的手指從箭筒中直接抽出三只羽箭,迅疾連發!
李文啟轉過身,拼了命竟然不躲不閃,只一支羽箭直面迎上冰心的三只連珠箭!
鮮血四濺!冰心的三支羽箭角度極度刁鑽的擦過李文啟的身體,帶出了三道傷痕卻沒傷其大礙!李文啟輕蔑一笑,果然不敢真的將我射下馬,賭對了!
李文啟的那一箭沒有傷到任何人,卻真真震撼到了從來都是例無虛發的冰心!
弓弦!弓弦斷了!
冰心目瞪口呆的盯著自己手中已經徹底廢掉的彎弓。這樣的速度,這樣的精準,這樣的不可思議!雖然自小便知道李文啟其實是有著一手極好的騎射功夫,卻不知道,原來他卻是精進如此!
再也沒有了辦法的宛宛只能絕望的大喊︰「七月!」
「七月,抱緊我。」
一道紫色流光驟然閃現,如若晚霞般燦爛,任七月被平平穩穩的放落在地。
長發絲絲垂落,直泄如瀑布一般在陽光下閃爍著幽黑晶瑩的光芒!那樣優雅神秘的淡紫色衣衫,猶如綻放在枝頭沁出淡淡幽香的丁香花。隱約在唇角的那一絲寵溺的微笑,沉靜的宛若湖泊波瀾不驚的幽深雙眸。
初雲,就這樣出現在眾人眼前。
「乖七月,初雲可來的及時?」
任七月點著頭,撲進初雲懷里就放聲大哭!「大叔!有人欺負我!」可憐的終于找到了媽的孩子開始恣意發泄自己那憋屈已久的小任性!連帶著有點兒蠻不講理!
無奈放棄勸說任七月的初雲抬起頭,高聲叫道︰「這孩子究竟犯了什麼錯?各位居然忍心看著她騎在瘋馬之上而袖手旁觀?可見各位雖衣著不凡,卻原來為人竟不恥至此!」
原本馬上便可以將任七月趕走的李文啟再想不倒如此簡單的一件事卻生出了這般多的枝節。宛宛與遙光的阻攔早已在他的預料之中。可是眼前這個突然間便冒出來的男人不僅與任七月舉止異常的親密,而且還有著近乎天人般卓絕的輕功!
任七月!你果然不簡單!
羽翎箭直出!必要取你性命!
初雲抬起手,只雙指一夾,那攜風呼嘯而來的羽箭也只得顫巍巍地停在了他的面前。隨手甩落,初雲不屑的冷哼︰「果然蠻不講理!」
宛宛急惶惶的從馬車上跑下,直奔到初雲面前還要記得裝作莫不相識︰「宛宛在此替兄長向俠士賠罪!敢問俠士尊姓大名,宛宛拜謝俠士救妹之恩!」說完便立刻下跪!
初雲當然要連忙伸手扶住︰「鄙人初雲,不敢妄稱俠士。只不過路不平有人踩!」將懷中的任七月交到宛宛手上,「她當真是你妹妹?」
「是。」任七月與宛宛同時回答。
初雲詫異的左右看了看,最後只能無奈道︰「下次再不可這般頑皮,你家下人雖多,卻不可依靠!」連帶著全罵了!
宛宛再三道謝,這才拉著任七月往回走。
但任七月只一見到李文啟握在手中的弓箭與他那雙如冰似劍的凜冽雙眼,頓時立在原地說什麼都不願回去!「宛宛!」‘再回去我就死定了!’
「七月乖,有宛宛在。」宛宛緊緊攥著任七月的手,再三的保證。
任七月狠命的搖頭,無助之下回過頭不停地輕喚︰「大叔!大叔!大叔!」淒哀哀如被強行拽離開母親的孩子!
「大叔!大叔!大叔!」
一聲聲,一句句,輕幽哀弱,小心翼翼……
初雲垂下眼簾,不敢去看任七月那滿眼的期盼,滿淚的哀求。
宛宛最終被任七月如泣如訴的聲音叫的心軟,轉過身向初雲鄭重行個大禮︰「舍妹年幼,適才被嚇得狠了。還望俠士可以多陪在舍妹身邊,待得舍妹心神稍寧。宛宛其後必有重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