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娶 正文 第七十八章 你跟我走

作者 ︰ 千尋慕

這已經是第幾天了?

任七月被宛宛的沉默徹底打敗了。越靠近皇都,這位尊貴的公主殿下就越是沉默。而最讓任七月郁悶的就是,宛宛有什麼心事,為什麼不說出來?

難道只是因為那一鍋粥?

護衛的隊伍中同時有著賀蘭淵與慕葉延本來就已經很是怪異了。偏偏這倆人一個是賀蘭成的兒子,一個是賀蘭成的新寵,一左一右,時刻跟隨在賀蘭成的身後。

一黑一紅,一冰山一妖異,涇渭分明,區分明顯!

真是讓人憂愁!

任七月皺著眉頭盯著這怪異到荒誕的一幕!宛宛的夫君與夫侍。上一世只因為宛宛的存在而產生的聯系,只是因為有了任七月這麼一個變故,竟然會演變成現在這種情況。當真是令人無法想象!

終究是個忍不住話的性子,任七月坐在宛宛身邊緊緊地靠上去︰「宛宛,你究竟是怎麼想的?賀蘭淵與慕葉延,這兩個,你究竟喜歡誰!」再不帶拐彎抹角的!任七月這次一上來就逼供!

將手中的書本放下,宛宛的目光頓時無處可放。任七月這樣咄咄逼人的目光灼灼,更加令她窘迫不安。喜歡誰?從前再沒有這般迷茫過。慕葉延,上一世只不過是父皇為她找到的最佳的避難所而已。

因為清楚他的冷血與陰險,宛宛再沒有關注過除了合作之外的慕葉延。而清楚宛宛所有經歷的慕葉延,自然也不肯多花半分心思浪費在心中早已對賀蘭淵情根深種的宛宛身上。

宛宛突然間便紅了臉,令安靜等待在一旁的任七月很是詫異,心中越發的好奇了。

終于直面自己的過去,宛宛突然驚異的發覺。其實慕葉延,對她真的是很好。自他們確認了雙方的合作關系後,慕葉延便再也沒有隨意地出現在她的面前,事事都遵從她的意願。那些她自以為的刁難與敵對,更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從前偏執的認定是遙光與冰心的存在,才護得她如此的周全。卻從來沒有想過,慕葉延對她的縱容與維護。

慕葉延,從來都沒有被正視過的人。自己難道真的,對他有所誤解?

如今,他又在自己的心中,佔據著什麼樣的位置呢?

抬起頭,宛宛對上任七月滿眼的好奇又不敢打擾的糾結面容,輕輕一笑給了答案︰「他們倆個,都在我心里。孰輕孰重,卻再也無從分辨!」

默然無語了半響,任七月伸手就掐住宛宛的脖頸!「你!你!你怎麼就這麼氣人呢!」真想大喊出來!那個倒霉的賀蘭淵有什麼好!你怎麼就是這般的放不下!

宛宛連忙討饒︰「好七月,宛宛是當真無從分辨。你也不想听宛宛的違心之言是不是。」不過任七月這只野貓真的很暴力!安靜的潛伏了這麼久,真的是上來就掐!這怎麼說?靜如處子,動如月兌兔?

「哼!」任七月放過宛宛,悶悶的看向外面!不明白啊!不明白!就是不明白那個賀蘭淵究竟哪里好!突然眼楮里映出一個粉紅色的身影,夭夭媚媚,被紙扇遮擋下的笑容不知是否依舊絕色禍國。

其實,那只臭狐狸,又有什麼好?

進了驛站,任七月幸福的就想沖進房間好好伸伸懶腰。一整天坐在馬車上,真的是很要人命啊!還好,還好!明天就可以回到皇都了!終于不用再坐馬車了!

「七月。」

任七月疑惑的轉回頭,立刻笑開了花︰「遙光!你終于想起我來了?好久都沒來找我玩。」

遙光一听就很郁悶!究竟是誰忘了誰啊!一拍任七月的肩膀,陽光少年很是陰沉︰「跟我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好奇怪,遙光會有什麼話想對她說?任七月蹦蹦跳跳的就跟著遙光出了驛站。雖然自跳車後任七月是真的誰也不想見。但是那又如何?逃避不逃避,從來都不是任七月說了就算的!不得已!多麼的不得已!

迎頭直上就好!依舊微笑就好!

「遙光你想與我說什麼?」都已經站在了遙光的馬旁,任七月看著遙光少見的低沉嚴肅,終于將臉上戲謔的神情收斂了一些,「怎麼你很不高興?」真是少見,遙光一向最是陽光灑月兌的少年,做什麼也要去學那個倒霉的賀蘭淵啊!

遙光試著張了幾次口,終究又把話咽了回去。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說。

「遙光?」任七月親昵的拍了幾下遙光的肩膀,「怎麼了?有話就說嘛!七月現在什麼都可以扛得住!」堅韌得很!

遙光看著任七月天真不染憂愁的笑臉,狠下心來直言道出︰「七月,你的身邊,只有宛宛是真心對你好的。」抽身旁觀,離得越遠,遙光看的就越清楚。

任七月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片刻後才揮揮手,打個哈哈︰「是啊。我知道。」轉開身,任七月真是搞不懂,遙光為什麼會突然與她說這個。

「那你有沒有想過要離開。」遙光實在是不忍心將這幾日他從太子四人組那里偷听到的告訴任七月,還是直接問出個結果就好。

任七月詫異的回過頭,對著遙光笑的開懷!「為什麼要離開?哈哈。我現在活得多滋潤。吃好的,喝好的,還有這麼漂亮的衣服穿,而且再不用對著那些惡心的男人強顏歡笑。任七月活得很快活,再不離開的!」雙手背在身後,任七月故意笑得越發的沒心沒肺。

遙光皺起了眉頭,一把抓住任七月的肩膀︰「你真的快樂?七月,我當你是兄弟。你可不可以對我說真話。你所謂的快樂,真的就只是吃喝玩樂?」遙光盯住任七月的眼楮,再也不允許她在這里自欺欺人!

目光開始閃躲,任七月背在身後的雙手糾纏在一起,幾近扭曲成了麻花!

你要我怎麼說?離開?我如何離得開?我如何不想離開?

如果可以……我來都不要來!

任七月長時間的沉默與掙扎不安的神情,令遙光認定了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再不去征求任七月的意見,遙光翻身上馬,一把便將任七月揪了上來,牢牢的固定住。

「七月,你隨我走吧。」

什麼?什麼?任七月混亂了!這是什麼跟什麼啊!怎麼剛才還只說道拿我當兄弟,轉眼就要帶我走啊!「喂!遙光!」跳馬任七月是再沒這種膽量了,猶記得上次被摔得全身骨頭都要粉碎掉的感覺!「你糊涂啦!你帶我離開做什麼?」

「我若不帶你離開,你一輩子便再也別想離開!」第二天便會回到皇都,入的皇城。那樣一個人命比螻蟻都要輕賤的地方,如何放心你一個毫無心機的傻丫頭,連一個保護你的人都沒有,就這樣虎豹纏身的闖了進去。

「可是……」任七月還未來得及抗議,身體一僵,再想說也不能夠了。原來遙光竟然趁著任七月不注意,直接點穴了事。嗚嗚嗚!任七月只能在心中抗議!以前怎麼沒有發覺?遙光也是個強勢的不听人說話的壞蛋啊!

遙光策動著胯下的駿馬,緩慢的從驛站正門走了過去。一路上遇見不少人,但是遙光那樣閑適又從容的打馬經過,竟是沒人再多看一眼的便走過去了。

遠處一抹粉紅,從軍營之中漫步而出,不緊不慢的就要回去驛站。

遙光看過去,皺起了眉又迅速回復。大大方方的將懷中的任七月安置的明顯,遙光馬速不變,看著李文啟便迎了過去。

听到馬蹄聲,原本很是漫不經心的往回走的李文啟耍弄著手中紙扇,隨意地瞥了一眼。

靜靜地站住了。

需要說什麼嗎?遙光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李文啟。他的紙扇在手,緊緊合攏,狐狸眼原本明明看見了遙光與任七月,卻仍舊半睜不睜透著那一份慵懶,站在那里便是風流倜儻的桃花一朵。

越走越近了,只能抬高眼皮才看得清那兩個人。勾起紅唇,李文啟微笑面對遙光的面無表情。下巴微抬,手中紙扇一下一下敲打著臉頰,李文啟眉間微皺,要不要說什麼呢?竟然會有些頭疼。

他站住了,抬起了頭,睜開了眼,露出了笑,緊緊合攏的扇子卻沒有張開。只需一轉便流光溢彩的嫵媚雙眸只因凝視而神采清潤,愈發的通透而清澈。被定住身的任七月突然很想笑,他為何要皺起眉呢?那樣無辜又困惑,就像個失了主見的孩子。

七月的表情一直沒有改變過。七月的姿勢一直沒有改變過。七月盯在文啟身上的目光,一直沒有改變過。這個傻丫頭啊,該是變了,失了強自迎視上文啟時的壓藏不住的羞澀與歡喜;得了那一份淡漠與寧靜,波瀾不起,寵辱不驚。

終于張開了手中的紙扇,看著李文啟那一點小動作,任七月突然有了種期盼。可不可以,不要遮住那絕代風華的笑顏,魅惑眾生也好,勾魂攝魄也好。便讓七月看了,將心送你又何妨。

這一次,終于可以回去安心歇息了。李文啟舉起手中紙扇,就將一切遺忘吧。看不到,便是李文啟了。

居然全部遮擋住了呢。任七月被定住了的身體居然都可以笑出淚花。

遮擋,交錯,分離,任七月,李文啟,原該如此,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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