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听完了任七月所有的匯報,心中默默思量了很久。終于還是抬起頭問向任七月︰「七月,你是怎麼想的。」雖然清楚任七月對于軍事是一竅不通,但這件事畢竟是任七月拼了命才打探回來的,安寧很是想知道任七月究竟在心中是如何盤算的。
嗯?獨斷專行的安寧也會問其他人意見?正抱著瓦力狂親的任七月停了下來,笑嘻嘻地說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答案︰「去找徐庶。」
「徐庶?」安寧與帳中其他的兩個人都是大大的詫異。慕葉延是不知道徐庶是誰,遙光卻是知根知底的。
「找他做什麼?」遙光不太滿意,一個海盜頭子,找他又不會攻營拔寨的。
任七月說的很是理所當然︰「買軍火啊。你們不會忘了他手上可是有火器的。火器對火器,這仗才有得打。」開心的笑了兩聲,「說不定連大炮都有得賣,這下就更省事了呢」直接就將那倒霉的寨門轟開。
雖然不知道大炮是什麼,但安寧見任七月少見的這麼開心,自然也就知道事情會很容易的解決掉。「七月你準備去找徐庶?」猶記得徐庶是給了任七月獨特的聯系方式的。若是找徐庶,自然也就只有任七月最為適合了。
任七月也是知道的,更加不做推辭︰「除了我,自然希望再找一個會做買賣的人同我去。」直接站起身,任七月開始收拾行李做準備。「本小姐不是萬能,找人可以,談價錢不會。安寧負責找一個人哦。」
「何必急成這樣。」安寧伸手將任七月安撫下來,「夜這麼深,你又才逃回來,還是好好休息一夜再出發。我也要準備人手不是。」尋找一個會談價錢的,這種事自然要去找那遠在皇都之中的李文啟,「再說了,你不是說在洛臨溪傷好之前,他們是絕對不會沖出營寨的。我們現在只需要將他們圍困住就好。那自然是更不用著急了。」
安寧對著剛剛進到大帳之中的冰心問道︰「七月的晚飯可準備好了?」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她現在一定又冷又餓,可是奇怪為什麼精神還是這麼好。
冰心轉身從廚娘手中將食盒接過來︰「自七月剛剛回到大營就開始準備了。」至少也是從小就服侍在安寧身邊的小宮女,這些又怎麼會想不到、做不到。
將剛剛任七月所說的需要一個會講價的人選要求並一些其他細枝末節告訴冰心,安寧知道冰心可以用鷹傳信,信息傳遞極快。這邊讓她去傳信,安寧這才有閑情逸致問向任七月︰「你究竟是怎麼逃出來的?」
其實這個問題自任七月剛剛沖回大帳之時所有人就都想問了。賀蘭淵就算和任七月再有交情,也不可能將自己當眾擒回來的險些殺死洛臨溪的敵人給放走。
以任七月的本事,讓她自己逃回來就更加的不可能了。那麼,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哈哈」任七月正在狼吞虎咽卻仍是興高采烈,指手畫腳的連連比劃,「終于可以說了你們不知道我可憋了有多久」其實真的是從剛回來就想說了。可是正事重要才被憋到了現在。
呃。其他人都是一臉的黑線。你想說就早點說嘛
「救我的是瓦力哦瓦力」任七月狠狠親了一口坐在自己身邊威風凜凜的純黑大狼,「我原本正在犯愁該怎麼逃出來,沒想到瓦力直接從窗戶撞了進來。我便跟著它就往外跑。一路上若是有人阻攔,根本就沒有人看清楚瓦力的樣子,直接就被咬死了。」
「厲害吧厲害吧」撫模著瓦力那一身油光黑亮的毛皮,任七月自豪死了,「在這種黑夜,根本就沒有人可以看見瓦力的身形。再加上瓦力叫來了很多山林里面的朋友一起沖進山寨制造混亂。我就從瓦力他們潛進來的水路直接逃出來了。」
慕葉延與遙光的眼神瞬間一亮。這個任七月當真是撿到寶了。這匹黑狼的靈性居然可以達到自己救出主人的地步。這,簡直就成了神犬一般有這種伙伴陪在身邊,當真是千金也不換的
唉,任七月其實還是有著一些遺憾的。若是可以趁著那一時三刻的混亂闖進大寨就好了。暗自在心中使勁兒搖搖頭,怎麼可以這樣想,難不成瓦力找來這麼多狼協同著將自己救出來還不夠嗎自己怎麼可以貪心到這種地步
第二天一早,任七月自駕了一輛馬車,竟是誰也不要跟隨就要帶著瓦力獨自前去尋找徐庶。安寧說什麼也都不同意。這里先不說任七月從昨日起就沒能休息好,便是她手臂上的傷口,直到現在不但沒好,更是因為沒能好好上藥反倒有些惡化的趨勢。這樣的任七月,安寧如何可以放心她一個人遠走。
任七月實在拗不過,將冰心與遙光這兩大守護神都留在安寧的身邊,自己帶了一個當地縣官推薦的最是會辦事的小子名叫攪子跟著上路了。反正有靈性幾乎通神的瓦力就在身邊,其他人也就都安心了許多。
結果任七月發現,帶上一個人果然是再正確不過的。攪子雖然看著就是油嘴滑舌極為精明之人。但是辦事真的很是可靠,打尖住店、照料馬匹,趕車找路,這些繁瑣的小事做的又快又好。這一路上竟是沒讓任七月操任何心,樂的她直接賞了攪子十多兩銀子。
這一日終于趕到了合浦城。任七月卻下令直接去合浦縣衙。那里是她事先就已經說好會與李文啟推薦而來的人會合的地點。好歹這合浦縣衙的知縣大人與任七月也是有著幾分的交情的。
任七月自己獨自前來也都不用準備什麼帖子遞上去。她在這合浦縣城里面本就是最為出名的天降神女,就不算那些相處了很多時日的衙役們,這城里也有很多人是認識任七月這位大小姐的
就這樣一路的闖進去,還從沒見到有人可以不用通稟就直接闖縣衙的攪子這才得以肯定,自己護送了一個多麼重要的主子。平日里最是仗勢欺人的那些衙役在看清楚眼前之人時立刻低頭哈腰的恨不得將自己埋到地底下去,真是比哈巴狗還哈巴。
真是不知道自己護送的這個極愛說笑,半點兒架子都沒有的大小姐究竟是何方神聖。
其實何方神聖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五十大板實在令人記憶深刻所以任七月才可以一路暢通無阻的直接沖進去就叫人︰「知縣大人知縣大人」
狗腿的知縣大人立刻跑著迎接了出來,必須的「七月姑娘,鄙人可等了您很久了。七月姑娘遠道而來,必是極為勞累,先進去休息片刻。鄙人立刻準備為七月姑娘接風洗塵。」說著就已經極為熱情往里面讓任七月先進。
「沒有時間。再說了,我是一路坐著馬車趕來的,根本就不累。」站在縣衙大堂,任七月連連道,「知道我要來的人呢,快點兒把他叫出來。我另有要事,不在你這里住。」一見知縣大人一臉「我都知道」的表情,她自然便猜出李文啟派出來的人肯定是先一步到了。那就直接辦正事要緊。
畢竟,誰知道徐庶這個海盜頭子什麼時候才會知道她任七月前來找他,什麼時候才會願意出現。這種事情,耽擱不得
「哦呀,哦呀。」
這個聲音,真討厭任七月沉下了臉。
「七月的性子還是這般的急躁,真是的。」李文啟搖著紙扇走出來,「這日頭這般高的掛在天上,一看時辰便知道是要吃午飯了。七月就算再著急,也是要吃飯的。」妖狐又換回了自己一身粉衫妖嬈,十足的風流
任七月直接迎上去,一把抓住了李文啟的衣領︰「喂臭狐狸你不是坐鎮大後方的嗎。怎麼可以到處亂跑缺錢少糧這責任你擔得起嗎」不干正事到處亂跑
李文啟連忙解釋,知道任七月對于安寧的正事都是極為在乎的。「這件事情由太子殿下親自接手了。你可放心了吧。」繼續解釋自己必須前來的原因,「這可是朝廷第一次采買火器這種新式的武器,自然是要極為嚴肅的對待。想來也就文啟親自前來會令人放心一些。所以我就馬不停蹄的一路快馬趕了過來。」
歪歪頭,笑一笑,妖狐很明顯的表示出「文啟很將任七月的事情放在心上吧」這一訊息。
這解釋本小姐就接受了。任七月倒也覺得這事由李文啟來親自處理,確實是要比一個不認識的人前來幫忙要放心的許多。改抓住李文啟的手,沒有時間多耽擱的任七月一邊往外走一邊解釋︰「徐庶說我帶著這胸針在合浦城中走一圈自會有人看得見去通知他。既然要給本小姐接風洗塵,那就一路走到觀海樓便行了。」
好吧,好吧。倒也算是一舉兩得。李文啟一臉微笑,毫無異議的跟著任七月就這麼一路走了出去。
以李文啟的身份之尊貴尚還跟著任七月走著去,就更不用說其他人了。知縣大人並師爺等人全部一臉陪笑的跟著他們兩個人就這麼一路慢慢悠悠、磨磨蹭蹭的走到了觀海樓之上。
一時間飯菜全部點好,任七月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碧海藍天已經是什麼都不想說。這幾天連續的趕路,卻是她內心最為平靜的日子,說出來當真很是諷刺。
李文啟也坐在靠在窗戶的椅子上,見任七月不想說話,他也就不做打擾。在椅子中選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永遠沒有正形的妖狐又恢復成那慵懶嫵媚的妖孽樣。
這一屋子的人見任七月不說話,李文啟不出聲,自然更是沒有人敢出個聲響。一時間屋子里面安靜的只听得到個人自己的呼吸聲。
待得店小二將飯菜一一擺放整齊,任七月自然坐回餐桌旁,不過,她可不管一應的官場應酬,這些,向來便是李文啟負責的。這時才想起那只臭狐狸,任七月回過頭正在奇怪他為什麼沒有動身。
進到眼楮里面的,竟然是一只已經睡熟的,妖媚的臉上再也遮掩不住一絲疲憊的柔弱的狐狸。
「狐狸。」任七月試著輕聲低喚,卻只見到那雙細長的狐狸眼微微輕顫,最終也沒有睜開,鮮見的是累的極了。
知縣大人這時候才好開口道︰「李大人是快馬加鞭一路未歇的趕過來的。只比七月姑娘你早到了一兩個時辰而已。現在,肯定是累的厲害了。」
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