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重復了一次前因後果,史心瞳的答復比曲堯還要干脆利落︰「我沒有辦法。」
一旁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的曲堯只抿唇微微一笑,平日里慣吃甜食的她躲在窗前坐看庭院花落,雖然只能手捧香茗,倒也仍是悠然自在。
葉辰與顏卓兩位男性自然對于這種情感糾葛更加的不感興趣。但是听到史心瞳做出了回答,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自動結束,心里到都盼著趕緊將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麻煩趕緊送走。穿越到另一個時空,當真以為是吃飯洗澡那麼簡單,小說看多了吧。
從有了希望再到失望,再給一次希望,最終只落得失望。這樣一次次的耍弄,任七月心中最後一點火焰瞬間消散,不願意再做任何的努力與爭取。本就已經決定將自己那無望的生命徹底結束,便是生靈涂炭招致萬世罵名又能礙她任七月如何。
不去看身邊靈石連掩飾都放棄的一臉沮喪,任七月禮貌的微笑︰「謝謝您,那我便先告辭了。」自己前身便要往外走。
曲堯終于對這個奇怪的女孩子感到了一絲興趣。任七月就算說的再坦率,也總是有一些是不能啟齒的。而她自然可以自己看得更多,卻對于任七月很多做法感到了更加的奇怪。此時見她又是這樣輕易的便放棄了。瞥了一眼緊跟在任七月身後的靈石,一把將她拽住了。這個小姑娘應該知道更多才對。
靈石見曲堯只是將她拽的極緊,卻一動都不動,更是連一句話都不說。畢竟是前幾日才幻化成人形的小姑娘,心里立刻害怕起來︰「你做什麼?放開我」
只需要極短的時間便找到了答案,曲堯滿意的笑了,笑容再度如水般緩緩蕩漾開,卻令熟知她本性的人生起了一層寒意。「老天爺的行事手段可真令人看不上眼。」居然在司命簿上暗動手腳,下三流。曲堯走到任七月的面前,果然看到她的眼中已經是毫無生氣的頹廢自棄,直接伸出手點住她的額頭︰「從今日起,從這一刻起,任七月只屬于她自己,如雛菊一般的女孩子,堅強的活著,快樂的活著,對于生,再無恐懼,再無倦怠。」
恍若一股暖流自曲堯的手指尖流淌籠罩住全身,先前那些看似極為重要的堅持突然便不再重要。不去在意旁人心中究竟是作何想,不去在意眾人口中議論的是真是假,人活在世,便是看不到那麼遙遠的未來,也要快樂的活在當下。
看著任七月的臉色越來越陽光,曲堯知道自己的命令起了作用,體貼的問道︰「如何,想到下一步要如何做了嗎?還要回晉國還是將一切遺忘?」如果可以選擇,曲堯倒是認為將一切遺忘是個不錯的選擇,輕松、簡單還沒有後遺癥。
任七月只在一瞬間便決定了︰「我要回到晉國去。」對著身後的靈石歡快的一笑,「我要去救我的姐妹,只此一條就足夠了。」
果然是無法理解。曲堯微微睜大了眼楮,任七月的本性很出乎自己意料。「沒有猜對啊。」很少會出現這種情況,難不成真的是因為自己老了?很不願意承認這一點的曲堯眼簾垂下思考了片刻,就為了這一刻的沒有猜中,幫幫她好了。
「心瞳?」
听到曲堯叫她,史心瞳很干脆的仍然是開口拒絕︰「你也知道我騙不了你,沒有辦法就是沒有辦法。」看向那個一看就知道並不是人類的靈石,心里贊嘆任七月的境遇果然奇特,但是並不代表輪回塵鏡指定了找她,她就一定可以拿出辦法來。「照你們所說,七月你可以去到那個世界是通過了神界的許可的。這可不像自然穿越過去還有跡可循些。」
「如果你是自然穿越過去的,我或許可以找到在那里存在過的空間波動痕跡,加以確定準確的空間連接入口。接下去只需要頭疼引發連接入口的條件就可以了。」史心瞳愛莫能助的一聳肩,「但是你走的是官方入口,抱歉,史家的能量再大,也沒有可以命令神仙的力量。」
這果然是個問題。關于專業問題無能為力的曲堯也只能一笑,本來就將別人的事情從來都不放在心上的她,今天肯為任七月追問一句就已經是極為難得了。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看笑話的葉辰感到很是好笑的問了一句︰「這麼說你史家的能力範圍只包括這個世界而已,你們倒也真是听話,難道就沒有想過其探尋一下這個世界以外的時空嗎?」。听史心瞳的意思,自然穿越過去要改成人為也不是不可能。
史心瞳看見跟顏卓一樣姿顏卓越的桃花男就很是不順眼,最是沒有好氣道︰「平行空間那麼多,歷史只需要稍作改變就可以再創出另一個世界出來。我看就連玉帝都未必知道究竟有多少世界與自己是平行存在的。」冷笑著很是不屑,「探尋?歷史不過是分裂再融合的過程,人類又不會有任何的長進,誰要廢那無用功。」
史家的力量可以在這個世界里隨意的使用。曲堯突然覺得這句話很是有意思。自然穿越過去的空間連接,如果可以準確確定通往晉國的入口……將任七月的所有經歷在腦子里面過了一遍。好像,並不是不可能。
見屋中眾人都在沉默中,曲堯懶懶的開口了︰「我有辦法。」
所有人都看向永遠都是心有成竹的曲堯,果然就像天大的難題在她那里也都像個游戲一般的漫不經心。但是這次她又有什麼辦法?葉辰皺起了眉頭,最好不是自己所想到的。兩三步走到她的面前,葉大公子開口滿是警告︰「不許用你那強制性的辦法」夠實用但後患無窮
曲堯一旦一切搞定就永遠是淡淡笑容的幾分嬌懶模樣,手指輕點葉辰的手背,讓他安心的小動作︰「放心,我對跟神仙打交道的興趣不大。」
「其實七月的目的不過是要將安寧救出來,這也算是改變晉國歷史的一種。既然都是要改變,何不想得更加長遠一些。」眉目都是溫柔的曲堯說出自己的計劃之時,從不曾顯現任何波動的眼眸之中劃過一道運籌帷幄的冰寒之光,「這個故事真正的關鍵點七月早就已經找了出來,只是為了將他永絕後患付出了太大的代價而已。而如今,有史大小姐在這里,這件事自然便好解決了。」
「作為自然穿越者的蕭宛玉,從一開始便阻止他穿越到晉國,從頭下手,如此便可以一了百了。」曲堯說完之後依舊是淡淡的問道,「這樣,史心瞳,你應該沒有拒絕的理由了吧。」
史心瞳沉默了片刻,將曲堯的計劃好好在心里盤算了一下,立刻黑下了臉︰「你這個計劃也太大膽了。首先就需要倒退時光,改變過去。你可知道這是個多麼膽大妄為的想法。稍有不慎,改變的可不止是一兩個人的命運時光一旦混亂,會引發什麼後果誰也不知道,這種責任誰能擔得起。」
曲堯毫不在乎的輕笑︰「曲堯從來就不管後果是什麼。就允許神仙不管凡人所想的硬將人帶到另一個世界去,還不許凡人自己為自己的命運做抗爭了。」輕聲的一聲「切」,極為不屑,「天下哪有這個道理。」
不得不說曲堯的話很有煽動性。在場的都是現代人,誰也不可能再像古代人一樣尊天敬神。再加上只是改動一下一兩個人的命運,曲堯不放在心上,認真說起來,就連史心瞳也不是真的就那麼在乎。
說做就做,曲堯將腦海中記下來的有關蕭宛玉對任七月所說過的有關于他在這個世界里的所有情況都寫了下來,越詳細越好,直接扔給了史心瞳︰「大小姐,調查這種事就全權拜托你了,所有有關蕭宛玉這個人的資料都在這里。史家的下任當家,是不會令人失望的。」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你要是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史家的下任當家的位子你也不用坐了。當真是囂張
「包君滿意」史心瞳看著曲堯的那張笑臉就咬牙切齒,怎麼有人可以笑得這麼溫柔又這麼可惡,真是個惡魔一般的女人
不得不說,史家在神界還是很有影響力的。不過幾天,史心瞳下去了閻王爺那里查找蕭宛玉在這個世界里的準確資料,又去了司命星君那里將蕭宛玉消失的那一天的準確的時間地點查找了出來。就此準備完畢,只需要回到出事的那一天。
而在當天將一切都計劃完畢的曲堯知道自己的作用已經用完,立刻向眾人道別。葉辰始終站在她的身邊,兩人的距離不遠不近,似是相伴卻又疏離,實在是令人看不懂。
將法器拿在手中,陣型都已經擺好。史心瞳按照慣例還是最後問了一句任七月︰「修改過去會對現在造成什麼影響,誰也無法預知。可不是隨隨便便改動一下過去就會產生新的平行空間令世界保持平衡。所以你必須做好心理準備,誰也不知道改變歷史所帶來的影響,會被定為多大的罪責懲治在你的身上。」
總之就是要付出代價就是了。靈石重歸體內,任七月獨自一人站在史心瞳的身邊,堅定的點點頭,無論什麼代價,讓蕭宛玉從一開始便消失,將一切悲劇的源頭掐斷。這是自己不變的決定
發動法陣,史心瞳一手狠狠拽緊了任七月,身邊的景物開始模糊,眼楮絲毫不敢偏離法器上時間地點的變化,直到與自己心中所記住的數字相吻合,立刻一聲斷喝︰「住」
待得四周的景致終于清晰,史心瞳立刻指向這次的目標︰「就是那個人,他就是蕭宛玉在這個世界里的真身。你只有這一次機會阻止他,全看你自己了」
任七月看過去,確實只是極為平常普通的一家三口,夫妻二人帶著小女兒,可以看出那獨屬于他們一家三口的快樂無憂。司命簿上載明蕭宛玉是在穿過馬路獨自去取車時發生的意外,看來要阻止意外的發生,自己也只能裝瘋賣傻一回了。
沒關系自己給自己打氣。反正也裝過那麼多次了,自己早就熟練了深吸了一口氣,眼看著蕭宛玉就要過馬路,任七月也來不及再想什麼辦法,直接沖過馬路就要把他拽回到人行道上去。
口中急速念咒,史心瞳手指一刺,對準了已經跑到馬路中心的任七月,厲聲念呵︰「開魂出去」眼看著任七月身旁突然出現一個模糊的洞口,一道白光從任七月的肉身月兌離,直直的飛了進去。嘆了一口氣,史心瞳這才將心放下來。
「一來一往,他不能去便只能你代替了。」趁著一瞬間才發生的事故還沒有人來得及注意。史心瞳急忙的跑到已經搖搖欲墜馬上就要倒地的任七月的尸體旁,念咒將其定住,迅速帶回法陣,徹底離開。
「任七月,對不起,我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