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離,迅速回到紫煙閣,卻發現早已晚了,台上的人已經離去,其他香粉客也都回到自己哪里玩鬧,或與歌姬同舞,或與三五好友圍坐一旁,懷抱美女,談心賞月。
他手抓住一個小廝,問「璃茉姑娘可在?」
小廝一晚上被問許多遍璃茉的事了,剛想敷衍一下,這才看清來人是樂善好施的墨大夫,他也不好不去回答。「回房歇息了。墨大夫下次再來吧。璃茉姑娘不見客的。」
不去理會他的話,抓著他的胳膊就往前走,「哪條路?」
小廝臉色驚慌,無力抵抗的被墨離拉走,從沒見過墨大夫如此粗魯的小廝,支支吾吾的說,「這條……啊……不是,是那條……」
「帶我去。」語氣毫不令人質疑,目光深邃,惹得小廝心肝不規則的怦怦跳起來。
沒多久便到了璃茉房前,在他放過小廝胳膊的瞬間,小廝就連滾帶爬的快速溜走了。
此時墨離鎮定下來,輕敲了下門,吸了口氣。想來若夕是認出他來的,所以看向他的眼神才帶著些許期盼。只可惜該死的他竟然忽視了過去,近些天總是出門,或許沈家的急信沒有收到吧,否則怎會知道若夕被拐到夜煌國,還住在了太子手下的青樓紫煙閣。
「睡下了,明個再來吧。」里面女子聲音細柔,听的心里也發綿。
墨離皺眉,這麼細弱,自然不是若夕的聲音,想到可能是個丫鬟,便直言道,「若夕,是我……」
誰知里面聲音竟然沒了,墨離暗覺不太對勁,等不及的用力推門而入,卻看到地下綁著一個極像若夕的女子,而她的身邊,卻有一排人站在那里。唯一坐著的,是他曾經在太子府見過的——蓮姑。
蓮姑看見來人在他,揮手讓隱藏在門後的暗衛退下。墨離早在推門的那一刻就感覺到屋里氣息雜亂,定是有許多人在,便也做好了一戰的準備。
冷哼了一聲,漠然的看向蓮姑,厲聲問道,「若夕在哪?」
「墨公子別來無恙啊。」蓮姑悠然的喝著茶,抿嘴笑到,「若夕?我們紫煙閣可沒有若夕這個人。」
「璃茉……」墨離眼色一眯,想到她是太子的人,便自然知道若夕是被他捉來的。「你不說……太子那便不好交代……」
「璃茉在哪里?問她啊……」腳尖一指綁在地上的女子,不屑的說道。
墨離的手指輕彈了幾下,幾顆不明東西打在了束縛著女子的幾個侍衛身上,瞬時女子感覺一松,身子直直倒了下去。
將她扶起,坐在床上,問道「璃茉在哪?」
此女子痛苦的申吟一聲,捆縛的繩一松,拉扯的皮肉的血痕頓時浮現出來,吸著氣難受的說道,「我不知道!」
蓮姑冷笑了一聲,「她自然不會說……否則早就不在這里受折磨了,而是在梓園,哼,被其他有病的禽獸享樂著……」
墨離從懷中拿出一個青色小瓶,還是當初把若夕背部弄傷時用的藥瓶,輕輕撒在女子身上,疑惑的問道「你是誰?為何在璃茉房里?」
「蝶舞。剛才在台上的就是我,不是璃茉。」
墨離一怔,看她與若夕長的像,但剛才在台上的眼神,絕對是若夕的。
想來這個女子也極為剛烈,否則早就說出若夕去了哪里。
可事實上,蝶舞真的不知道璃茉在哪里。她們就算拷問到天亮,也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時候,嘴里像吃了黃連一般的苦澀。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璃茉可能真的逃出去了。
這時,進來一個侍衛,在蓮姑旁附耳說了些什麼,蓮姑的表情瞬時凝重的了許多。點點頭,剛想命令大家將蝶舞送進梓園,墨離就快步離開了。
蓮姑無奈一笑,他武功那麼高,耳力自然非比尋常,听到璃茉被太子抓走,自然會去太子府尋她。對于墨公子,她從來都不敢得罪。他可是太子欽點要得到的人啊。
墨離健步如飛,迅速的登上紫煙閣的屋檐,飛檐走壁的在近旁的樓閣上踮著腳迅速的飛去太子府。身影在皎白的月下顯的身影浮動,很是灑月兌率性。
一路上墨離在想著究竟如何與太子交涉,想到他憑他的個性,定然不會善待若夕。若是被他發現「璃茉」與「墨離」幾字間的關系,恐怕若夕連今晚都很難安然度過。
葉公子回到房里,坐在桌前,借著月光望向牆上的一副畫。兩個約有十歲的孩童在一起玩鬧,那時的院子還很漂亮,樹木也沒有那麼茂盛,憶起以前,是他唯一感到幸福的時候,他的嘴角也不自覺的微微上揚著。
只是不知不覺,這麼多年過去了。那時候的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會愛上這個人,以後脾氣戾氣,怕都是源于那人決然的拒絕。
恨卻是恨不起來,他的病,已入膏肓。他的愛,已入骨子里。他的一生,都放不下了。在母後因不受父皇寵幸而虐打他的時候,那個人,總會在身邊安慰著他,保護著他。
兩年後那個人,便離開了。去了哪里他並不知道,這些年經歷了什麼身為太子的他也探不出來。
但他變了許多。不再像小時候那麼怯懦,那麼恐懼母後。他借著母後的名義,親自送父皇那懷孕八個月的寵姬連妃一碗保胎湯,怕她懷疑,還親自用湯匙嘗了一口,才讓她放心喝下。
不久後便傳來連妃小產的消息,嬰孩沒等出生便夭折了。等到父皇查到他頭上時,他只說是母後的旨意,他還嘗了一口連妃才放心喝下去。
如此,父皇雖然懷疑,卻也不得以放過他,而遷怒于母後。沒等母後要虐打他的時候,當日便被打入冷宮,永世不得出來。
他順著橫欄往外看向哭瘋了的母後時,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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