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如昔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外公病重

作者 ︰ 風瑾如畫

靠在車身上的林然,微微低著頭,思緒如絲線般纏繞著他,唇上還留有一份芳香的味道,甜美讓他回味無窮。是她的味道呢,那雙明媚的雙眼,就那麼睜得大大的看著他靠近,看著他吻下去。輕笑了一聲,又望了眼若依家的樓層,拉開車門。

「小姨,慢些跑。」若依焦急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林然蹙著眉頭,望著發聲的地方。這是怎麼了?剛剛上去,怎麼又下樓來。

「快去機場。」徐翊琳不客氣的對著林然一聲令下,啟動車子,林然望向副加座上的若依,面上凝重的神色顯示著她不與剛剛那份激動的心情。「外公病了。」若依輕悄悄的一聲,讓正在駕車的林然也微微顫了顫手指。「什麼時候的事?」

「剛剛接到電話。」想起她終釋懷的心境,竟然這麼快就要面對傷感的痛事,是老天刻意的懲罰嗎?

林然頗含深意的眼神深深望了若依一眼,這才拿起手機,撥號出去,「jenny,馬上幫我訂3張去S市的飛機票,要最近的班機。」掛了電話回頭看到若依臉上飄忽的表情,「放寬心些,不會有事的。」手指附在她手背上,「你怎麼知道是在S市?」雖然心里很亂,腦中很亂,但是還沒有昏頭的地步。若依很快就著林然的話,提出了自己的質疑,難道,她忽略了什麼事情?

「他家原本就與我們家是世交。」徐翊琳接了句,若依並未回頭看她,直直盯著林然,「這麼說,一開始你就知道?」他回答她的問題,他解除她心里多年的怨念,只因為,他早就知道,而並非只是無意中的解答?

「酒會那天我才知道。」林然給了若依一個答案,但是無法保證若依會相信,「我可以相信嗎?」。這是反問林然,也是對自己提出疑問,「信與不信都隨你。」

若依不再說話靠在椅背上,回想著剛剛徐翊琳接起電話,那煞白的臉色,那哆嗦的語氣,那瞬間溢滿眼眶的淚水。即使,林然騙了她,那又如何呢?畢竟是自己和母親最親的親人,難道還要一輩子結仇不成?已經離世的爸爸也不希望自己還含著怨恨活著吧。

閉起眼楮再睜開來,若依已經神色清明,電話里,他說讓jenny訂3張票,「你要跟著我們去?」林然毫不猶豫應著,「自然。」

本想問一句,不會耽誤他的工作嗎?動動嘴還是沒有發出聲音來,他會處理好的吧。「于情于理,我都該去,對嗎?」。林然朝向若依,似非要她為此證明什麼,讓他用什麼身份去,都要她決定。

若依並未應他,心中一團麻,哪里還會想這麼多,「恩。」只是應一聲,已經給了林然前去的勇氣,給了他前去的理由,如此簡單的滿足而已。

什麼行李都沒,三人就這麼光桿司令上了飛機,因為很晚了,根本買不到商務艙的票。Jenny還是很想了辦法,弄到了三張頭等艙的票。

「含一顆吧。」林然遞上一小瓶薄荷糖,交給若依手中。是他剛剛買咖啡的時候去買的吧,情況這般慌亂,也虧得他還記得。塞了一顆放進嘴里,冰涼的清爽感,瞬即刺激了若依的感官。心中默念,「外公,你一定會平平安安的。」

「放心吧,一定沒事的。」看到林然堅定的神色,若依慌亂的心也略微平靜不少,可隨著飛機的起伏降落,她突然覺得人生的另一個起點又開始了。是讓她解除所有的疑惑與不安,只心向安定那一方傾斜。

徐翊琳和若依都默契十足的一路不說話,沉默到底,也都共同將所有的事情都隱藏心底,不想再去煩擾徐翊歆。「依依,你外公他」半抱了抱徐翊琳的肩膀,「放心,我知道,我懂分寸。」徐翊琳仍是不放心,走在病房門外的腳步還是停頓下來,看了若依一眼。可她太過于鎮定的目光,讓徐翊琳更加無法心安。是真的放心了嗎?是真的不會再計較了嗎?手指握拳,還是推開了病房的大門。

只看到偌大的病房,一切的雪白,徐翊琳就忍不住捂住想要哭出的聲音,明明她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就半年的功夫,就會這樣子?

護士小姐看到進來的家屬,輕悄悄的將吊針瓶掛好,做了個‘噓’聲的動作,附在徐翊琳耳邊,「病人睡著了。」躡手躡腳退出了病房。

病床上的老人,花白的發絲還依舊打理的整整齊齊,絲毫不亂。安詳的睡顏,根本看不出來他正在與病魔做最大的抗爭。

「爸」徐翊琳忍不住的痛呼,趴在病床邊,看著這個在生意場上呼風喚雨的智者。這一刻,他只是一個病人,一個需要所有人照顧關愛的病人。

徐哲睜了睜沉重不堪的眼皮,還是硬撐著睜開了眼楮,模糊的視線,竟是什麼都看不清楚。手指動了動在床邊模索到徐翊琳的手臂,「琳兒,是你回來了?」

多久沒有听到外公說話的聲音?多久沒有看到他的容顏?又是多久,沒有這麼近距離的感覺他的呼吸?若依一個腳步不穩差點就這麼軟了身子,「小心。」林然連忙從身後攬住她,輕輕一聲提醒,已讓徐哲感覺到第二個人的存在。「還有誰咳咳來了?」若依鼓起勇氣,想要上前道一句,‘外公,是我來了。’可是,她卻邁不動步子,像是生生被定在了原地。

「徐爺爺,是我。」硬拉著若依將她帶往病床旁邊,恢復視線的徐哲,听到林然前來心情很是喜悅的,連帶嘴上就喚了聲,「林然來了,快來」清冷的面孔在看到病床上人激動的無法繼續言語時,竟也連帶著淚水就不听使喚的滴落,「外公」

若依就這麼一下子跪在了病床旁邊,膝蓋磕在地板上,重重一聲響,林然想要伸手都來不及,嘴里心疼的喊著,「依依」

「對不起,外公,對不起」再多的言語只化為這三個字,若依緊咬著嘴唇,頭低的死死地,不敢抬頭去看上一眼。她退縮了,她懦弱了,她本以為可以一笑泯恩仇。原來,到底是她錯的太過于離譜,執著一件事情,太久太久。

「依依,竟是依依依依」徐哲掙扎的想要坐起身子,卻被徐翊琳和林然一左一右扶著身子,勉強讓他靠在枕頭上,維持身體的平衡。枯黃的臉色已經看不出他本有的英俊面容,身子因為咳嗽不停的顫抖。想要抬手往若依的身邊而去,想要離她更近一些,卻是身上手上都綁著各式各樣的醫療器械,動不得,離不得。

林然知道若依心中的苦,好不容易放下,卻又看到一個病入膏藥的遲暮老人。總覺得是自己太不珍惜,把一切的錯誤又歸咎于自己。蹲在她身邊,看著地上已經濕了一灘,「去跟徐爺爺說幾句話吧,一切的過錯,都比不上現在你的一份關懷。」

抬起淚眼看到林然關切的目光,若依覺得自己像個罪人,以前她總埋怨著外公不理解他們一家人,不給他們點時間,不能讓離世的爸爸完成那簡單的心願。可是現在呢,明明一切都放在眼前,一切都已經化為煙雲飄散。可是她卻又沒有勇氣上前,要借著林然的力量,一步步的走過去。

「外公」林然將若依的手指放在徐哲手心里,看到他們四目相對,看著他們雙手相握,淡淡一抿嘴角,一家人又何來埋怨之說呢?瞟向徐哲的目光,停頓了一秒便收回來。已見他緊緊抓著若依的手,激動的淚眼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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