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抿雙唇,未發一言,林然淡漠的神色,只是看著急救室亮起的紅燈,那般醒目的顏色,此刻只刺得他眼楮生疼生疼。
「護士小姐,有沒有林然,依依呢?依依怎麼樣了?」徐翊琳本想詢問護士,正巧眼尖的看到林然站在不遠處靠在牆壁上,一個疾步飛速的前進,差點就摔了去。「怎麼樣了?依依呢?」抬起迷蒙的雙眼,慢慢聚集起的一個焦點來,林然這才又清醒了幾分,他怎麼能在這個時候自顧嘆息呢。
「醫生說,依依發燒太久,沒有及時送來救治,這會已經引起呼吸道感染,可能引發肺炎。」徐翊琳听他這麼詳細的一說,一巴掌揚起就差一寸就要揮上了他的側臉。「住手!!!」本是準備不論徐翊琳有什麼過激的舉動,他都會受著的林然,被這熟悉的聲音引得側目,原來是他叔父太過于擔心,也來了醫院。
徐翊琳不滿的瞥了林然一眼,手指還是放了下來,「我知現在就算打死你,你都不會吭一聲,我也知,依依現在還在急救,我不該與你一般見識。可我偏生無法不生氣,我剛看到依依的手機,那個綁架犯撥通了我姐姐的電話,如果不是恰好半夜時分,姐姐手機關機,那麼這後果,林然你說,你能擔得起嗎?」。徐翊琳也不是那般無理取鬧的人,更不曾因為他叔父的到來,便忍氣退讓。她將這件事的利害之處,同林然道了個完全。
「我知,都是我的錯,只要依依清醒來,隨便怎麼懲罰我都好。」絕望而又復雜的心緒,受傷的人痛,連累她受傷害的人,會比她更痛更痛。「真的是不幸中的萬幸,電話沒有打通。」得知那瞬間,林然也是後怕不已,如果那通電話連通,那麼後果就不僅僅是依依一個人受傷。
「小然,你這樣」林然看了他叔父一眼,竟是沒有多說一句,只是回過頭深深的望了他下,扯了個極難看的表情,對著他,「叔父,您去忙吧,我有分寸。」在這個緊要的關頭,他又能對林然說些什麼呢,心疼自己的身體?對面還站著徐翊琳呢。一看她,頭發略微散亂的模樣,定是同林然一樣,一夜不曾合眼。如此,也只有拍拍他的手臂,「恩,自己注意些,有事給叔父打電話。」林然點頭應了句,復而又交代了一句,「這件事情」回了林然一個了然的目光,「我知道,放心。」
剩下林然和徐翊琳一左一右繼續等待著,林然幾番想要開口,讓徐翊琳先回去休息,但思來想去,她不看到若依醒來,定然不會離去的。于是,只有與她一同,靜默的等在急救室外。
急救室的紅色燈光的上方有一個圓形的時鐘,沒有秒針,唯有時針和分針在慢慢移動中。仿若一個催命的符咒,在一下下慢悠悠的轉動,讓看到它的人,都在為時間一秒秒飛逝而心心念。林然不動聲色盯著那時針,心中一下下默數著。
終于,在他不知道數了多少個六十下之後,急救室沉重的大門,被兩個護士小姐推開來。林然和徐翊琳一左一右飛快朝那推出來的病床上看去,只見臉色蒼白如紙的若依安靜的躺在病床上,沒有帶氧氣罩,那是不是狀況還好?眼角掃了下她頭頂上的那些瓶瓶罐罐,居然還有血液袋。
「醫生,依依她怎麼樣?」林然將她送來,親手推著她進了急救室,此刻,來不及跟著護士朝病房而去,而是一把抓住最後出來的醫生,焦急的詢問。
徐翊琳早已跟著護士先去,林然放心的看著她們的方向,不由再次加問,「醫生?情況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危險?我看她沒有用氧氣罐,是不是還好?」
醫生早已累得虛月兌,取下面上的口罩,又月兌下手上的手套,喘了幾口氣,「病人的情況,只能說是還好。」
林然被欲再次催促醫生直言,卻听得他如斯語氣,定然也是許久不曾休息,于是只有听他慢些道來。「太過嚴重,引起呼吸道感染,這些都是次要,最麻煩的是已經引發肺部炎癥。而且,病人身體狀況不是很好,恐怕此次之後,會留下病根。」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若依經常性發燒感冒的事情,他也了解甚多,此刻听醫生這麼一說,「那醫生,現在已經算是月兌離了危險嗎?」。病根說到底就是要保護好,不能著涼,更不能像這次發燒了這麼久。
目前,還是想了解清楚現今的情況,「恩,大問題沒有,但是這麼發燒的情況,可能要持續一個月之久。之前,她似乎有服過退燒藥,雖然作用不大,也算是有點用吧。」醫生說完,揚揚手中的手套,踏著步子緩慢的離去。
林然前往病房的時候,就看到徐老爺子被人推著朝病房的方向而來。他只能側過身來,想迎上前去,「怎麼樣了?」徐老爺子那張不露山水的臉上,雖然看不出他怒意之重,但是林然明確感到他周身一股強烈的氣息,那是擔憂外加煩躁的心境。「醫生說,沒有什麼大礙了,但是這段時間,可能會低燒不斷,所以要住院了。」林然說得簡單,但是該講的卻是一樣也沒漏下。
徐老爺子點點頭,也無阻攔林然推他繼續前行,「你也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回去休息吧。」這一句看似淡漠的話,卻讓林然負疚的心里更是羞愧萬分。就算,只是假意的對他說一句,讓他去休息,那也是極為難得的一句話。畢竟,是他害的依依現今這般遭罪。可偏生,他知道徐老爺子這句話不是虛言一句。
「沒事,我依依醒來再。」徐老爺子也沒繼續勸他,只是急切的想要見到若依。病房里,還有好幾個其他的病人,現在正是午飯時間,病房里好不熱鬧,看電視的,吃飯時閑聊家常的。徐老爺子經不得吵鬧,這一進屋子,眉頭就皺了起來。林然連忙在他耳邊悄悄道了聲,「今早送依依來的時候,情況緊急,便沒有注意這些,剛剛我已經找人去安排了。」
徐老爺子輕嗯了一聲,看了看若依手臂上那些針管,心里一陣抽搐,「爸,你怎麼來了?」徐翊琳先是幫若依牽了牽被子,站到林然讓出的位置上。「你身子不好,在家休息,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就在徐翊琳的話音剛落之下,若依悠悠轉醒,睜開了疲憊不堪的雙眼,「咳咳,咳咳」林然旋身一轉,就來到病床的另一側,站在了若依面前。拉起她冰冷的手指,又探了探她的額頭,還在發燒。「依依,哪里不舒服?先別說話。」
回頭望了望病房門口,怎麼還沒來?「咳咳,還好,沒事,咳咳」徐翊琳一把將林然推開,繼續站了他的位置,望向若依虛弱的模樣,淚水不禁打濕的羽扇般的睫毛。「沒事的」雖然虛弱,雖然還在發燒,若依的醒來的一個表情,竟然是微笑著看向他們。
手指在徐翊琳的手心里動了動,僵硬無比,但好歹還是能動的。滿目的雪白色,周圍略微吵鬧的聲音,證明她還活著是嗎?
林然的焦急的面容,徐翊琳哭泣的淚水,還有坐在那擔憂的望著她的外公。她還活著,她還能微笑,她還能對他們說話,原來,人生還有另外一種美好,那便是劫後余生的喜悅之情,那便是死而後生的這一刻。
左右轉了轉腦袋,目光盯在那熟悉無比的俊顏上,他是多久沒有休息了?雙目通紅,胡渣密布在整個下巴上,他這麼愛干淨的人,竟也有這般頹廢的模樣。輕巧的勾起嘴角,雙目在空中交匯的那一瞬間,一切都無需在多言,一切都在無聲中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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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那個什麼疼了很久--每月一次,掩面飄過•••
所以,我開始狂補更了,不要捶我啊,親愛的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