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策 正文 第九章︰一場鬧劇心生戒意

作者 ︰ 青蓮樂府

沒有辦法,秦雨只好停了下來,想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而一旁的聰兒早就有些按捺不住,只不過是見秦雨沒有出聲這才一聲忍到現在。

打開房門,便看到院子中間的空地上立著六七人,卻見有兩人面對面的對罵著,爭得面紅耳赤的,其中一人一臉的凶悍,一只手叉著腰,而另一只手卻不斷的朝著面前與她爭吵的人指指點點。

另一人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邊回罵著,一邊不時的哭鬧,那架式倒像是被那滿臉凶悍之人打了一頓似的。而旁邊幾人有時便會勸上兩句,或者在兩人眼看要打起來時拉上兩下,大多時候卻是在一旁看著熱鬧,並沒有誰真正想著幫忙將兩人勸說回去。

秦雨站在門口看了一下,大致也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無非就是小繡房里的幾個繡娘為了幾根五彩金線打起了比較,幾句話不和便吵了起來,連帶著平日里的一些積怨也一並發作出來,這才吵得現在這般難看。

聰兒本想走近些看熱鬧,卻被秦雨給拉住了︰「進去吧,別去湊這些熱鬧,省得給自己找麻煩。」

說罷,秦雨便率先調頭走了進去,而聰兒心中雖不太情願,但卻也只好跟著回到了房間。本不想關門的,可看秦雨的樣子,便還是順手將門給關上,反正鬧得那麼大動靜,就算關上門也听得到,心中便也沒有再覺得癢癢的了。

秦雨沒有再理會外面的動靜,徑直拿起了剪子將剛才沒有做完的活繼續,而聰兒則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有一下沒一下的搭著手,耳朵卻豎了起來關注著外面的動靜。

其實也怪不了聰兒多事,這宮中的日子本就無聊,平時只能靠這些八卦、熱鬧來打發一下了,所以能親眼圍觀自然是不想錯過了。

可秦雨卻怕惹麻煩,不讓她去,她心中倒真有些不服氣,不過看個熱鬧罷了,就算真有什麼事也攤不到她身上來。

正听著,忽然個院子里頓時顯得安靜了不少,很快王姑姑的聲音便傳了過來,王姑姑沒說兩句,那兩個對罵的繡娘便老實的閉上了嘴,而一旁看熱鬧的人更是不敢吱聲。

聰兒越听心里越發的虛了起來,臉色也隨之一變,完全被外面王姑姑的所說的話給打了一記悶棍。

原來,王姑姑弄清事情的始末後,將院子里的那些人挨個全都罵了一通,不僅鬧事的那兩位繡娘都挨了罰,就連一旁看熱鬧的人也都被罰了一個月月俸。

這一下,聰兒可不敢不服氣了,要不是秦雨拉她進來,那她也是免不得白白少一個月的月俸。看來,還是秦雨想得通透,跟著這樣的人一起做事,倒也算是走運了。

直到院子外頭完全沒了動靜後,聰兒這才偷偷拿余光瞄了一眼秦雨,卻見她依就沒什麼反應,仿佛外面根本就沒有任何事發生過一般,專注的做著自己的事。見狀,她也連忙收了收心,一心一意的幫起手來,對秦雨的態度也愈發的敬重。

直到裁完最後一剪子,秦雨這才停了下來,抬眼朝聰兒看去︰「聰兒,上次董貴妃派人送來金線之事,你沒有跟別人說吧?」

聰兒一听,連忙搖了搖頭︰「沒有。」

「那就好,記住這事以後也不要跟別人提起。」秦雨不想多惹麻煩,剛才那兩名繡娘就是因為其中一人稍微分多了幾根便看不過去,若是知道她這里擱這麼一大袋子放著卻不用,真不知道心里會怎麼想。

聰兒很快便明白了秦雨的意思,趕緊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明白的。」

她只當秦雨是不想太過張揚,以免遭人妒忌惹來麻煩,卻不知道除了這個原因以外,秦雨更擔心的是這金線的來歷。

雖然這些金線來路絕對正當,可問題是送的人卻有些問題,雖然聰兒說是董貴妃派人送來的,可一開始她便有些懷疑,而現在梅姑姑來這趟之後,她更加確定這些金線不是董貴妃做主送的。

想來想去,心中卻隱隱有了些眉目,同時又想到了陳姑姑,說不定上次陳姑姑給她找來的金線和這些都是同一個出處。

她沒有再往下想,既然送的人托了董貴妃的名自然也是不希望人家知道,她又何必鑽這死胡同,反正多注意些就行了。

三天後,披風做好了,聰兒拿在手中左看看右看看,滿臉的笑意,這樣式很是特別,光樣式便比其他的披風要有新意得多。如果再配上秦雨出眾的繡藝,等完工後一定會更加完美。

秦雨細細的檢查了一遍針腳,見沒有什麼問題了便收了起來,打算再稍微收拾一下,明日便送過去。

聰兒看了一會,見秦雨似乎沒有打算動手刺繡,想了想後還是說道︰「秦雨,咱們時間不多了,是不是得抓緊時間趕緊繡完這件披風?否則耽誤了的話只怕交不了差的。」

「披風已經好了,不需要再繡什麼東西了。」秦雨邊整理邊說著︰「明日我便去交差,這幾日辛苦你了。」

「什麼?不繡了?可上面什麼也沒有啊?」聰兒一臉的不可置信︰「這可是娘娘用來參加百花宴用的,什麼都不裝飾一下放到那麼多披風中去哪里有半點的贏面?若是娘娘知道了定然是不會依的。」

聰兒是真擔心,畢竟她們兩人現在也算是一個小團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哪里不知道。在她看來,如果她們的差事完成得漂亮,哪怕最後沒有能被皇上選中,但至少董貴妃也不會多加責怪,可現在這個樣送過去,只怕不用等到百花宴,娘娘就會直接降罪下來,到時她自然也是跑不了的。

秦雨自然看出了聰兒的心思,可卻並不能多做解釋,只得耐心的勸導聰兒不必擔心,不會有事。就算真有什麼事也不會牽扯到她的身上去。

聰兒見秦雨一臉的平靜,似乎早就打定了主意,心中更是著急。可說來說去,秦雨也只是安慰她讓她不必擔心,最後她也只能閉口不再提這事,又听秦雨耐著性子說了好幾次不論結果如何保證都不會牽連她,心里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見左右沒什麼事了,秦雨便讓聰兒先去休息,而心里則打算著利用空下來的時間去浣衣局看看容若和惜月。

離開浣衣局的這幾天,一來知道她們也忙,二來因為要趕工,所以也一直沒有再去看過她們,現在反正手頭上沒有其他的事,倒不如去走走,過兩天還不知道自己又會是什麼樣的處境,能不能有機會再去看她們都是一回事。

她起身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帶上門出了繡房,往浣衣局方向走去。走到半路,沒想到竟踫到了容若。

容若遠遠的也看到了秦雨,朝四周看了看,見沒人便三步兩步的跑了過來︰「秦雨,太好了,我正要去找你,還擔心到了繡房人家不讓我進去,沒想到在這里踫到了你。」

秦雨見容若還沒站穩便說了一大串,當下便笑了起來︰「看你急成什麼樣,我正準備去看你,你這個時候怎麼跑出來了?」

容若沒在理衣處,按理說這時候是不能夠擅自離開的,不過依她的性子定然不會做什麼逾越之事,所以秦雨雖有些不解卻也不怎麼擔心。

「放心吧,我的活都做完了,又提前跟姑姑打了個招呼,不會有事的。」容若連忙解釋著,不想讓秦雨擔心。

秦雨點了點頭,抬頭朝四周看了一眼,這麼個地方倒也不是什麼合適說話之處。兩人商量了一下,便一並去她們常去的那片竹林,那里很少有人去,清靜得很,即不會影響到別人,又不用擔心別人打擾到她們。

至于趙子青倒是經常會去那里,不過在秦雨的印象中他應該只有晚上才會去,所以也沒有放在心上。

林子還是以前的林子,只是這些天漸漸的涼了下來,不再如以往那般酷熱,沒有太陽的竹林內風一過竟還有些微微的寒意。

兩人就著昔日坐過的那塊大石頭坐了下來,開始閑聊起近況。秦雨本來就只是想看看容若,並沒有什麼特別要說的,因此便以听為主,偶爾應上幾句,氣氛倒也挺不錯的。

容若詢問了一下秦雨到繡房之後的事,听秦雨說一切都好便放心下來,見秦雨問起了她的事,又將自己的情況也說了一遍,順便還講到了惜月,說是秦雨走後惜月很是照顧她,讓秦雨放心。

說了好一會,容若差不多將這幾天的事全都說了個遍,而秦雨很是耐心的听著,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兩人竟誰也沒有先主動提到晚晴。

最後,容若終究還是有些忍不住了,見秦雨看上去心情還不錯,便試探性的道︰「我昨天傍晚的時候去找過晚晴了。」

秦雨的嘴角微微扯出道弧線,容若的心思她哪里看不出來,想必這次來找她主要還是與晚晴有關吧,不過容若能忍到這個時候才出聲倒也算是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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