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譚音悅抱著顧思凡的身體走完最後一個山梯,站在一片平地之上時,轉頭看向來時之路,發現已身處在一片飄渺的草叢中,肉眼所及之處,都是蔥蔥綠綠地花草,一片詳和之景色。
「師傅。」譚音悅隨著靜音師太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一位臉容慈祥,面帶微笑地道姑走了過來,譚音悅定眼一看,發現她就是那次送她荷花的道姑,趕緊上前行禮。
「仙姑。」
「王爺,我們又見面了。」那仙姑看了一眼靜音師太,點頭示意後,看向譚音悅懷中的佳人。
「多謝仙姑呂次搭救愛妃。」譚音悅稍微彎一彎腰。
「王爺不客氣,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王爺就不必左一句仙姑,右一句仙姑地叫,你還是叫我的法號清水吧。」
听到師傅要王爺叫她的法號,靜音師太很是好奇地在他們之間來回地看了看。師傅這個法號已很少有人叫,而且師傅是他們的救名恩人,好,施恩不為報,但師傅怎麼會讓他們這小輩的人叫她法號呢?他們之間又是什麼關系,自已跟隨師傅也有幾十年的光陰,師傅從未離開,又何來認識他們,難道眼前的兩人是……
「靜音,你先下去休息吧。」清水師太突然轉身嚴歷地看了看這個弟子,她剛才感覺到她知道了一些事情,果然是她選中的傳人,悟性不錯,雖然不知她明白了多少,但都不想要她再想下去,她還未列仙班,不能就此擔擱了她的仙緣。
「是,師傅。」靜音師太不明白師傅為何會這樣,但她還是輕聲地應了一聲就往前面走去。
「清水師太,凡兒她。」看著靜音師太離開,譚音悅心系著顧思凡的事。
「唉,命中注定,你們這一生注定愛得辛苦。」清水師太看著顧思凡,好像有千言萬語要表達,但都被她很好的收藏著,就連譚音悅都沒有察覺到。
「那可知凡兒她所到何處。」
「走吧,我帶你們到觀中,把王妃安頓好,其它再做打算。」清水師太轉身朝觀內走去。
譚音悅見她不想多言,或許這就是修仙人吧,多言了怕泄露了過多的天機,以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好。」譚音悅抱緊懷中的人兒,一路緊隨清水師太到了觀中。
在清水師太的安排下,他們住在了觀中最高的地方,譚音悅問為何,清水師太講這樣更能吸引顧思凡的靈魂回歸。
清水師太不知道給顧思凡吃什麼,反正就是把一粒小小個的,粉紅粉紅的,香香地放在顧思凡的嘴里,然後就不見了。
「師太,你……?」譚音悅不明白清水師太這麼做的原因。
「這是安魂丹,她現在靈魂離體已有多時,要不是有靜音小徒在身邊,她可能一早就不行了,這個安魂丹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應該維持到她回來不是問題。」清水師太打量了一會顧思凡的氣勢說道。
「師太,關于凡兒歷劫一事,可否告之。」
「唉,前世因,今世果,一卻都是前世注定,知道又如何呢?」清水師太輕輕地嘆了口氣,兩眼飄向遠方。
「如果是前世就種下的因,為何要她來受?」每次都讓她來承擔,他無法想像她所受的苦,但是他只要一想到,她的身邊沒有他,他的心就會無比的疼痛。
「這是她對你的誓言。」清水師太還是沒有轉頭看他,兩眼看著前方,好像在回憶一些事情。
「師太,求你化解她身上的劫,如果化不了,就轉到我身上來吧。」
「唉,你何必太執著于誰來承受吧,你們本是一體的,何來區分彼此。」良久,久到譚音悅以為清水師太沒有听見他說的話,就在他正準備再說一遍之時,清水師太轉頭看了看他們。
「可是?」可是什麼,譚音悅很想說可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受劫,但清水師太提手阻止了他接下去的話。
「好了,你也累了,就先休息吧。」說完清水師太就起身離開。
「師太。」
「一卻順從天命吧,你們這一世本來就是從命運中搶來的,為了你們的將來,就不要太在意了,好好守住眼前人吧。」清水師太沒有做任何的停留,一邊走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道。
譚音悅收回目光,兩眼深情地看向床上之人,他走到床沿邊坐下,一手執起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另一手細細地撫模著她那細小的肌膚。
「凡兒,你在哪里,你可安好。」
握著她的手,眼神越來越迷離,終于他的體力不支,他睡倒在她的身旁。
「要你休息還真難。」就在譚音悅倒下之時,離去的清水師太又走了回來,看著累倒在床沿的譚音悅,兩眼憐惜地說道。
清水師太伸手拉過一邊的薄被,輕輕的地蓋在譚音悅的身上,那動作就像是長輩幫晚輩蓋被子一樣的輕柔。
「好好地睡一覺吧,她的以後還得依靠你來保護。」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譚音悅天天守在顧思凡的床前,看著床上的人兒慢慢地長大,但是她卻是一動都不動。
就在不知過了多少個春秋後的一個清晨,譚音悅被外面的吵鬧聲驚醒。
「讓我進去,讓你們這樣按規則來,她永遠都回不來。」一個听起來很熟悉地聲音,但是譚音悅想不起這是誰的,他已經守在這里太久了,久得都以為自已是空氣中的一部分了。
「放肆,這是全真教,哪由得你胡來,給我下去。」只听見清水師太歷聲地喝道。
「師伯,你就幫他們走走捷徑不好嗎?為什麼非要等待時機呢。」那個聲音繼續哀求著。
「浮雲,你怎麼還是如此,這不是幫不幫的問題,而且時機未到呀。」清水師太對于浮雲的無理請求很是無奈地說道。
譚音悅听清水師太叫他浮雲,走到窗前,果然見到是國師來了,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時機,一天到晚就講時機,你把他送過去,把她接回來不就得了。」浮雲有點氣憤地說道。
「師弟,你怎麼讓他來此。」清水師太不回答浮雲的話,話題轉向了另外的一個人。
「師姐,你也是在幫他們,就好人做到底,何必讓他們在相思中煎熬。」那個被清水師太稱為師弟的人說道。
這個人是清水師太的師弟,國師的師父,那不就是老國師嗎,怪不得譚音悅覺得那個人好面善,原來是很久不見的老國師,沒想到老國師離開國師之位後,反而顯得年輕了,這是否就是無官一身輕地原由呢。
「唉,轉眼四年的光陰已過,看來是該動手了。」只見清水師太仰望天空悠悠地道來。
「四年?」譚音悅听到清水師太說過了四年,呵呵,不會吧,不過想一想也對,他都看見窗外的桃花開了四次,吃了四次桃子,時間哪能不動呀。
沒想到這一守就守了四年,時間流勢呀,四年了,四年了她都沒有回來過,她會不會不想回來了。
「凡兒,你在哪里呀。」譚音悅看向床上的佳人,四年的時間,她的身體已長成妙靈少女,可是她的靈魂卻還游蕩在別處。
譚音悅走到床前,坐在床上,再次認真的看著床上的人,四年的時間,她真的長大了,沒想到在四年的守護中,她長得這麼美。
「貧道參見王爺。」就在譚音悅又沉寞在對顧思凡的思念中時,听到身後傳來一人的聲音,轉頭發現是剛才在門外說話的國師。
「國師,你怎麼來了。」
「王爺,是家師告知,貧道才知道王妃出事。」國師打量著床上的王妃,心中感楷,沒想到四年不見,這丫頭都長成婷婷玉女了。
「可有其它人知曉。」譚音悅繼續看著顧思凡問道。
「沒有,貧道只跟皇帝講要出游查訪,就離開了皇宮,所有的人都道王爺王妃出外游歷去了。」
「謝謝!」只要沒人知道就好,不想要別人知道顧思凡的秘密。
「王爺,貧道知道一個捷徑,可以把王妃帶回來。」國師府身在譚音悅耳後輕聲地說道。
「浮雲,住嘴。」國師剛說完,清水師太就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一臉嚴歷地盯著國師。
「國師,你說得可是真的,可以把凡兒帶回來。」譚音悅不管清水師太的臉色有多難看,不管,只要能找到顧思凡,能把她帶回來,什麼樣的方法他都願意嘗試。
「王爺,萬萬不可。」清水師太一臉難色地說道。
「為何不可?」譚音悅轉頭用哀傷的眼神望著著那尤如神仙般的清水師太。
「你想過後果沒有,你有可能也會回不來的。」對于譚音悅的哀求,不能說她沒有感觸。
「師太,求您了,您就幫人幫到底吧。」不管他們這一世是搶來的還是撿來的,只要顧思凡還在這個世上,他就要把她搶回來,她是他的王妃,誰也不能留她,就算要他犧牲一卻,他也要追隨她而去,生不能相守,死也要相隨。
「唉。」清水師太看了數眼那眼帶哀求的譚音悅,最終還是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