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夫?」齊遙華麗麗地被雷倒了,「那……那你難道就是?」
「沒錯,我就是傳說中已經病故的那位壽昌郡主。」阿九渾身沒勁,懶懶地趴在桌子上,不再動彈,她也沒有心思再去編織什麼謊言,去敷衍齊遙。
齊遙半晌沒有說話,他實在是不知道要說什麼,理智告訴他,這一定是段艱險的豪門秘辛,自己听了絕對不是什麼福氣,但是情感卻不斷在他腦海中叫囂,問吧,問吧,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不問清楚,睡都睡不著啊!
他猶豫了良久,終于還是情感戰勝了理智,「那個……我說……你不是病死了嗎?」。
阿九沖他翻了個白眼,「我要是死了,難道在你眼前飄的,是鬼啊?」
齊遙訕訕地模了模腦袋,「不是大家都這麼說嗎?」。雖然他家是江湖世家,但是和乾國的官場也是有所來往的,更何況,壽昌郡主是這麼一個舉國皆知的名人,他自來就有所耳聞。
「哎!」阿九長嘆一聲,「說來話長!從前的事,有空再講給你听,現在我糾結的是,竟然那麼不巧遇到了趙律,這幾月當男人當慣了,忘了替我偽造的身份名籍上我仍然是個女孩子,我簡直是豬頭腦子啊,剛才竟然還跟他稱兄道弟。」
齊遙模了模鼻子,喃喃道,「可不就是豬頭腦子嗎?自己貼身戴著的玉符,也能給不小心掉下去,要不然不也就沒這回事了嘛!」
阿九恨恨地踹了他一腳,「事到如今,你還不替我好好想辦法?哼,要是我不幸被趙律抓住了,我就告訴他,我是被你勾引走的!」
齊遙只覺得渾身一抖,寒氣頓時冒了出來,「好,我想,我想!那個啥,你可不要瞎說啊!」
嘴里還不忘嘰嘰歪歪,「明明你是被蘇潤勾引走的,跟我可沒有半吊子錢關系啊!」
阿九雙目一瞪,「快說!我們現在怎麼辦?」
齊遙眼珠子一轉,「不然我們連夜離開京城?」
阿九搖頭,「還有蘇潤呢!我們的目標是來營救蘇潤,現在蘇潤在哪都還不知道呢,怎麼能輕易撤退?」
「要不,我們再改妝易容一番?」
「趙律的人都知道我們住這了,若是我們突然消失了,豈不是更讓他起疑心?」
一連幾個建議都被阿九無情地否決了,齊遙郁悶之極,「話說,你那麼怕趙律干嗎?你不是都死了嗎?別說他對你起了疑心,就算他拿到確鑿的證據,他又能奈你如何?」
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阿九高興地跳了起來,不忘捶了捶齊遙的胸口,「好孩子,我就知道你聰明,鬼主意多!」
說罷昂起了頭,挺起了胸,「別說我現在是幽州袁九,和趙律沒有一點關系,就算我仍然是壽昌郡主,死而復生了,也還是和他趙律沒關系啊!我跟他早就和離了,在南疆衙門里,可是鐵板訂釘的事實啊!」
齊遙無奈之極,「你這動不動就裝大姐大的脾性可得好好改改,你齊三哥比你大了兩三歲之多。」
阿九給了他一個不屑的眼神,姐姐算上兩世的年齡,活了得有近三十歲,做你這小屁孩的阿姨都足夠了。
「只是……」齊遙還是不免有些擔憂,「我看那趙律,恐怕不會就此罷休,近日,他肯定還會來找你的。」
阿九冷笑一聲,「就讓他放馬過來好了,我跟你賭一萬個饅頭,他就算猜到了我的真實身份,也不敢聲張出來。」她的死因可是一場大火,縱火之人直指他趙律的小妾,就算天下人都信了她是假死,輿論也不會放過他的,他趙律背負著整個護國公府趙家的名聲,他賭不起。
晚餐時分,齊遙終于陸續收到了手下的消息。
上兩月以來,京城守衛城門的兵士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特殊情況。雲訣子居住的那個宅子里,既沒有打斗痕跡,也不見家具缺角擺設損傷。
齊遙嘆了一聲,「看來,敵人手腳很利落,痕跡抹得很干淨。只能從晉國那位二皇子身上著手了。」
阿九皺著眉,「晉國遠在萬里之外,我們又沒有什麼助力,很難從人家皇宮里探到消息啊。再說,那位二皇子看起來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可疑,縱然與這件事情有關,但是絕對不是關鍵人物。」
齊遙搖了搖頭,「我的感覺是,這位二皇子和這件事情關系很大。洛柔死了很多年了,奎杰一直都沒有出手。為什麼他會選擇這個時間點向苦僧大師下殺手,又擄了雲訣子大師和蘇潤?你不覺得奇怪嗎?」。
「苦得大師說,晉國皇帝身子虛空,怕是不久于人世,膝下幾個有些實力的兒子,位奪晉國的這張龍椅,早就劍拔弩張,鬧得不可開交了,這位二皇子便是皇位最有力的競爭者之一。可是二皇子要爭奪皇位,又能與這件事情有什麼關系呢?」
齊遙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這個二皇子其實很關鍵。」
窗外忽然響起了一陣緊湊的笛聲,齊遙神色微凝,對阿九說,「除了齊氏,我還托了江湖上其他的朋友打探這事,怕是有什麼消息,我出去看一下。」
不多久,齊遙一臉疑惑地回了來。
阿九忙問,「怎麼樣?」
「你上次在落葉鎮上,跟我說,你見著了兩個相識的姑娘,她們,叫什麼名字?」
阿九很奇怪齊遙怎麼會突然問起那事,「踏雪和沉香,你突然問她們做什麼?」
齊遙臉色一變,「我想,我知道蘇潤可能在哪了。」
「他在哪里?」阿九驚喜地問道,和齊遙相處的過程中,他充分顯示了自己的能力,給阿九的感覺,不管什麼事情,只要齊遙去做,總是不會讓人失望,想線索也好,找蘇潤也好,都是如此。
「江湖上有個新興起的組織,叫做听風堂,算得上是當世最嚴密的情報組織,就連朝廷的消息也沒有他們靈通。我恰好……與他們的堂主是好朋友,所以便托了他們打探消息。」
「剛才一位兄弟來告訴我,好像落葉鎮那里,近兩個月來有些不太平靜,有疑似魔教人馬出現過。」齊遙頓了頓,「那位兄弟去年曾經去過晉國皇宮,他說,晉國二皇子慕容緋,自從遭人暗算後,便出門去治療眼疾了,並不在皇宮之中。晉國皇帝最疼愛這位皇子,早就想要把皇位傳給他,只是他一直在外治療眼病,所以晉皇只好拖一天是一天。」
阿九睜大了眼楮,「你是說,他一直就不在晉國皇宮之中?」
齊遙臉上露出一種復雜的表情,好半晌,他才道,「其實,你早就已經見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