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出了天子的寢宮之時,灰鵠已在外面等候了,一見到阿九,就笑著眨了眨眼,阿九便知道,事情辦成了。
李公公仍舊帶他們去了來時那所小院,換過了衣裳,就直接出了宮門,守宮的兵士倒是很順當地放了行,但等他們一走遠,便有士兵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小姐,咱去哪?」舊的站點已經棄用,其他的站點也不宜暴露,灰鵠一時之間想不出可以去哪。
阿九笑著說,「回慶王府。」
灰鵠的臉上現出復雜的表情,「慶王府?可是這樣咱們的目標不是太明顯了嗎?」。
阿九笑得更加燦爛了,「要的就是目標明顯啊,越明顯越好。好了,別多問了,趕緊回去吧。我听白爺爺說,他走時交待了木木叔,慶王府仍舊如同原貌,一進去就能入住。」
木木叔自小就是慶王的貼身小廝,長大了又是慶王身邊最得力的管事,一直都貼身伺候著慶王。那時候接白爺爺走時,原本也要把木木叔一起帶走,但木木叔卻說,慶王府內還擺放著慶王慶王妃的牌位,他必須得替阿九守好。
有木木叔在,就說明慶王府內仍舊都是忠于阿九的人。
「那姑爺他等會知道我們去哪里匯合嗎?」。自從阿九親口承認齊遙是她未來相公之後,灰鵠就直接以姑爺來稱呼他了。
阿九笑道,「你對你們姑爺還挺上心,放心吧,我們一早就商量好了的。我說,咱們得杵在這供門口多久,等著于奎的人找上門來嗎?還不快走?」
灰鵠聞言臉色一變,立刻驅趕馬車,往慶王府的方向飛馳而去。
馬車停在這熟悉的慶王府門口之時,木木叔老淚縱橫地在府門口等候多時了,「郡主,您終于回來了,老奴想死您了」
阿九笑著拉著木木叔的手臂,「我也想木木叔呢。咱們有話進去再說。」
木木叔忙點頭,「對對,站在這府門口太過扎眼了,進去說。姑爺早就回來了,在正廳等著呢。」
上次來慶王府的時候,齊遙表現十分良好,惹得白爺爺和木木叔都對他大為贊嘆,如今也不知道齊遙說了什麼,木木叔也如灰鵠一樣,已經直呼他姑爺了。
一見到阿九,齊遙便笑著迎了上來,「怎麼樣?事情進展地如何?」
阿九點了點頭,「一大清早就去了護國公府,從護國公那拿了他安插在禁衛軍中的耳目的名冊。然後就和灰鵠進了趟宮,還見著了天子。」
齊遙問道,「天子的身子如何?果真已經一病不起了嗎?」。
阿九搖搖頭,「我不懂醫理,並不知道天子的狀況到底如何,但看他的臉色,是不輕的。而且極有可能天子中了毒。」說著,把自己的推測說了一遍。
齊遙連連點頭,「我听說有一種毒藥叫煎熬,每次只要下的份量少,是絕不會被人發現的,就算銀針也驗不出來。但自從中毒那日起,受的人,便會覺得渾身不爽利,人慢慢地虛下來。直到下毒之人突然加重藥量,那中毒人就會重病起來,狀似風寒,無論脈象還是表現,都與風寒無異,不懂毒藥的大夫是無法判斷出來的,所以一般都會開些治療風寒的方子。但殊不知,這治療風寒的那些藥物卻正好順應了毒性,變成了毒藥,使得中毒之人的身子迅速虧損,若不即時救治,怕不及兩月,就會一命嗚呼。」
阿九忙道,「果然是毒藥,那可有解法?天子發覺不對,已經停藥許久了,我也把你給我的玉露丸給了天子。」
齊遙點頭,「自然是有的。只要新毒不源源不斷地進入天子體內,他又用了我的玉露丸,那就還有救。等他用過玉露丸一段時間之後,能清的毒都已清掉,未清掉的余毒,用金針引出來便是了,並不是大難題。只是不知道天子的身子虧損地嚴重不嚴重,若是嚴重,以後怕是就得纏綿病榻了。」
既然能活,那就已經是件天大的幸事了,至于虧損的部分,以天子的身份地位,自然極容易補回來,阿九倒不替他擔心。
阿九轉身問灰鵠,「你和趙爽的暗樁聯系上了?」
灰鵠走上前去,「是的,小姐。我躲在禁衛軍的休息處偷听他們的談話,正好听到了名單上的幾個名字,于是就尾隨他們,然後趁沒人注意之時,表明了護國公府的身份,那幾人果然說得出護國公給的冊子上那些暗號,應該就是那些人沒錯了。」
阿九笑著說,「有沒有把護國公的話轉達?」
「當然啦。我讓他們照著小姐說的那樣做了。只是不知道,這幫人里能有幾個是忠心的。」
阿九卻並不在意,「他們忠心不忠心的,我才不在意呢。我只是需要一些人能把我的話散布出去而已。好了,忙了一上午都沒有吃飯,讓人擺飯吧,我都快餓死了。」
話音剛落,木木叔便來請他們幾個到花廳用飯,慢慢一桌子,都是阿九小時候極其喜歡吃的菜,雖然如今的阿九口味有了些變化,但看到木木叔那樣貼心,她還是十分感動的。
等用過了飯,灰鵠便和木木叔一起告退了,他是有眼色的人,看得出阿九和齊遙有悄悄話要說,自己的事已經稟告完畢了,還是不做電燈泡了。
阿九拉著齊遙去了自己的院子,院中的一草一木都與她記憶中的毫無兩樣,上次來得匆忙,沒有時間回自己的房間看一眼,這回總算是如願以償了。
木木叔把她的房間保存地很好,還是當初的樣子,窗明幾淨,一塵不染,讓阿九感動地都快哭了,「你看,這些都是我小時候最喜歡玩的小玩具,爹爹見我喜歡這些會跑動的小玩意,就四處給我收集,惹得朝臣都知道,要見慶王爺時,送別的禮不如送個新奇的小玩具。」
齊遙望著有些動情的阿九,不由自主地摟住了她,「你喜歡,我以後也給你搜羅。」
阿九柔柔地點頭,「嗯。」
兩人溫存了一會,阿九忽然想起了齊遙今天的任務來,「對了,趙律他仍舊在刑部大牢嗎?」。
齊遙點頭,「不錯。我還見著了他。」
「哦?怎麼說?」
齊遙微微地嘆了口氣,「趙律比我們想象的要聰明地多,他收到信時,就已經知道這信有些不妥。他當時便想到了天子身陷危機,但他遠在南疆,不入京就不能探知真實情況,于是他才想,不如虎穴,焉得虎子。」
原來趙律,竟然是自投羅網的。
「那他竟是不怕會被真的砍頭嗎?」。
齊遙笑著說,「砍一個邊疆大員的頭,不只需要三堂會審,還需要天子在朝堂上親自宣布,天子已然病了,那砍趙律的事必然就會拖了下來。除非新君立了,才能真的砍了趙律。」
阿九點頭,「我們竟然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一點。」
齊遙的臉色卻忽然變得復雜起來,他深深地望了阿九一眼,「趙律說,他自投羅網的另一個原因,便是想看看你,到底會不會為他來一趟京城……」
阿九先是一驚,然後大怒,「去他的趙律,老娘來京城又不是為了他」
齊遙笑了起來,懷中的人卻被他摟得更緊了,他把嘴唇湊到阿九的耳邊,輕輕地道,「從前還只是自稱姐姐,如今連老娘都出來了,你真是越來越彪悍了。」
阿九笑道,「你要是覺得要娶一個彪悍的妻子有些委屈,我倒是不介意讓你換個溫柔的。」
齊遙不懷好意地問道,「你真的想讓我換個溫柔的?」
阿九挑了挑眉,「你喜歡換溫柔的,你就去換好了,我不介意。」
齊遙壞壞地笑,「是你說的哦,既然如此,我就來了哦」
還未等阿九開口,他便用唇堵住了阿九的嘴巴,貪婪地吮吸著阿九的香甜。好吧,他承認,听到趙律那挑釁似的宣白之時,他的心底是有些醋意的。
阿九是現代來的靈魂,與自己的未婚夫接吻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她倒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但齊遙這個吻卻來勢洶洶,讓她有些招架不住,更何況,她的背正貼著齊遙的胸口,這個姿勢讓她感覺有些不太舒服。
她很想告訴齊遙,咱們換個舒服點的姿勢再繼續吻吧,但齊遙正吻得濃烈,哪肯給她開口的機會?所以她只好用身體語言來抗議,但她的扭動,換來的卻是更猛烈的深吻。
忽然,她感覺自己的身子抵住了一個硬物,瞬間她的臉便漲得通紅,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她自然知道那硬物是什麼東西。
齊遙似乎也覺察到了這樣的姿勢並不太舒服,于是松口了對阿九的鉗制,把她輕輕地繞了個圈,以胸口貼胸口的方式相對,然後繼續摟住了懷中的人兒,整個過程竟然都沒有松開過相互糾纏的唇舌。
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但阿九卻感覺更難受了,那硬物直直地抵在自己的月復部,渾身都酥軟了下來,她似一潭清泉軟軟地攤在了齊遙的懷中,漸漸迷失在齊遙的溫柔中。
房間內,散發著濃烈的情動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