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第一枝 正文 二零二章 大事

作者 ︰ 衛幽

被綁成烤乳豬形狀的趙律心下一驚,這並不是阿九交待給他的劇本啊,他費盡地扭過頭去看向來人,心中更是不安,那喝止的人,竟然是鬼大

混跡在人群中的阿九擰著眉頭,想不通怎麼會有這等突發事件,但既然事已至此,她也只好以不變應萬變了。

鬼嬌看清了來人之後,嬌羞地叫了聲,「哥哥,人家正在行禮呢」

鬼大拍拍了妹子的手,對她說道,「妹子啊,這禮暫時行不得。」

巫醫疑惑地問道,「這婚約乃是你們兩家許久以前訂下的,如何行不得啊?」

鬼大恭敬地對巫醫說,「我還有件事情需要搞清楚,若是族長能解我的疑惑,那麼這禮自然是繼續行下去的。」

鬼嬌不依,「哥哥,有什麼不能等行完禮再說嗎?」。她渴望嫁給蘇展已經多年,並不想自己的婚禮節外生枝。

但巫醫卻道,「既然鬼大你還有問題,那麼還請快問,莫耽誤了時辰。」

鬼大躬身向蘇展行了一禮,大聲問道,「我听說,族長大人身上,並沒有我蠻族血脈,因為相貌異于我蠻人,所以才終日以面具遮面,不知道可有此事?」

台下的族人一片嘩然,議論聲滔天響起。

巫醫厲聲喝道,「鬼大,在神明面前豈容你褻瀆族長?還不快給我退下去」

鬼大哈哈一笑,並不依言退下,他的目光犀利,直直地盯住蘇展,「要反駁這觀點,其實很簡單,只要族長摘下面具來就是了,就算你的母親不是我蠻族人,但你的臉上總該留下我蠻人的特征。摘下來吧,讓我們看一看」

巫醫喝斥道,「族長是神子,怎麼能輕易揭開面具,讓我蠻人受到詛咒呢?你從哪里听來的謠言,也敢拿來褻瀆神明?」

鬼大擺擺手,指著自己說道,「巫醫可是冤枉我了,這可是我親耳听到的事實,而且我還有證據在手。巫醫,你難道就不看看我的證據,任由一個非我族類的野種,冒充神子,來統治我們的族人?」

「這……」巫醫有些心動了,蘇展的容貌,一直都是他內心猜測過無數次的對象,說他心底沒有任何懷疑,那是騙人的,他只不過是因為信任老族長,才力挺蘇展的,但鬼大卻說有證據,這極大地搖擺了他的心。

鬼嬌一見情況不對,馬上跑過去搖著鬼大的臂膀,懇求地說,「哥哥,有什麼話等儀式結束了再說,好不好?求你,我是真心喜歡族長大人的,求你了,哥哥」

鬼大拍了拍鬼嬌的肩膀,「哥哥要把你嫁給一個光明磊落的漢子,而不是一個藏頭露尾的小人。若他是外族野種,那根本就沒有資格娶我鬼大的妹子他必須證明自己,我鬼氏才能繼續支持他,我也才放心把妹子交給他」

鬼嬌忙跑到蘇展的身邊,焦急地道,「族長大人,快點告訴我哥哥,你不是他說的那樣,你明明是柔夫人和老族長的骨肉,又怎麼會弄錯呢?」

蘇展卻立在那里一言不發,他臉上銀色的面具閃閃發光,蓋住了他所有的表情,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鬼大一揚手,就有手下遞上來一個包袱,他打開,從里面抖出一件華光四溢的禮服來,「族長,請你解釋,這件衣服是從哪里來的?」

底下開始有三三兩兩的議論,幾個年長一些的婦人開口說道,「這不是柔夫人的衣物嗎?那年我們湊巧看到過。」

巫醫好奇地問道,「就算是柔夫人留下的衣物,又如何?」

鬼大哈哈大笑,「可據我所知,這衣服的料子叫錦羽織,只有大乾國公侯伯爵以上的貴族才有資格穿,柔夫人若是上天賜予我們蠻族福氣的月神娘娘,又怎麼會有這凡間的衣物?」

「這……」巫醫一時語結。

蠻族族人的議論聲更加響亮了起來。

鬼大大聲道,「柔夫人,根本就不是什麼月神娘娘,她是乾國人,而且還是乾國的貴族階層。」

巫醫道,「就算如此,族長身上也流著我們蠻族一半的血脈,你怎麼能污蔑他是外族野種呢?他當年出生的時候,我也在場,老族長當時那歡欣的模樣,絕不會是假的」

「哦?那敢問巫醫大人,當時可曾看清楚過那剛出生的嬰兒是什麼長相?」鬼大咄咄逼人。

巫醫沉思了半晌,方搖了搖頭,「這倒沒有,老族長說母子均安,但需要休息,我就沒有打擾。等我第二日看到孩子的時候,他就已然戴上了面具了。」

鬼大繼續問道,「那麼當時接生的那位產婆呢,她總該看清楚孩子的樣貌了吧?」

巫醫搖了搖頭,「那位產婆因為看到了神子的臉,回去便就死了,老族長認為這是天神的詛咒,這才讓族長戴了面具,從此不得摘下來。」

鬼大哈哈大笑,「什麼天神的詛咒,都是騙人的那位產婆之所以會死,就是因為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這孩子的臉他不是我們蠻族人,完全不像所以產婆才被族長派人滅了口。」

鬼嬌一听著了急,「哥哥,你別胡說了,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家再說好不好?」

鬼大一個眼神,身邊的護衛便跑過去制住了鬼嬌,把她拖到了一旁,鬼大對著妹子道,「妹妹,你稍安勿躁,真相很快便要浮出水面了」

他轉身對巫醫說,「巫醫大人,敢問您高齡?」

巫醫道,「算來我也是我們蠻族最長壽的人了,今年也有七十余。」

鬼大笑道,「既然如此,不知道巫醫大人有沒有膽量和我一起,揭開族長的銀色面具,若他果真是什麼神子,看一眼便要死去,你有我這正值壯年的相陪,也不算虧了,您看如何?」

巫醫猶豫了一下,「這……」

鬼大笑著對蘇展說道,「族長,你說如何?」

蘇展仍舊一言不發,以無聲來回應著鬼大。

鬼大心頭惱怒,喝道,「來人,把那個乾國郡主給抓上來」

阿九一听,竟然話頭轉到了自己身上,就想要開溜,但怎奈鬼大的人,早就已經重點盯防她了,她一個懷著身孕的弱女子,三下兩下便被人家逮住了,像拎小雞一般拎到了祭台上。

鬼大指著阿九,洋洋得意地對這蘇展道,「我看你對這丫頭很是上心,那就讓我看看你對她有多上心。這丫頭的生死,可就都在你一念之間了。族長,面具到底摘還是不摘?」

巫醫道,「鬼大,你太囂張了,事情還沒有明了之前,你怎麼能拿別人來威脅族長呢?若是族長果真是我們蠻族的血脈,你這樣又該讓族長如何處置你呢?」

鬼大胸有成竹地道,「那我就按照族規,任憑你們處置啊。但若他不是,那又該如何是好呢,巫醫大人」

巫醫生的聲音響徹整個廣場,「若族長不是我蠻族的後裔,那麼就不能再作我們蠻族的族長了,並且還要追求究他欺瞞冒充之罪。」

鬼大走近阿九,沖著阿九嘿嘿一笑,然後低低地說,「不好意思,郡主,得罪了。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我的推論一定正確,而族長他也絕舍不得你受傷。你放心,等這事了了,我還要找你談歸順大乾的事情呢」

阿九一愣,原來這家伙竟然是為了自己在他心里埋下的一顆火種的燎原,而堅決地要去搞掉自小一起長大的蘇展的,她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總之,蘇展似乎因為她,而遇到了**煩。

鬼大走到祭台的正中,高聲問道,「怎麼樣,族長,您,想好了嗎?」。

蘇展輕輕一笑,他低沉的嗓音在廣場上回蕩,「你把郡主放了吧,這是我們族中的事情,犯不著牽涉到一個外人。」

鬼大搖了搖頭,「那得看族長您,怎麼做了。」

蘇展嘆了口氣,伸手把臉上的銀色面具摘了下來,露出一張蒼白而俊秀的臉來。

「不錯,我身上並沒有流著蠻族人的血脈。」

這句話震驚了整個廣場,蠻族人都快沸騰起來,原來他們一直都生活在老族長精心編織的謊言之中,也一直都被一個外族人領導著。

即便是知道真相,心里有底,但鬼大卻依然被震了一下,他大喝道,「你竟然欺騙了我們那麼多年」

蘇展輕輕笑著搖頭說,「我沒有騙你們,我一直都以為自己和你們是一樣的,就算如今,我知道了我真正的身份,也不覺得自己與你們不一樣了,我從出生就在沙島,一直到現在,我的父親沙漲一直都是我所敬仰的人,他對我所有的訓誡,我從未忘記過。即便我不是蠻族的血脈,那又如何呢?我不是一樣兢兢業業地努力,掏心掏肺地把沙島當作我的家,把你鬼大當作我的兄弟?」

鬼大的臉上起了復雜的神色,但他卻並沒有罷休,「來人,把這個外族人關起來」

在一片嘈雜的吵鬧聲中,忽然遠處傳來轟鳴,鬼大忙召來了護衛,「發生了何事?」

正在大家面面相覷之時,有蠻族的護衛一路小跑,急匆匆地趕來稟告,「族長大人,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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