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鎮定……」百里轂一聲長吼。可是人在黑暗中有著莫名的恐懼,百里轂又怎能阻止的了呢。
「啵」一道亮光從人群之中亮起,很是顯眼,眾人紛紛看向火光之處。
司徒玥手拿著火折子,微亮的星火映著司徒玥滿是紅點的麻臉,一種詭異之感開始彌漫起來。
「咳咳咳……」賽瘋子回過頭去,「丫頭,這個……你這小火折子在這里也用處不大,還是收起來吧!」
「嗯,你還是收起來吧!」周圍幾人也開始說道。
司徒玥忽然想起自己現在那張慘不忍睹的臉,在這光亮下的確是有些恐怖,便也默默地收起了火折子,過道里又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那個……妹妹你不必多想,因為一炷香之後,這過道里自會有照亮的火把。」黑暗中司徒琳的聲音從身邊想起。
「嗯。」司徒玥低聲應道。
一時間,黑暗中都沉默了,原本吵鬧的幾個小門派也安靜了下來,靜待時間過去。
約莫過了一炷香,「啪」「啪」幾聲,過道的兩邊山壁上亮起了火把。十步一火把,頓時黑暗被驅散,過道內光亮如晝。
「我就說一炷香之後會有火把的吧!」司徒琳以為司徒玥心中會因為剛剛的事情感到難過,沒想到轉頭一看,司徒玥神色如常,不見一絲傷心。
司徒玥細細觀察著四周,眼前的過道看似也就百米長,除了兩邊的火把不見任何物品。司徒玥才剛踏入江湖,自是不知有時候越是平常的地方機關越是刁鑽。
百里轂一看火把已亮,便與身旁的老婦人無鹽婆婆低聲道「婆婆,稍後闖陣就要辛苦您了。」
「百里家主客氣了,盟主不幸逝世,而我老婆子早年得前輩賞識習得這過陣之法。今日武林大亂,老身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自當盡力為之。」無鹽婆婆接聲。
百里轂向無鹽婆婆哦微微彎腰致謝,轉身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眾人,面色沉重「想來大家之中已有人參加過武林大會,就算沒有參加過,但凡世家家主,門派長老以上的也都應該听說過過陣之險,百里在這也就不多說了。」百里轂指著前方的過道「這短短的百米長的過道內共有機關三十二處,請各位家主門派長老照顧好自己的子弟,我們門前匯合,自有人帶我們過陣。」說罷,轉身向前。
百里轂輕功很是了得,低低一掠就過了幾十米,百米長的距離竟足不點地,僅僅是靠雙腳互踏借力就通過了過道。身後無鹽婆婆等人緊緊跟著也通過了。這出彩的輕功引起了在場眾人的低呼。
「丫頭,到我們了。」賽瘋子轉身,彎腰把司徒玥掛在手臂上,緊隨著司徒宏出發了。相比較百里轂的輕功,賽瘋子的輕功顯然是比他還要高出一籌,身影飄忽一下就到了百米之處,司徒玥站定,回首一望,司徒琳裙角飄飄,足尖微點,僅是三下也到了司徒玥的身旁。
一行人多是有驚無險的通過了過道,除了最後幾個小門派中有幾個輕功較差的人觸動了機關,但是也險險地闖了過來,在旁邊敷好了傷藥。
百里轂手持一疊布料,一抖足有兩百米長「這條布帶足可以讓在場的每人闖過下個陣法,進門之後,無鹽婆婆會在前面幫我們闖陣,而大家和在下一起就靠手中的布帶由婆婆帶出陣法。」百里轂眼色掃過在場的所有人「切記,無論你在陣中看到什麼听到什麼,那都是幻覺,萬萬不能松開手,否則誰也救不了了,你將會被永遠困在陣中。」百里轂在門口正色提醒道,因為他明白前方的危險可能會讓眼前的一部分的人為此喪命,。
身旁的無鹽婆婆也說道「門內陣法為祖上傳下的奇門遁甲,其內千變萬化,險象橫生。老身早年闖時也差點迷失其中,望眾位一定要注意。」
大家一听里面如此危險,都開始低聲討論起來。
「百里莊主,你也不用多說了,我們大家都听你的,你做主吧。」底下眾人一听也紛紛附和這人的說法。
「既然如此,那百里現在就開陣了。」說完便把令牌放至了山壁的凹槽之中,「 」幾聲,過道盡頭的山壁像門一樣被打開了。
空曠的溶洞里,到處豎立著石柱,石柱從上到下的鏈接著溶洞,仿佛是天然形成的一樣。
從沒有參加過的眾人很是疑惑,這個地方很平靜啊,並沒有說那麼恐怖。百里轂也不多說什麼了,吩咐手下把布帶順著讓眾人抓著。
無鹽婆婆當下把布帶的一頭系在了自己腰間,走入溶洞內,眾人緊緊盯著無鹽婆婆的一舉一動。突然無鹽婆婆的身影消失了,消失的很詭異,沒有任何前兆,只能看見布帶還在不斷的搖晃,可是人卻怎麼也看不見了,就像進入了另外一個房子里,布帶到了那里也跟著消失。接著跟在無鹽婆婆身後的百里轂也消失了,一個人接著一個人的消失了。門口剩下的人再也不敢小看這小小的溶洞,一個個神色緊張。
司徒玥眼看就要輪到自己了,不禁雙手緊緊地抓住了布帶,賽瘋子也難得一臉正色的囑咐她千萬不能松開手中的帶子。
看著前面的賽瘋子也同眾人一樣詭異的消失在自己眼前,司徒玥干脆雙眼一閉,大步向前走著,等到司徒玥在睜開眼楮,自己不由吃驚的低呼一聲。
「這……這不是自己前生生活的陽鎮嗎?」。司徒玥定定的愣在原處。不由奇怪自己明明在溶洞了怎麼會回到這個地方來,直到手中的帶子一緊,才本能的向前走,「不對,不對,我明明已經死了投胎了,又怎麼會是趙月虹的樣子呢,這一切肯定是百里莊主說的幻像。」司徒月自我提醒,雙手更是死死的抓著布帶。
既然眼楮會欺騙人,那我就閉著雙眼直接順著布帶向前走不就好了嗎?司徒玥閉起雙眼憑著感覺向前繼續走著。
「月虹,月虹,時辰不早了,快快回家吧!」鐘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司徒玥猛然睜開眼楮,眼前的鐘達笑著站在鐘家布店門前,正在不斷地朝她招手,而鐘家老夫人也在和藹地望著她「月虹,回家了。」
「不,不,這一切都是假的,我是司徒玥了,我再也不是趙月虹了!」司徒玥拼命的甩著頭,似乎想把幻象從腦中甩出。
「嘩啦啦……」一陣水聲。司徒玥一睜開眼,自已又坐在了弱水里的小船上了,那對中年夫婦依舊在她對面,老者也坐在她身旁,而自己就像做夢初醒一樣,司徒玥已經快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
這和自己記憶中好像啊,自己是在記憶中呢還是在現實中,司徒玥心中還抓不住那一絲明悟。
「啊……」那對中年夫婦被弱水中厲鬼抓了下去。「這是在幻覺中,我知道下面會發生什麼。」司徒玥醒悟過來,忙甩頭想再次從幻象中走出來,可是這次無論她怎麼用力甩都沒用,睜眼閉眼再睜眼,自己依舊在小船中,身旁的老者更是詫異地看著自己。
司徒玥心想,為什麼這次的幻覺這麼真實呢?想著就把手伸到了船沿,指尖沾到了弱水,一股蝕骨之痛從指尖傳來,司徒玥忙把手伸回來一看,指尖竟真的被腐蝕的露出了白骨,司徒玥瞬間蒼白了臉龐。
「難道這是真的?!?」司徒玥一看,右手還有布帶,但左手指尖已經蝕出了白骨。
小船被佛光震到,謝三娘等人攻入地府,與閻王一干府守衛打了起來,但是小船這次卻沒有記憶中那麼幸運,在雙方大戰中被擊散。
司徒玥在小船擊散的那一刻還在迷茫,可是下一刻全身的劇痛讓她瞬間清醒。「好痛……」司徒玥死死的咬著牙關,但是還是熬不出這蝕骨的疼痛。明明痛的快要死過去了,但是意思卻該死的清醒,看著自己的被一點點的腐蝕掉,任何一個人都會受不住。最終司徒玥像弱水中其他的厲鬼一樣開始尖叫起來。
就像過了一百年一樣,蝕骨之痛一直佔據著司徒玥整個意識。司徒玥的意思一點一點被侵蝕掉,甚至起了輕生的念頭,「這樣的痛苦什麼是個頭。」
「啪啪……」一個個巴掌拍在司徒玥的臉上,賽瘋子等人不斷的搖晃著尖叫的司徒玥,可是就是喚不回她的一點意識。
無鹽婆婆走至司徒玥身旁,扳手一握,司徒玥脈象已經開始混亂「咦?這丫頭的內力被制住了?」無鹽婆婆疑惑的看向了賽瘋子。
「這丫頭本來內力就弱,現在還被制住了,能堅持不放開布帶已經很不易了,但是想喚醒她……著實困難啊。」無鹽婆婆也皺著眉。這次過關沒想到會死了8人,現在再加這個女娃。哎……
「丫頭,你快點醒來,你再不行來就再沒機會醒來了!」賽瘋子一听,急了忙輸入內力替她驅散體內抑制內力的藥性。
「半個時辰後還沒醒來,這丫頭就再也醒不來了。」無鹽婆婆嘆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