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來巨款
「前方到站漢口站,請各位旅客做好下車準備,因為此次列車停靠時間較短,希望大家有序下車,貴重物品請攜帶好。」左砂的心猛的一抽搐。漫長的心理斗爭終于在這一刻需要做一個了斷。她拎好行李箱,深深吸了一口氣,迅速的抓起椅子旁邊的公文包,然後率先沖出了這趟D3024次動車。
原本就白皙如瓷的臉,因為內心的悸動和運動的刺激才有了健康的潮紅,在漢口火車站那破舊,狹長,陰暗的漫長的出站口,左砂一直有一種暗無天日的驚懼,卻同時伴隨著柳暗花明的狂喜。一直到坐上出租車,左砂終于被突如其來的飛來橫財沖擊到痴呆的狀態,我發財了!
慢慢打開那個嚴謹,樸素,不起眼的公文包,竟然是板板扎扎的人民幣。她一生沒有見過這麼多錢。
坐在出租車後面,不再專注于道路兩邊的風景,只緊緊攥著那個破舊到難看的公文包,甚至都冷落了自己的電腦。
「同學,這是去學校呀。」司機大叔熱情的想要攀談。
左砂的額頭慢慢溢出了汗珠,晶瑩而綿密。她勉強擠出了笑容,心不在焉的附和了幾句。
司機大概也猜到這位小姑娘無心交談,可能是有什麼重要的急事吧,便識趣的閉嘴,好心的加快了速度。
一下車,左砂便迅速交付了車費,可惜厚重的行李不能讓她隨心所欲,只能拖著旅行箱,盡快向住房趕去。
因為跟幾個好朋友組了個樂團,生怕影響同學的作息,左砂便主動的在學校旁邊租了個一室一衛的小房間。
說起來也算是學校的風雲女子,沿途不少人要跟她打招呼,她都皺著尷尬而心虛的笑容敷衍過去,終于奔赴到了住所。
關門關窗。她宛如虛月兌一般的跌坐在床上。從未做什麼虧心事的左砂有了一種重生的錯覺。
糾結了幾次,最終還是覺得伸手去數一數這一筆飛來的巨款。耗費了絕大時光,來回反復,再三確定,居然有三百萬。(請無視一個公文包如何裝得下這麼多錢吧,掩面遁。)
嶄新的紙幣,居然散發著迷人的光芒。一沓一沓的捆扎在一起,怎麼看都不像是真實。她迷茫的望了望,伸手去尋找自己的火車票。
如果一切都是真實,她真的,平白撿了這麼一大筆錢嗎?
這麼一大筆錢,究竟是什麼來路?如果,如果是不干淨的錢,她會不會因此惹了什麼殺身之禍?如果,如果只是正道的錢,想必也會報警的吧?到時候,她如何是好。
一時貪念,她現在真是坐立不安,進退兩難。
真要如此退送到警察局,隱隱的又有些不甘心。
那麼,她要怎麼辦?
機密失竊
隨著門輕柔婉轉的推拉聲,端正嫻靜的女子終于騰的站了起來。
原本冷冽如同天山的容顏終于有了松動的跡象。濃墨一般的眉目,柔柔的流動起來的眼波,婉轉。唇角微揚,詞珠滾動。「臻,你太不小心了。」
秦臻緊張的情緒幾乎繃到了極致。她猛的吸了口氣,著急道︰「對不起啊,湛,可是,那MIE計劃我大部分還是記得的。」
將功贖罪的心迫切,只可惜,不經意間出賣了自己。
洛湛微一挑眉,含笑道︰「臻,你偷偷看了?」
秦臻頓時惶恐,「不,湛,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再多的解釋也是枉然。曾經的經歷讓她在驚恐的同時,更多的是內疚。
洛湛修長完美的指,慢慢的撫上了秦臻秀麗的面頰,依舊不急不慢道︰「臻,你應該知道全世界的人都不想看見你,你實在不應該自己找事兒。好了,MIE計劃我會自己搞定的。你好好休息吧。」
秦臻迅速的拉住他的手,「湛,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對我很好,對不起啊,你知道,我不會出賣你的,我看了我也不會……」
洛湛不動聲色的抽回自己的手,安撫性的拍了拍她,「我知道,可惜,別人不知道。好了,沒事。」
秦臻的臉色越發蒼白起來,呆呆坐在那里,看著洛湛如同來時一般,恭謹,優雅,不急不慢的離去。
「四少,真的不追究秦臻小姐嗎?」。心月復程最一邊替他拉開車門,一邊疑問。
洛湛再次笑了起來,有些意外的抬頭看了已經安然就位在駕駛位上的程最,道︰「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對我的事情發表意見了?」
程最的頭顱為不可查的低下去,「四少,我們都知道MIE計劃至關重要。我知道你信任秦小姐,可是,我們經不起一點點的閃失呀,更何況她……」
洛湛微微沉默,制止了他,「不會有事的,現在我們首先要做的是找回那個U盤。現在,去在水一方吧。」
「是。四少是想找月神幫忙?」
洛湛微微扯著眉頭道,「她本來就是情報收集的,這件事找她當然是最好。」
程最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月神怎麼說也是情報科的部級干部,說起來是女中翹楚,不知道是多少兒郎少女心中的偶像,偏偏,你就是不買她的帳。」
洛湛也笑了起來,「不,你不明白的。」
有些感情,豈能為外人道哉?更何況,很多事情,即便是對人說了,又有幾個人能明白呢。
不如不說。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即是錯。
新師報道
直覺性的關注電視,電腦,甚至連幾乎被淘汰了的廣播她都認真的借來開著。居然始終都沒有听說哪里有人失竊了巨款。
過了一個星期了,總不可能還沒有發現自己丟了這麼多錢吧?
想到那被自己丟棄在床底下的巨款,左砂真是說不上來的百感交集。
「砂砂,你是怎麼啦,五一回來一直都神不守舍哦。」于一貞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
左砂如夢初醒一般,甚至還緊張到痙攣的看著她。
于一貞擔心的模模她的額頭,「你到底是怎麼啦?家里出事了嗎?」。
左砂慌忙搖頭,堆笑道︰「沒啦,我很好。」
于一貞不太相信的點點頭,繼續道︰「听說今天會轉來一個代課老師,我們談判老師不是回家待產了嗎?听說,來人是個超級大帥哥哦。」
左砂被逗的笑了起來。跟著打趣道︰「哪里來的大帥哥呀,我對我們學校的男生那是死心了。」
于一貞挑了挑眉毛,「雖然說,我們學校沒有花樣美少年,來幾個花樣美青年也是不錯的嘛。」
左砂跟著挑了挑眉毛道︰「可是你要知道,花樣美青年也有一群如狼似虎的女青年等著呢。就好比,《十八歲的天空》咯。」
兩個人笑作一團。
直到新來的老師走了進來,左砂再也笑不出來了。
來人稱不得多麼帥氣逼人,算是中上之姿,對于于一貞和左砂這樣玩搖滾的女孩子來說,並不能劃入他們剛剛說的花美男的行列中去。
然而,他一雙眉眼,居然深邃黝黑,光彩照人,真不知道是從哪里偷來搶來安在這張臉上,平白讓他勾魂攝魄起來。
來人痞痞一笑,「各位小可愛好,哥哥是姜越,新來的談判老師,談判是一門很有意思的科目,你們跟著我學習一定會很感興趣的。」
于一貞悄悄的在左砂耳邊道︰「嗨,這個老師蠻有意思的啊。」
左砂卻已經置若罔聞,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看見他有一種,危險的感覺。明明他是關愛的看著大家,她卻覺得,他是在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好像,好像已經知道一切一樣。
這樣一絲不掛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很沒有安全感。他究竟是誰?
突然于一貞猛了推了她一把。
左砂如夢初醒,這才發現已經盯著這個姜越發起了呆,看著一貞那促狹又擔憂的目光,左砂煩躁的趴了下去。
「你不要再駝鳥啦,老師問你話呢?」于一貞不肯放過她的提醒道。
「啊?」左砂將死之心也有了,她痛苦的站了起來,傻傻的看著姜越。
姜岳仍舊笑的邪氣逼人。「砂砂小可愛,你這麼一直看著我做什麼呢?」
左砂如遭雷擊,同學卻已經起哄不迭。她實在是無法招架,半晌才驀然奇怪,為什麼他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做賊心虛的左砂,甚至想要大呼,求你了,大俠,你饒了我吧。我把錢還給你還不行嘛。
姜越慢慢的走了過來,伸手就揉了揉左砂的頭發,輕柔道︰「你就做我的課代表吧。」
「我不!」想都不用想,一切就月兌口而出,她敢肯定,這絕對是本能的反應。
姜越似乎意料之中的笑了起來,很有風度的走了回去,道︰「今天是第一節課哦,我們來互相了解一下吧,嗯,不如大家都說一說自己曾經做過的虧心事或者遺憾的事情吧。」
有人七嘴八舌道︰「那老師你先說嘛。」
姜越撇撇嘴,大方道︰「我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能照顧好我的姐姐,讓她被歹徒害死了。」
下面唏噓不已。議論紛紛。
面對著意有所指的問題,左砂更加肯定來者不善,她硬著頭皮站了起來,卻听見了救命的下課鈴聲,她如蒙大赦一般的逃了出去,連于一貞在後面喊她也顧不上搭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