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塔伸手搖動那個特制的輪椅,將U盤輕巧的插進了小巧輕薄的筆記本里。得意道︰「那個家伙也聰明的很,拷貝的所有記錄都刪的很干淨,像是軍部里面的風格。」
洛湛微一沉吟道︰「東西確實是落在警察的手里了。」
洛岳捧著果盤慢慢晃悠進來,眉梢一挑,調侃道︰「看來在那丫頭嘴里撬出不少東西嘛。」
洛湛撿了一塊哈密瓜遞給洛塔。
洛塔撒嬌的張著嘴巴等著他來喂。
洛湛笑了笑,溫柔的喂食給他,順便還幫她擦了擦嘴巴。
洛岳嘆了口氣,「你們這樣好,就不怕那姜大小姐將來吃醋麼?」
洛塔不滿的皺了皺眉頭,「我倒是想知道姜奈是個什麼樣的公主,這樣討大家的歡心。爸爸居然想讓她給四哥哥做媳婦兒。」
洛岳無奈道︰「不給她來做,難道等你做麼?」
洛塔可憐兮兮道︰「四哥哥難道就不能不結婚嗎?」。
洛湛伸手揉了揉洛塔的發心,「你這個傻丫頭喲。我想,你大概是會喜歡姜奈的。」
洛塔哼唧一聲,「她搶我四哥哥,我才不喜歡她呢。」
洛岳咳咳兩聲,道︰「塔塔,依你看,他們已經破解了我們的MIE計劃了嗎?」。
洛塔撇了撇嘴,「怎麼可能啊。這個MIE的方程式我可寫了一個多星期。依他們的水平至少要三天才破解的了。」
洛岳眸光流轉,「那麼,我們就在這三天里面去會會那個膽大包天的警察吧。」
洛湛勾了勾唇角道︰「姐,你可悠著點,這個姜越倒算是警隊里面難得的人才。」
洛岳施施然吃了一粒葡萄,捏著那幾近完整的皮道,「對手越強大,較量才越有趣,不是嗎?」。
洛湛舉止十分優雅的將襯衫的袖口的扣子解開,慢慢的挽到手肘上,才道︰「既然他想在我們身邊安插棋子,我們何不把這個棋子利用徹底一點呢?」
洛岳驚喜一笑道︰「那個丫頭已經馴服了?」
洛湛嘆了口氣,無奈道︰「早上我剛剛被藍調給訓斥了一遍。」
洛塔不悅道︰「這個話嘮醫生膽子可比那警察大的多。」
洛湛笑了笑。早上將藍調叫過來的場景確實是嚇人了一點。得天獨厚的皮膚上傷痕累累,光是看著就讓人于心不忍。她還沒有死,只是低燒加昏迷了。那個時候他以為她會死的。
他已經不夠專業的去鞭打她身體的脆弱部位了。鞭柄與自己交錯沖進她的身體的時候,瘋狂灌進生理鹽水的時候,拼命搖晃她的身體的時候,她是不是曾望見了死神的模樣?
那個死神,約莫就是他吧。
她好像很向往看見死神,她好像沒有受過什麼罪,一點也不像是訓練有素的臥底。昏迷開始,居然一直到下午都沒有清醒過來,直接導致他今天的聚餐差一點就遲到了。
他的眼神包含了壓抑和兩種矛盾的情緒。
藍調這個家伙還在不知好歹的絮絮叨叨。
洛湛仔細的幫她清潔好,看著藍調上藥,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良久,藍調突然道︰「這個玩具,挺合心意的?」
洛湛一愣,無邊的苦笑起來。
藍調窮追不舍道︰「那就別玩那麼過火了,壞了的話不一定修補的好。」
洛湛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冷哼一聲。
洛塔不滿嬌嗔的搖晃了下洛湛的手臂,這才重新獲得了他的注意。
洛岳促狹道︰「你是在想那個丫頭呢,還是在想姜公主呢?別告訴我,你是在想我們的計劃。我們不會信的哦。」
洛塔鬧脾氣道︰「四哥哥不喜歡我了,我也不參與你們的MIE計劃了。」
洛湛無可奈何的哄道︰「我的小公主喲,你放過哥哥好不好?」
洛塔眨了眨眼楮道︰「那麼四哥哥你說,你是喜歡我多一些還是喜歡姜奈多一些?」
洛湛笑容和煦虔誠︰「自然是你。」
洛塔滿意了,于是施恩一般道︰「那好,我會做一份假的破解碼給你四哥哥帶回去,當然了,一般人是看不出來這樣的破解碼有問題。四哥哥,你放在那個臥底身邊,讓她帶回去。」
洛岳皺眉道︰「塔塔,你打算怎麼布一個什麼樣的局呢?」
洛塔揚眉道︰「這個就看四哥哥的了。作為情報科的干部,手里難道沒點他們警署的丑聞嗎?把那麼些不堪入目的視頻給我,讓他們驚喜一下也不錯呀。」
洛湛哈哈大笑。
洛岳也寵溺的笑了笑︰「就你鬼靈精。」
死神誘餌1
她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屋子里居然只有她一個人。她試著動一下四肢,卻還是鑽心的痛。
一切都真實的好比噩夢。于是開始忍不住的冒冷汗。
身上很干爽,居然穿著一件嶄新的蠶絲睡裙。真是不錯的囚犯待遇。不敢看見的身體,卻還是能夠保守的想象。
口干舌燥。床頭櫃上就有水,已經不再想去那水是不是能夠飲用,她掙扎的走過去才發現這個屋子似乎不是洛湛施暴的哪一間。
明黃馨雅的房間讓她不再那麼緊張了。她費力的撐起身體,馬上又痛的倒了回去。這樣微微喘息了一會兒,只覺得更加的口干舌燥。
左砂努力探出左臂,前胸和後背都疼的厲害。眼看著水杯都已經拿到了,卻在用力握住的時候,前功盡棄,失手掉在了地上。盡管地上鋪著地毯,仍然發出沉悶的響聲,水花濺得哪里都是。
她頹然的坐在床邊,愣愣的發著呆。看著珍貴的水珠一點點的被羊絨地毯吞噬干淨。就好比自己的自尊,自己的快樂,自己的生命一樣,慢慢的流逝掉了,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她想到的居然是自己第一天加入樂隊的時候。那時候雄心壯志,大家書生意氣。一心想要玩好搖滾。有一次有一支曲子怎麼都寫不好,怎麼都打不出那樣的感覺來。
她把自己和一貞還有個貝斯手關在房子里,到最後終于寫好了的時候想要慶祝著吃飯喝水,卻發現根本拿不動杯子了。
如果那時候是大喜,現在算不算大悲。
如果人生已經經歷的這麼豐富,是不是再無遺憾呢?
她想來想去沒有答案,苦笑一聲看見了床頭櫃邊的U盤。她怔了怔告訴自己他不會那麼大意的留下這麼重要的東西。這個U盤絕不是害自己如今求生不能求生不得的罪魁禍首。可是私心里卻蠢蠢欲動的竊喜,甚至是糾結的想是不是,這個東西命中注定又再一次的落在了她的手里?
突然門嘀一聲打開了。左砂居然嚇的渾身一顫。戰戰兢兢的望著開門的方向。
華貴而傲嬌的少女慢慢的推動甚至遙控著自己的輪椅,一點一點的滑動到她的面前來。白瓷一般的膚色在午後的時光里給人一種文藝片的驚艷感。靈動的雙眸狡黠的望了望她,最終成了幽怨的模樣。
左砂警戒的看著她,不敢開口。
少女眨了眨眼楮,西子一般柔弱道︰「你是誰呀?是洛湛的新歡嗎?你好,我是塔卡。」
左砂防備的望著她,甚至神經質的認為,這一定是洛湛的陰謀,他很可能在某個地方注視著他們。只要她的反應觸怒了他,他一定會出現,然後給予自己致命的打擊。
塔卡嘟著嫣紅的唇色,望了望她身後的床,幽幽道︰「洛湛帶回來的每一個女孩子我都會來找他們聊天,可惜呀,他們總不能活很久,于是,我總是這麼的寂寞。這一次,你會陪我多久呢?」
左砂被她輕柔到空虛的聲音玄幻了一把,竟然驀然的心疼起來。注意力在這一刻終于完全被眼前這個美麗,殘缺,可愛,幽怨的女孩子牢牢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