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不禁 流年吻了罪 姜越番外之永生之神

作者 ︰ 姜遲

聖經舊約里面說,除了我,你不可有別的神。

對于我來說,我的姐姐就是我遙不可及卻又拼命想要追趕的神。

她是我們家族的驕傲。她聰明,高貴,勇敢,果斷,漂亮。

獵獵寒風里面,她仍然會選擇穿著筆挺別致的校服裙。在全校的女孩子都裹在毛褲里面裝扮的像一個個冬瓜的人海,微笑從容的從大家面前走過去。

她飄逸的長頭發滑過無數人的夢里,了然無痕。

原本我以為她會從事一份優雅的工作,沒有想到她成了一名警察。

我想我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警察。我其實一點服務人民的意識都沒有,我只是想追趕她,靠近她,一點點的去體會她的心思。可惜,從來沒有理解過。

我被警隊錄取的那一天我很開心的跑回來想跟姐姐分享這個好消息,我期待她像每一次那麼贊許我,輕輕的模模我的頭說,小越最棒了。

我跑回家的時候,姐姐正準備出門。她打扮的很輕便,臉上甚至帶著一點雀躍的歡喜。我還打趣姐姐是不是交了男朋友。

姐姐愣了愣,臉上的紅暈卻更明顯了,她嬌嗔一般道,是去出任務。

我當然真的沒有想太多。一心只想告訴她我即將變成警察,即將和她成為同事的喜訊。沒想到姐姐卻沉了臉色。

我從來沒有見過姐姐那麼生氣。她從來都是那麼淡定優雅。只除了有一次我被老師罵。我也想不清楚是為了什麼,那個題目我就是怎麼也做不出來。老師臨考試前已經講解了很多次,結果考試出來我還是錯了。那個老師非常嚴厲的說我是笨蛋。他罰我放學以後留校抄寫一百遍這個題目。

那種感覺既難堪又委屈。不用看也能感覺到大家那種憐憫的鄙夷的眼神投注在你的身上。天色越來越晚了,同學們都一個接著一個的離開了,我一個人趴在桌子上慢慢的寫,我越寫越覺得很傷心。

我坐在窗戶邊上,呆呆的看著窗外的天色一點一點的暗了下來,我想,連太陽都回家了,可是我卻不能回家。過了很久,我听見姐姐大喝一聲,喂,笨蛋,你怎麼還不回家。

我很緩慢的轉過頭去看她,姐姐可能是跑過來的,紅撲撲的臉上還有汗珠。看著姐姐的時候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

請不要笑我,那個時候我還太小了,不要用男子漢的標準來要求我吧。

姐姐有點發傻,很詫異,甚至有點驚慌的問我。

我一邊哭,一邊有點語無倫次的說,我不是笨蛋啊,我不要當笨蛋……

姐姐愣了愣,眨著眼楮望著我,最後把我的書本文具收拾起來把我拖回家去。

晚上姐姐想了很多辦法,編了很多題目來幫我解說那一個問題。我終于做了出來,終于理解了這個題目的原理,她才放我去睡覺。

第二天我去學校的時候,當然是沒有一百遍題目交給老師的。老師來上課的時候姐姐在門口叫住她。我從來沒有看見過她那樣認真而且嚴肅的神情。老師們向來都非常喜歡她。

她非常大聲的說,老師,你憑什麼說我弟弟是笨蛋?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弟弟是笨蛋呢?你不過是一個二流師範大學的本科生,我弟弟將來會念清華的博士。你必須跟我弟弟道歉。他不會解那一道題,不是因為他笨,為什麼你不認為是你自己教學方法的問題呢?如果學生什麼問題都解的出來要老師做什麼呢?我不過多講了幾遍,他已經可以舉一反三,老師,你覺得你不用反省嗎?

附近班級都听見了姐姐的話,一片嘩然。我呆呆的坐在位子上,不知道應該做什麼樣的表情。

結果我的罰抄被大家遺忘了,姐姐反而被記了一個大過。我親眼看見教導主任找姐姐談話,要求姐姐跟老師道歉就一了百了,可是姐姐那宛如清雋的秀竹的腰桿兒挺直,咬緊牙關不肯說話。她的神情和身姿永遠的印在我的腦海里,清晰的好像就在眼前。

姐姐是我心里的神。然而,那天我卻跟她吵架了。我堅持要做警察,可是她堅決反對。

我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她可以做,卻不肯讓我做。

她可能是急著出門,氣急敗壞的對我說,如果我堅持做警察就跟我斷絕關系。我只當她是在說氣話。我也毫不客氣的說,我就是要當警察,這個是我的夢想。不,其實我的夢想就是靠近我的姐姐。那個時候我更想不通的是,我怎麼肯為了迂回的靠近她而去惹怒她呢?是不是因為,惡質的我其實也是看她為了我展露對別人更多更多情緒呢?

我永遠也想不到,這個是我對她說過的最後一句話。她再也沒能回來。听說是做臥底犧牲了,連尸體都找不到。我完全無法接受這個消息,我不敢想象我跟姐姐的最後一次對話居然是討論斷絕關系,居然是爭吵,居然是不歡而散。

我們之前種種溫馨,到後來卻如此收場。

我開始連著失眠,各種空白。後來也只好連醉幾天,完全不懂飲酒的我居然也練出了不錯的酒量。舅舅和舅媽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他們引以為驕傲的女兒一聲不響的撒手人寰。

我幾度望著通知單肝腸寸斷。到最後還是走進了警局。

我曾經無數次希望和姐姐並肩站著的地方,如今也只剩下我一個人,我心里面輾轉的所有想法都成為了灰燼。

我恨警局。是他們把姐姐送進了虎狼之地,是他們親手埋葬了風華正茂的姐姐。但我必須加倍的優秀,很可惜,我還是沒有念清華的博士。如果她還活著,我一定不敢面對她的眼楮。曾經姐姐獲得的一切,全部開始在我的身上重演。這一切來的又快又不真實。可是,為什麼我一點都沒有覺得快樂和滿足,只有加倍的辛酸和空虛呢?

我再也換不回她。我的神。我的姐姐。

她叫秦臻。

我不是豬頭,我當然知道左砂的背景顯而易見不是作為「線人」或者說「間諜」的最佳人選,就算我心狠手辣,不顧惜左砂的性命,也要想一想我的計劃是否天衣無縫。

事實上,左砂會遭到什麼樣的拷問,會不會招供,出賣我,我全部都在意料之中。這是一步既險又廢的棋,明明知道沒有什麼用,卻非下不可。

一直以來我都小心的隱藏著自己的心思和秘密,一點一點的靠近我的目標。洛家太強大了,我所擁有的武器大概也就是敵明我暗,可以趁著敵人什麼時候放松警惕就狠狠的給他們致命一擊。可惜,我太女敕了。明明已經被別人在放大鏡里面仔細的觀察過,還以為自己穿著國王的新衣。報幕表都揭開多時了,我還當自己演技第一。

有一天軍部突然找人來召見我。

如今是陽裔民主立憲制。君主雖然受制于軍部和商界,卻仍然掌握著極大的權力。既然是召見,相比是容家的人。

帝王家的人不一定美,多半華貴而有氣度。這一個卻很特別。男子,卻生就丹鳳眉目,明明是秀氣的瓜子臉,卻一點也不折損他男子的氣概。他穿著很休閑,月白色的棉襯衣,扣子也沒扣好。褲子也顯得有些松松垮垮的樣子。他坐在沙發上等著我,沒有說話就好像含著笑意一般。

他問我,為什麼那麼恨洛家。

我覺得自己被徹底的看穿了。我拼命的想掩飾,可是什麼都表達不出來。我覺得可能是我的年齡或者別的關系,總之那時候我被那種氣場震懾了。他一點都沒有責怪我的心不在焉,反而幫我調來了我姐姐的檔案。甚至隱約的表示要幫助我。

我想,可能是洛家樹大招風,功高震主了吧。

過了一些日子收到一條很奇怪的短信。說是某大學有個女生撿到了洛家私自販賣軍火的計劃。我想大概是容陵給我的信息吧,並十分坦然的信了,然而毫不客氣的去警局報案,要求存檔。

我其實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容陵能查到我,洛縝不可能沒有注意到我的小動作。以洛家的實力來說,頃刻間就可以把我齏粉,後面所有的行動都會受制于人,甚至死亡。我順藤模瓜很快的找到了那個大學生左砂。她比我想象中的女敕多了,可能到現在她都認為自己曾經殺了一個人,就算是誤殺或者自衛,當然,我不幫她澄清,她永遠都解釋不清的罪孽。事實上,那個日本刺客現在是警局的大牢里,我出了宿舍就把他交給了我的同事。他壓根兒就沒有死。

我的道德觀變得很淡薄,雖然我無數次的看見左砂的時候覺得很難過。我只能對她好一點再好一點。但是你知道的,就算狼在烹飪羊羔之前是如此細心的幫他們清洗,結局都不會改變。

派來了殺手,更加證明了洛家的心虛,也證明了東西的重要。他們一定沒有想到我居然會早一步的潛伏在這里。但是至此,我已經明白,我再也沒有退路了。

U盤一直解不開,甚至頻頻出現各種麻煩,害得機房都死機中毒好幾次。左砂再次偷出了U盤。老實說,我並不相信。那麼重要的東西憑左砂是不可能拿到的,那麼森嚴的地方我也不信她能跑的出來。太容易到手的東西總是暗藏著殺機。但是,我別無選擇的順著這個陷阱坑死自己。既然有人設了局,我不能甚至不敢讓他失望。我想,這個U盤一定帶著洛家,或者容家,或者別的什麼潛伏在暗處的人給我的提示和指引。我不想再玩下去了。我想速戰速決。我也以為一切將會這樣發展。卻沒有想到左砂沒有上飛機。

左砂,她是不是真的如我所想的那麼簡單。

我陷入了更深的茫然。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流年不禁最新章節 | 流年不禁全文閱讀 | 流年不禁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