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湛茫然的跟著點了點頭,注意力糾結在秦縱跟封禹的關系上來,「大哥,封禹的背景怎麼樣?」
洛錚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容陵,「不過是一個工薪家庭的孩子罷了。算是勤奮努力吧。但是,仍然算是晉升的快了的。」
洛錚的眼神並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倒是容陵笑了笑,落落大方道︰「封禹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
洛湛倏地盯著他,眼楮里的火苗唰唰的躥了起來,雖然說竭力的讓表情保持冷靜,但是大家還是在第一時間感覺到了一些類似于受傷,背叛,憤怒之類的情緒交替著出現了。
容陵無奈的搖搖頭,「你們現在認識的封禹的父母不過是他的養父母而已。封禹是一個孤兒,我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他好像才七歲吧。穿的破破爛爛的在馬路中間攔車子。」
洛錚忍不住插嘴道︰「之前就有攔?還是單獨攔你這一輛?」
容陵愣了一下,「這個我沒注意。」
洛錚沉了頭來,只願自己沒有想的太復雜太可怕。
洛湛悶悶道︰「接著說呀,然後呢?我倒想听听看你是怎麼引狼入室的。」
容陵淺淺的笑了笑,在他發更大的脾氣之前老實的開口道︰「我明明沒有撞到他,可是他還是硬擦了上來,當時我就在想是不是踫見‘踫瓷’的了。結果他出乎意料傷的挺重,我不確定附近是不是有人在看,因為,這可能是一個陰謀,只好把他帶去了醫院。他的身子很弱,有嚴重的營養不良。他醒過來以後本來管家想直接幫我打發了他,可是他卻堅持要見我。說來也巧,我那天正好沒有事情做,特地去了醫院。」
洛錚的眸色深沉,似乎已經看出了什麼驚天陰謀一般。
整個現場的氣氛都顯得有點沉悶灰暗,倒是容陵卻絲毫沒有意識到不快似的,反而說的津津樂道。那些陳年往事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清晰的就像是昨天一樣,讓他可以信手拈來。
「我到了醫院以後,他正趴在窗口等我,看見我就飛奔下來。嘖嘖,可惜了,要是一個絕世美人的話收下來當個童養媳也是不錯的。」容陵不正經的說。
洛湛毫不客氣的反擊道︰「封禹七歲的時候你幾歲?恐怕也不過是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鬼頭,居然就飽暖思yin欲了,可見有些東西絕對是骨子里帶來的吧?」
容陵隨意的瞥了他一眼,還是帶著適宜又瀟灑的笑容,好像洛湛的反應不過是一個催化劑,讓他的心情變得更加娛樂的調料。「嗯,說起來,我似乎還比封禹小一歲啊。嗯,你知道的,我自幼便有帝王之象,那個氣場自然不能用年齡來比擬的啦。」
洛湛突然想到姚絳曾經對容陵說的那一句,「我錯了,我不應該跟你比無恥的,我比不過你。」這下子,他是徹底的認輸了。想到姚絳,不覺得心情更加沉重了。
容陵也沒有繼續逗他,接著說︰「他說,他沒有父母,被人販子賣到天橋底下去乞討,兼小偷小模,被人打的鼻青臉腫是常事,而且還吃不好穿不暖,他在這條路觀察了好幾天,發現我會從這邊經過,所以,期望我能夠收留他,哪怕,只是在家里做一個僕役。老實說,讓我們家再養一個下人根本不是什麼大問題,我自己也是可以做主的。但是,正如洛大哥你所擔憂的,這樣的人來路不明,我不敢用他。」
洛湛剛剛想月兌口而出,你不敢用他你還提拔他做了上校,你要是敢用他是不是要把王位讓給他啊,可是注意到大家都在專注的听他說話立刻把話咽了下去。說來奇怪,這兩天,他的性格大變似的,完全不如一開始表現出來的那麼沉穩鎮定,全身籠罩著一種禁欲而誘惑的色彩。反而看起來像是一個愚蠢又沖動的愣頭青。他才不想當棒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注意力移到這件事情上面來。
「我當時迫于無奈,將他暫時的帶在身邊,順便問管家該怎麼處理。說起來算他命好,我當天要去出席一個孤兒院的落成大典,自然,就把他留在了那里。初初時候我還抽空去看過他,他對我似乎很依賴,但是又不過分的靠近,每當我去的時候他總是遠遠的看著我,似乎在怨恨我沒有將他留在身邊,但是,又感激我收留了他。他在孤兒院里表現的不錯。個性算乖巧,模樣也很可愛,所以就順理成章的被人收養了。後來,有一次,對了,就是我去找你那次,踫見了他,那時候他還是只是一個普通的軍校生,哦不,是一個班長,挺受連長喜歡的。我看他這麼多年來兢兢業業,基本上沒有什麼威脅性了,所以適當的幫襯了一點點,只有一點點。」
洛湛默默的听完,發言道︰「你有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容陵淺淺一笑道︰「我的事兒,你又關心過多少呢?」
氣氛似乎更冷了,于是,容陵連忙又說一句︰「正常的,我身邊也有幾個得力的人,比如古迦之類的,你不是也不清楚嘛。」
氣氛依然沒有被緩和,洛錚意味深長道︰「若是這個封禹從一開始就在隱藏,那麼,該有多麼大的陰謀啊。說起來是要洛家雞犬不寧,該不會,目標是你?」
說目標是容陵,只是一個抽象的說法,畢竟容陵是毫無疑問的順位繼承人。不管容家現在對整個帝國到底還有多少的影響力。破除王位,或者說,取代容家,都必然會掀起一場。那,絕對是一場浩劫。
容陵的睫毛眨了眨,唇角保持著上揚的弧度,隱隱看過去,似乎有笑意,上唇卻又輕輕抿著,看起來有些苦惱,而且難以解月兌似的。
洛塔終于抓到了這個空檔可以插嘴了,她望了望大家,然後把目標鎖在了驟然安靜的容陵身上,開始抱怨道︰「原來罪魁禍首是你呀。都怪你引狼入室,又縱虎歸山,還放龍入海,這下可好了吧。害的卓靳受傷,月神受傷,我也跟著受苦,說起來那個後山上封禹出手可是不留情呢。」
說到這里洛湛突然左顧右盼的看了看,不知道為什麼心里好像記掛著什麼事情沒有做似的。
大家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直到他終于喃喃道︰「這里是不是差了誰?」
洛川茫然又直接的說︰「差卓靳啊,不是跟你說了嗎?送加護了。」
洛湛有些糾結的撓了撓頭,「不是,還有誰來著。」
他一個人苦思冥想了一會兒,洛塔慢慢的游移過來踫了踫他的胳膊,洛湛一驚,終于想起來了。
那個人傷了胳膊,那個人似乎發燒了,然後呢?
自己為了救卓靳和洛岳堅持一個人前去,當時把她怎麼了?
隨意讓手下的人帶她回家?讓她找藍調看看還是去醫院來著?她去了嗎?現在怎麼樣了呢?
洛湛砰的一聲站起來。凳子一下子東倒西歪了。
大家都驚訝的看著他。
他迅速道,「我有事離開一下。回來再說。」說著就拔腿狂奔。
容陵跟著追了出來。
洛湛隨手去車庫里面開了一輛車,結果被容陵給揪住要幫他開車。
洛湛惡狠狠的瞪著他。
容陵毫不示弱的望著他道︰「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你這樣出門是想干什麼?當馬路殺手還是被殺于馬路?」
洛湛不理他,車子猛地一踩油門差點把容陵掛在車子門邊就開了出來。
容陵的心一下子扯到了嗓子眼,眼疾手快的躥到車子上面來,然後狠狠的咬在了他的頸側。
洛湛眼楮血紅的望著他,突然之間他覺得自己似乎失去了理智一樣,大腦無法正常的運轉。
對,他知道那個人是左砂,不是姚絳。
可是,不知道是自己的催眠出了作用,還是他們的佐證起了效果。
現在,當容陵站在自己的面前阻止自己的時候,他突然有些瘋狂。
整個血液都沸騰起來了一樣。他的油門踩的很用力,一下子就飆到了一百八十碼。車子出院子大門的時候眼見就要裝到鐵門框了居然被他的方向盤一把帶過來,坐在車子上居然有了一種飄起來的感覺,可憐這是一個多麼底盤重的悍馬車啊。
容陵卻似乎不怕死一樣的順著剛剛狠狠咬下去的牙印處濕濕的舌忝了一把,洛湛身子一陣戰栗,緩緩的頓了一下,車子的速度稍微的降了一點。
容陵旁若無人的伸出舌尖來舌忝著那個滲透著血絲的脖子,然後突然再次用力,又狠狠的咬了一口,那種力道讓人忍不住要懷疑他是不是想要咬下一塊新女敕的肉來。
洛湛卻沒有阻止他的動作,他的眼楮好像要哭出來一樣的紅,帶著一種嗜血的瘋狂,和一種灰暗的絕望。那種感覺讓容陵一陣心驚肉跳。他知道他自己心里難過,可是這種難過的心情,洛湛並不會明白。所以他忍不住的想要讓洛湛也痛,痛不欲生的痛,哪怕只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