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不禁 流年吻了罪 抽絲剝繭(二)

作者 ︰ 姜遲

藍調白了他一眼︰「切,我是那種人麼。」過了一會兒才小聲的暴露了自己正式的心態道︰「再說了,你也不是那種好騙的人啊。」

容陵听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哈哈,你真是一個活寶啊。」

藍調傲嬌的瞥了他一眼。

「行了行了,一個大男人別這麼嬌嗔行不行。你終于發現什麼,快點說呀。」容陵的心情輕松了很多,跟著催促了起來,「看來現在司徒雅的所在是一個關鍵啊。」

藍調慢騰騰的說︰「現在我們把事情連起來說。司徒雅就是當初混跡在醫生里面的人,是他給卓靳注射了病毒,導致卓靳出了事。然後他再被我們追了回來,跟我們一起給卓靳解毒。本來他可能想用醫療事故的方法讓卓靳死亡。但是很不巧,我差一點就識破了他的奸計。」說到這里可能擔心容陵說自己居功什麼的,還有些不安的看了他一眼,卻听見容陵非常認真的在听自己分析,便安心了許多,接著分析道︰「于是為了掩蓋我們倆研究結果的不同,他出手毀掉了我的研究報告。當然了,他的這一舉動有一些此地無銀的意味。因為在當時,不對,或者說對于任何一個醉心于研究的人來說,都不會在這個時候放棄自己的信念,肯定會更加好奇,沿著自己的方向繼續研究的。但是他們非常的幸運。這個時候洛塔她居然成功的入侵了朔敏王朝的地下網絡。而且順利的給我們找到了解毒劑的配比方法。更加奇怪的是,我們在生物的身上試驗了以後,沒有任何的不良反應。」說到這里,他有一點兒惆悵,顯得很傷感,而且毫無把握。「容陵,你說,如果卓靳現在還是帶病體,那該怎麼辦?」

聲音沉重,語氣帶著濃濃的恐懼。「我實在是不敢相信上天會對我們仁慈。卓靳身上的病毒也不知道會通過什麼樣的手段傳染。如果說很厲害的話,恐怕對我們整個社會,整個王朝來說都是巨大的打擊。」

容陵卻始終微微的笑著。在這個昏暗的房間里,鵝黃色的光圈下面,他的笑容彌足珍貴。「相信我吧。我就算是死了,我也不會放棄他的。」

兩個宛如耳語的交談,卻透露出生死的執著。

可是不管是什麼樣的語氣,什麼樣的音量,卻沒有人會懷疑他的誠意。

曾幾何時,他們四個人的關系親密如兄弟,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懷疑對方。當然,就在現在,藍調也不會對容陵有絲毫的懷疑,可是,相信他,並不等于相信命運啊。

藍調垂頭喪氣的看了看容陵,不由自主的靠近了他一點點,聲音透露著濃濃的不安,「容陵,你說我們這一次會贏嗎?」。

容陵毫不猶豫的說︰「會。」

藍調迅速的抬頭看了他一眼,苦澀的笑了。

他暗自整理了一下心情,振作道︰「是啊。我們一定會贏的,不管是你還是卓靳,都不能有事。」他的雙手握的很緊,可以看得見青白的血管,他不知道是在安慰誰,堅定的說︰「我不會讓你們有事的。洛湛那個家伙,要是失去了你們倆,不,哪怕是失去一個也會痛不欲生的。那時候姚絳死了,他這麼多年都沒有恢復過來,如果再失去你們真不知道怎麼辦了。當然了,我也是一樣。我一直大大咧咧的,我還以為我沒有擁有過什麼。我對人世間的東西從來都沒有興起過任何想要佔有的,我以為我很瀟灑,我一直覺得哪一天我要是離開我也不會難過的。我一點也不迷信。人家愛吃的象征平安如意的隻果我不愛吃。人家喜歡的觀音如來佛我也不去信仰。我現在後悔死了。你說,如果我早一點去求神拜佛,早一點放棄心里面奇奇怪怪的想法,早一點覺得我自己其實是一個社會人,我也根本離不開你們,多好啊。」他說的雖然樸實,卻無比的動情。听的容陵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藍調卻沒有看他,也許是不好意思,也許是不敢。他看著窗外,窗外面是墨黑色的天空,黑乎乎的一團,什麼都看不清楚。但是好像在那里有些什麼似的,讓人著迷的去追尋。

「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們。」他喃喃的重復。

這一句話在後來的很多時候總是不間斷的浮現在容陵的腦海里。而在這一刻,他想起了姚絳。

他記得他把姚絳鎖在地下室里,他凶狠的侵犯她。他還記得她的表情,跟以前看見的時候沒有什麼區別。他知道她恨他。

他沒有逼她離開。逼迫跟哀求其實沒有什麼區別。你以為你是逼迫的一方,你就可以高高在上,盛氣凌人嗎?其實不是的,你逼迫他做的事情,其實是你在意的事情,其實是你做不到的事情。你就是在哀求他,不管你的姿態擺的多麼高,語氣有多麼的凶狠,手段有多麼的凶殘。事實是,你希望他幫助你,做一個你希望的事情。這一件事情只對你有益。當然了,這種有益還是你自己自以為。

他也不敢逼她離開。如果她那麼輕易的離開了,那麼是不是證明洛湛愛錯了人呢。他是知道的,洛湛已經捧上了自己的心,他們之間已經插不進什麼了。他真的不想姚絳不堅定。可是,他又恨他們在一起。

他是矛盾過的,可是那時候的矛盾讓人焦躁,讓人憤怒,卻遠沒有現在這麼讓人難受。

他真希望那時候的自己是一個幼稚不懂事的年紀。可以肆無忌憚的把所有的過錯都推給天真跟年齡。

但是他不能。他跟洛湛說過了,他不後悔,不能後悔,不敢後悔。他既然不後悔,那麼,當然就不能找借口。

推月兌是弱者的行為。他才不是弱者。

他可以用不可抗力的因素分開他們。他讓姚絳永遠活在最美好的時候,永遠存活于洛湛的心里。他們的愛情永存。他成功的讓洛湛身邊的位置空了下面。

但是最後,他發現自己進不去。

那一個地方哪怕沒有人在,也不是屬于他的。

他甚至不得已站在了更遠的地方看他。

他也反復的問過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可是沒有。他可以很認真很負責的跟自己說沒有。

他毫不在意的把自己犯罪的證據郵寄給洛湛,對自己喜歡的人施以這人生最致命的一擊。他明明是最喜歡他的,卻是傷害他最狠的人。

他好像在賭,一步一步的緊緊逼近洛湛的底線。

幼稚的人才會用傷害來衡量對方對自己的在意。

一點一點的消磨掉對方對自己的愛意與耐心。

他反復的試探過洛湛的底線。然後,他一時失手,毀掉了洛湛的底線。從此以後,洛湛不再有底線。

甚至,不再有洛湛。

他又怎麼可能不會後悔呢。

他知道,自己錯了。

他這兩天想的很多。他開始過一種很難受的生活,遠遠比那時候看見洛湛跟姚絳在一起幸福生活要難受。

他要是那時候就知道會這麼難受,他一定不會那麼做的吧。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自己是對洛湛最好的人。

他無條件的包容洛湛的一切。

他可以把自己最好的東西都給他。

不管他要,或者不要。

其實,他只是在任性吧。

只是,誰知道他的叛逆期來的那麼遲鈍呢。

明明,他打小就聰明的過分,到最後居然會這麼的遲鈍。

他想要洛湛在身邊陪著自己,他想愛洛湛,想要洛湛接受自己的愛。然後他就開始圈養洛湛。

呵呵,那算不算是一種圈養。

他的包容跟遷就,其實遠遠比不上洛湛不說話的溫柔。

他記得洛湛喜歡什麼,出門吃飯什麼的永遠會照顧洛湛的口味,于是洛湛就默不作聲的吃掉。他一直以來甚至于是一種逆來順受的姿態在接受他的感情。

可是有一天他接受不了了,于是就被容陵給徹底毀滅了。

容陵啊,你覺不覺得自己真的很無情呢。

容陵自嘲的笑了笑。「藍調,你別急著跟我告解呀。接著說你的分析,我以前只覺得你嗦,沒想到也能嗦出幾句邏輯來。」

藍調被他打斷了以後苦著臉,卻又要做出凶惡的樣子來,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的搞笑。他憤恨的說︰「什麼啦。我也是少有的天才好不好。」

容陵連連點頭,「是是是,您是天才,我可不是天才。我能當上人才就行了。」

容陵好講話的時候通常不是在謙虛,多半是為自己騷包或者說折損別人做準備呢。這不,藍調反應很快的說︰「KAO,你又罵我。你居然說我二。」

容陵朗聲大笑起來︰「看來你已經不是二啦,已經是四啦,居然這麼快就能識破我在調侃你啊。」

藍調無可奈何道︰「你也就一張嘴巴凶。」

容陵笑了笑,「對自己人嘴凶,對別人就心狠唄。」

藍調瞪了他一眼︰「無聊,收起你那些亂七八糟的自我保護吧。容陵,我今兒怎麼突然發現,你挺小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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