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不禁 流年吻了罪 真情表白

作者 ︰ 姜遲

「你能解那個病毒嗎?」。看那個醫生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走人了,洛湛連忙問。

那個醫生頓了也沒頓的說︰「不能。」

洛湛覺得很失望。容陵很虛弱的說︰「我想喝水。」

那個醫生這才大發慈悲的看了他一眼,非常殘忍的說︰「你現在不能喝水,」想了一會兒才說︰「不過可以用棉簽沾一點濕濕嘴唇。」

接著他再度看了一眼秦縱,繼續交代道︰「他接下來很有可能會發燒,我給你留一點藥,你好好照顧他,實在不行就讓秦縱來找我。大概過了今晚就沒事了。當然,病毒的事情我不管。」

洛湛抬頭看了看秦縱,不容置否的說︰「把東西都準備好,帶司徒雅跟解藥來,他們來了,才會有授權書。」

秦縱默不作聲的出去了。

房間里有一種莫名的悶熱,可是到了晚上的時候又是一種莫名的陰冷。

容陵果然開始不受控制的發燒起來。燒起來的他唇色嫣然,臉色也緋紅的很好看,不過看見他汗濕的頭發跟臉龐就知道他有多麼的難過,也就沒有心思去欣賞他有多好看,更沒心思去調侃他什麼。

容陵大概一直記著自己跟洛湛在敵人的手上,所以始終都強迫自己保持著清醒。

洛湛一直在想要跟他說點什麼,卻不知道應該找什麼樣的話頭,他們明明相處過十多年,到頭來卻無話可說似的。

到最後還是容陵顫顫巍巍的去抓洛湛的手,洛湛不敢掙扎,配合的被他舉起來,本來洛湛以為容陵不過是對他有情,他這樣做大概也是為了求一個安慰罷了。誰知道容陵帶著他的手狠狠的敲在自己受傷的肩膀上。

他吃驚的看著容陵張開嘴巴嘶嘶的抽痛。不禁有些憤怒的抽回手來吼道︰「你在干什麼?你自己不想活了也不用借我的手行凶。你以為我是那種會趁人之危的人嗎?」。其實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那麼憤怒。

容陵無奈的半睜著眼楮仰視著他,軟綿綿的說︰「疼痛能幫助我保持清醒。」

洛湛的臉色依然沒有緩和,還是凶巴巴的說︰「你要保持清醒干什麼,有我在你的身邊,又怎麼可能有事。」其實洛湛的意思是,你就好好的養傷,有他在,不可能讓別人傷害他,要是他真的應付不了那也肯定是要頭一顆要命一條的事情了。但是不知道是哪一句打動了容陵,讓他生出了一種很甜蜜的感覺,居然半合著眼楮微微的笑起來。

洛湛本來就最受不了他這麼耍白痴的樣子,因為他向來心腸軟,容陵他們更是對他這個弱點了解的一塌糊涂。所以仔細想想好像是自己被他死死的抓在手心里,于是一陣不高興的說︰「你傻笑什麼?笑死你算了。」

容陵笑的更開心了起來,他再次伸出手來去牽他的手,洛湛被嚇了一跳,把手背在身後,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容陵很恬不知恥的問︰「你很怕我有事嗎?」。

洛湛板著臉︰「好端端為什麼要有事兒呢。」

容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似乎進入了一個從未有過的嚴肅的容陵,「我感染了病毒,司徒雅也不一定有辦法的。出事兒並不是什麼信口開河的事情,我們老是逃避也沒有用啊,對不對。」

洛湛很不舒服的點點頭,但是緊接著他又說︰「容陵,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你,你狡猾的就跟狐狸一樣,我不相信你沒有留後手,你是不是真的感染了病毒了?」

其實洛湛也只是為了自欺欺人尋找一個安慰,那麼多人給容陵看過,大家都肯定了容陵命不久矣,他到底還在奢望什麼呢。

容陵大聲笑了起來︰「你可真了解我,其實我真的沒有感染上什麼亂七八糟的病毒。」

洛湛的表情看起來像是要哭了,但是他那麼驕傲倔強的人怎麼可能會哭呢。于是那一副似哭不似哭的表情就更加讓容陵難過的不得了。他還記得那時候把洛湛囚禁在莫森公寓,那樣的侮辱他傷害他,他都風度翩翩的笑,電擊棒打在他的身上,他也面不改色,可是現在呢?他忍不住的想,是不是姚絳出事兒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的表情?如果早一點他知道會讓他這麼難過,他一定會放棄自己的計劃吧。放棄自己的計劃,得到跟他一輩子做朋友的機會,牢牢的守在彼此的身邊。

洛湛訥訥的說︰「騙人。」

這一聲又輕又低,大概是容陵心理作用,他始終覺得再大聲一點一定會被自己听出哭腔和異樣來,所以他便不肯再大聲。

容陵極其欣悅的笑,他甚至覺得自己受傷值得極了,「你可真難伺候,明明是你自己說我沒有染病的,我說我沒染病,你又不信了。那你到底想我怎麼樣呢。」

洛湛被問倒了,但是他想怎麼樣不是很明顯的嗎?他當然希望他沒事,可是他知道這太難了,在拿到解毒劑之前,他都會生死未卜。

容陵當然知道他的意思,便使著壞旁敲側擊的誘拐他︰「你還記不記得那時候在莫森公寓里面,你可是要跟我一起下地獄的。」

本來他們倆都竭力避免提起莫森公寓,可是那確實是他們倆關系巨大轉折的分水嶺,容陵心里喜歡他,想要不僅僅跟他做朋友做兄弟,就必然要提,而這一次雖然洛湛確實也想到了那里所受到的屈辱跟傷害,卻沒有反感,反而細細的想他們到底哪一句說到了要一起下地獄,然後還煞有介事的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殺了你哪怕要償命也必須動手。」

說話因為急促而有些顛三倒四似的。容陵笑著說︰「我听說病毒的傳染就跟艾滋傳染差不多,這一次,你要陪我嗎?」。

洛湛好像被驚駭住了似的,呆呆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艾滋病要怎麼傳播他當然清楚的一塌糊涂,他當然也不會認為他能跟容陵母嬰傳播,那麼,自然就是精血傳播了,不是性就是血。讓他死大概不是他的本意,但是妄想得到他的念頭他一定生起過很多次。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很難看,他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可是在面對他的時候還是不免會這樣。

尤其現在容陵的肌膚已經逐漸暗淡了下去,還病怏怏的,說話都有氣無力,似笑非笑,連個眼楮卻像是被水洗過一次似的亮晶晶的嚇人。

過了一會兒容陵緩和什麼似的笑了笑,「我逗你呢,你不會當真了吧?」

洛湛沒有說話,不知道為什麼他真的很認真的考慮了這個問題,他想這大概是容陵臨死之前的願望。

容陵看他的表情更加肆無忌憚了起來︰「你當真有什麼用?對個男人你硬的起來嗎?」。

洛湛瞬間石化了,他們破裂了這麼久,連對方說話都多麼的口無遮攔都快要忘記了。但是他已經不再愚蠢無知了,容陵說的話越來越多的飽含深意,他不能不去思考,于是就挺真誠的說︰「我還以為那是你的願望。」

洛湛真誠起來大概就是他最吸引人的對方了。容陵笑著挑了挑眉毛,但是因為他實在是太虛弱了,倒好像是在抖動額頭上的汗珠似的。「遺願麼?」

洛湛就像被毒蛇猛獸咬了一樣瞪了他一眼,「你說的什麼鬼話。」

容陵卻突然很是執著的問︰「如果我說,真的是遺願,你會願意嗎?」。

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洛湛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兒為難。但是容陵卻沒有為他解圍,反而很是耐心的等著。

過了一會兒洛湛才茫然的點了點頭。

容陵幾次的動嘴角,沒有來得及笑出來,居然先流下了眼淚。

洛湛靜靜的看了看他,突然的笑了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笑,就好像是某一種默契一樣,這樣的表情對望就像是一種無言的約定。雖然沒有承諾,沒有合約,但是彼此知道,彼此也會遵循。

直到這個時候容陵才開口道︰「其實,我沒想那麼多。你之前問過我,有沒有後悔,我說我不後悔,其實我是騙你的,我真的後悔了。」大概是說話太多,嘴唇居然干裂了起來。

洛湛本來應該第一時間去給他找棉簽跟水,卻鬼使神差的坐下來听他。

「如果命運給我再來一次的機會,我一定好好的保護姚絳,我一定祝福你們。我希望你可以特別開心,就像是跟姚絳在一起的時候那樣,鮮活的讓人嫉妒的開心。」這大概是容陵說出來最傻的話了。但是卻無比的真心,「可是命運那麼吝嗇,又怎麼會給我們機會重來呢?我傷害了你們,我怎麼沒還敢奢求別的。如果你肯,不是,你剛剛已經說了願意,我已經別無所求了。」他的睫毛虛弱無力的眨動著,頻率似乎都比正常的人低了很多,就好像這一秒眨動以後,不知道下一秒還睜不睜得開,但是就是這種虛弱微小的掙扎,讓洛湛覺得無比的感動。只要他還沒有放棄就好,活著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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