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適和陳慶雲從美國回到中國述職足足花了小半個月的時間,經過陸地、海上的顛簸,輾轉了多個國家才回到重慶。但是回去的旅程卻異常舒適,兩人悠悠閑閑坐在浮空基地上的休息室中喝茶,何俊才作陪。兩天後的傍晚,浮空基地將降落在內華達洲沙漠中的美洲基地。
「鵬飛(何俊才的字),所謂日行千里,我看也不過如此而已吧。你長期住在這天宮中,真是快樂似神仙啊。」胡適在浮空基地上住了兩天,已經喜歡上了這里的一切。畢竟浮空基地是作為度假村來建設的,舒適程度可不是這個時代能比擬的。
「哈哈,謝謝胡大使夸獎,不過這些都是表面文章,還是要胡大使這樣才高八斗、學富五車的博士才是我輩所敬仰的人!」何俊才不著聲色地拍上一記馬屁。胡適果然受用。
「鵬飛,你告訴我。中國空軍突襲漢口機場和轟炸日本領土就是依靠的浮空基地吧?我說中國空軍怎麼突然具備如此龐大的遠程運輸和轟炸能力。你們把浮空基地當作航空母艦來使用,還是真正的‘航空’母艦,而不是航海母艦,是不是?」臨到要離開了,陳慶雲才突然醒悟過來。
「哈哈,天游兄,你果然對中國空軍很了解。不錯,我們正是這樣做的。」何俊才微笑著回答,「不過,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這些任務都是具有突然性的,不可能多次復制,我們不可能就依靠這種突襲的方式讓日本人退卻,還是得實打實,一步一步來。」
「哦,那麼說浮空基地還是有弱點的了哦?」
「那是當然。首先浮空基地是在海外制造的,是受到了一戰時期齊柏林飛艇的啟發,不過里面充的不是易燃的氫氣,而是不易燃的惰性氣體——氦,這種氣體很難制造,所以短期我們根本無法造出更多的浮空基地。」
「其次浮空基地必須下降到3000到5000的高度才能釋放戰斗機,這個高度正是日本主流戰斗機的最佳攻擊高度,雖然浮空基地上有部分自衛武器,但是仍然很脆弱。駐守的戰斗機最多達到3個大隊,在面臨敵人上千架戰斗機的進攻中很難防守得住。」一直到防空導彈的出現,浮空基地才能真正作為作戰的平台。要知道戰爭後期出現的噴氣式戰斗機已經可以有效攻擊到高空中的浮空基地。
「最後,我們的工業很薄弱,轟炸用的炸彈和飛機的燃油都需要積累,難以支持大規模行動。所以只能是突襲的方式,而在敵人有所準備的情況下成功率會很低。」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何俊才並不建議現在就跟日本人血戰到底,而一定要將美國和蘇聯拖下水,這樣才能在二戰中為中國贏得最大化的利益。
「唉,這樣啊!看來還是我太急于求成了。」陳慶雲的期望落空,有一點失落。
「到美國後,對軍事裝備的購買還請陳少將多多費心,整機、發動機、無線電、雷達設備、機械設備等,有需要的我已經列在單子上了,資金的問題黃部長那里會為您提供。」在之前的討論中,何俊才了解到這個時候美國已經不太堅持原來的「中立」政策,對于這些戰備的物質有所放松,只是強調要現款自運。況且有了浮空基地這個逆天的存在,一些原來不能運出去的設備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運到國內了。
「這個你大可放心,這本就是我的職責,再加上這次委員長命我為國民黨執行委員會海外部的部長,我能調集更多的資源來完成這些工作。況且,我相信你提供給胡大使的那些有價值的情報和提供給我的技術材料能幫我們爭取到更多的援助。」陳慶雲這次回國可謂春風得意,不但得到了委員長的親切接見,還升了官,所以對于此行更加有信心。
「那就好,勞煩兩位了。」何俊才真誠地說,「茶也喝得差不多了,我們已經到了內華達上空,讓我們來看看這個沙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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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時間是9月15日。在微弱的夕陽光線下可以俯瞰到這片內華達州沙漠中的神秘地帶。一大片沙漠中用鐵絲網圈住了一塊區域,顯然這里已經被購買為私人領地,在1940年購買沙漠中荒蕪人煙的土地相當便宜。由于視線被遮擋,這塊從外部看起來很平常的工廠區域只有從空中才可以看出不同,它沒有工廠廠房,而只有少量的倉庫,其余都是大片空地,外部則修築了一圈警戒線,所以它更像一個物質基地而不是工廠。但是在這個荒蕪人煙的地方,建設物質基地是為毛呢?哪有什麼東西需要存儲在這個物流極端不方便的地方?
這個被命名為「美洲基地」的地方現在仍在建設中,司徒美堂老人領導的安良堂派來的華工已經將外圍設施建設出了雛形。浮空基地這次來美國,還為「美洲發展計劃」帶來了大批人力,國內的工程建設人員和一些專業的技術人員及學徒被運送到美國。在這里工程建設人員將負責美洲基地的後續建設和安保。而專業的技術人員和學徒則由司徒美堂幫忙偽造了華僑的身份派駐到新建和收購的工廠負責監督生產和學習。
巨大的浮空基地降落到地面的時候,激起了大量的黃沙,鋪天蓋地。這一切被一名遠處路過的牛仔發現。牛仔目瞪口呆地看到一個物體在遠處的沙漠上空快速垂直降落下去,還以為是自己來的時候喝多了兩杯,揉了揉眼楮再看,這個時候浮空基地就已經降落到地面上,失去了身影。從這以後到二戰結束,浮空基地多次輾轉于中美之間負責運輸。由于沙漠上一望無際,所以在明亮的月光、旁晚的夕陽和早上的晨光下,浮空基地的身影多次被當地的居民捕捉到。一個UFO的傳說在當地的酒館中流行起來,甚至有一些人專程從大老遠趕來想要目睹外星人。有一次浮空基地降落的時候忘記關舷窗燈,還被一報社記者遠遠地拍下來,更是在美國引起了轟動,甚至好萊塢依據這個故事拍攝了不少電影,最著名的就是E.T。二戰結束後中方將一份備忘錄遞交給美方,簡短地告知了浮空基地的存在,美國這才將UFO跟浮空基地聯系到一起,但是這也僅限于少數幾個核心人物。所以民間一直有組織在關注UFO,在關注內華達沙漠中發生的奇跡,甚至他們將這些事情跟美國設在內華達沙漠中的秘密軍事區——51區關聯起來。
「胡大使,陳少將。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兩位將從這里搭乘汽車前往華盛頓。」何俊才帶著這兩位重要人物首先走下了浮空基地。
這個時候美洲基地的空地上已經堆積了一些物資。付峰這1個多月的工作很有成效,首批生產出來的十箱青霉素晶體已經運抵這里,將運回國內進行試用。同時付峰還以楊森制藥的名義訂購了一整套生產青霉素所需要的設備,然後以設備報廢的名義將這些新設備轉運到了美洲基地中,現在這些設備完好地裝在一個一個大木箱中。
付峰還秘密地分散購買了一些目前在美國能購買到,但是國內急缺的一些設備和材料。所以浮空基地上幾乎堆著各種的鋼材、零件,以及各種加工用的機床、車床、銑床、磨床、鏜床、鑽床和鍛壓機等。電動機和各式的發動機都能看見,陳慶雲還甚至辨認出其中幾款航空發動機。
停在空地的一輛一輛卡車中裝著國內急需的另一種物資——糧食。付峰在堪薩斯建立了一個糧食加工廠,就近收購附近農場的糧食,但是這些糧食並沒有被加工,而是一卡車一卡車地運到了美洲基地,準備連車一起運送到中國去。這個時候的中國由于主要的工業城市被佔領,主要的糧食生產基地湖南和湖北也相繼被日軍控制在手中,大量難民涌入西南地區使得中國的糧食供應非常吃緊。剛剛結束的棗宜會戰中中國再次失去鄂北鄂西江漢平原富裕的產糧區使得這種情況雪上加霜。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何俊才兩手一伸,無可奈何地說,「國內幾乎什麼都缺,所以白道咱都搞。但是這些走私貨畢竟數量有限,去年6月,羅斯福已經敦促國會通過了「關于戰略原料的法令」,隨著美國參戰的力度越來越大,後續對戰略資源的限制會越來越多,甚至會實行配給制度。所以遲早有一天市面上走私的物資將奇缺,還要拜托兩位多從正式的渠道想想辦法。」
「這個我們明白,不過資金是一個問題。美國的貸款都有附加條件,而且也很難尋到。而國內又急缺外匯。」陳慶雲說。
「這個到不是問題,陳少將近請先聯系好渠道,我們空軍是有一些家底的。」何俊才神秘的說。
「如果這樣的話,那可不可以考慮跟日本競購高質量的鐵屑和燃油。要知道這幾個月日本的進口量大增,我擔心日本人的戰爭潛力越來越強對我國不利。」陳慶雲早就想通過商業的方式來阻礙日本獲得這些戰爭資源。
「這個嘛,到是可以給日本人下一些絆子,但是不能用真金白銀來做。燃油和鐵礦我們國內逐漸可以自給了,這麼遠運來無用,還是讓日本人勒近褲腰帶去買吧。」何俊才回答到,「況且我們的資金還沒有充足到跟日本人比富的程度,必須投入到一些急需的設備和物資上去。」
「但是日本人會不會將這些物質變成武器和炸彈?」陳慶雲反問。
「空軍參謀部已有推斷,由于補給線太長,而且已經佔領的區域不穩定,日軍已經無力發起進攻。所以近期的戰線已經穩定下來。而根據最近的情報顯示,日本將更多的資源投入到海軍建設,顯然這些戰略物資難以用到我國大陸。」其實何俊才的潛在意思是,美國人現在出售的這些物質中有很大一部分變成了炸彈落在珍珠港、馬來西亞、菲律賓的土地上和各個盟國的軍艦上,屬于自討苦吃。
「太好了,看來你們考慮得很仔細。那我就做好我在美需官角色吧。」陳慶雲高興地說。
「行了,我們該出發了。再會吧,神奇的何少將!」胡適帶好禮帽向何俊才致意。
「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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