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呼呼風嘯,梁思頭上束著的發帶早已散落,如墨的長發絲綢般地落了一肩。兩人你追我逃,在山洞里上演了一場玩命性質的馬拉松比賽。梁思緊咬牙關,四肢擺動頻率快得驚人,簡直是以世界冠軍尤塞恩•博爾特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往那個光亮漸強的洞口。
不過,縱是險境下的潛力激發,梁思亦是漸漸感覺體力不支,腳底下趄趄趔趔。又勉強支撐了片刻,終于還是撲倒在地,不過總算是出了洞口。
但眼中已是另番風景,只見那晶瑩的雪絮鋪了一地,視野開闊無限,卻是高高居上,俯覽四方,不遠處便是看得見的山崖邊沿。
絕路?
「老天爺啊,你不帶這樣玩人吧?」梁思趴在地上大口吸氧,悶悶地瞟了眼藍藍的天空,喪著臉自言道︰「你若叫我死,何必要我生?」她支起手肘,又爬了數米,听到身後的沙沙聲響,她心知追兵已經趕到,梁思絕望地閉上了眼,她真的再無半分氣力了。
這一松弛下來,頓覺腰酸背痛,身子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只是等了良久,也沒體會到死亡重現的滋味。梁思不由訝異地側過臉向後看去,只見那緊追喊殺的人正在洞口處盤膝而坐,兩手之間青光閃爍,光影之下卻是小白短小的身子在抽搐。
「小白?」雖說小白是異類,但是對梁思而言,小白先有救命之恩,後有共難之誼,算是她重生後的第一個朋友吧。梁思心疼地看著小白痛苦的模樣,眼下也不知是什麼狀況,但是從那人對待小白的態度來看,應該不會害小白的。那麼,這個人就是在救小白了?
「他怎麼樣了?」梁思忍不住還是問出了口,或許現在是她逃跑的最佳時機,但是她卻不願離開了。
「夜綺花,你是個魔鬼!咳咳……」
還沒等梁思反應過來,整個人又被一只大手提了起來。她只覺得肩頭一涼,衣服哪經得起屢遭蹂躪,硬生生就被撕了個大口子,露出里面紅艷艷的小肚兜來,同樣,小肚兜上面也紋有白底金邊花骨朵,只是這花紋似乎比錦被之上的要大的多。
「啊---流氓------啊!」梁思驚慌之下連忙用手護住胸,那人亦是一怔,松開了手。
梁思退後幾步,瞥見身後真是懸崖這才止步。
回頭怒視之下,她才發現這個蓬頭垢面的是個男子。但見他身上的裹衫早已看不清原來的顏色,且破洞隨處可見,隱約還能瞥見黝黑的肌膚。這造型極像街頭乞丐,若是再搭配一支竹竿和一只缺角的瓷碗,他隨時便可以上崗討錢了。只是乞丐少有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傲與戾,他若是乞丐,要麼就是有點智商的上層領導班子成員,要麼就是佔地盤的武夫。
「我不是夜綺花,真的!你真的認錯人了!」梁思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她靠近一步,又說︰「但是我想救小白,也是真的!」
「小白?」男人捋起亂糟糟的長發,蒼白如紙的臉上赫然一道腥紅肉疤,雖然會偶然咳嗽幾聲,但是眼楮卻是炯炯有神。
梁思指了指地上的小家伙,那男人瞅了一眼小白,又回望著梁思,眼底有些許訝異與不解,但瞬間又凌厲如從前。他寒聲道︰「哼,夜綺花,你演技很好。不過,你化成灰我也認得你。你若想活命,就乖乖地解開白獅身上的咒語,否則」
「否則怎樣?」梁思心里一咯 ,但見他眼底殺意乍起︰「否則讓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那豈不是比死更殘忍的折磨?
梁思默默退後幾步,小聲問道︰「我是真的想救小白。可是,我該怎麼做?你告訴我!」她說的句句肺腑,只是眼前的男人硬是當她是過去的夜綺花,對怎麼樣治療小白的事情反而只字不提,她又氣惱又著急,卻只能慢慢詢問。
「小白---」那男人一頓,大聲道︰「白獅中的是你們夜家的攝心咒,只能用夜家人的血來解!」他拔出腰間的匕首扔在梁思面前,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目光如刀。
梁思的心猛然一驚,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這……」她看了看抽搐愈烈的小白,可愛的小臉蛋紅彤彤如火燒,正在那男人懷中痛苦地掙扎。她又瞅了眼手臂上的一抹紅,被那男人五指掐傷的傷口早已被寒風凍結成血茄。
不過片刻,她決然地握著匕首,深深呼吸間,閉上眼猛然揮下一刀,涓涓殷紅在她如凝脂般的肌膚上淌下,紅白相印,竟有驚心動魄的艷麗。
那男人凜然的冷眸如同烈火化開了一粒冰,怔怔地望著她,訝異間又恢復了死寂,含著絕望地悲痛︰「你,真的不是夜綺花?」
「我是不是夜綺花有什麼關系?反正血能用就行了,你快救小白吧。」梁思微微地笑了笑,有種欣慰而釋然的解月兌,她也從不曾料到自己居然會這麼勇敢。但是她心里卻十分清楚自己的行為,她想救小白,她不想他死!
再說,也不過是流一點血而已!
她知道死亡的滋味,因為她死過……而且,地獄真的很恐怖!
所以她比一般人更加珍惜生命,因為她更加懂得生命的價值……
更加懂得活著的意義!
「你不是夜綺花,怎麼解開白獅身上的咒語?我要如何救他?啊---」他瘋了一般從地上撿起血跡殘留的匕首,對著一塊巨石揮刀狂砍。梁思怔怔地望著那個男人,白雪上落下斑斑紅痕,倒影出重重緋影。
小白扭曲的臉蛋如她第一次見到時親切,只是她此刻多了一份痛心與焦急。梁思悄悄移步,抱起雪地上的「嬰兒」,不過相處一日,竟然如此心心相連。
懷中的小白似乎也感受到她的真切關懷,在她懷里蹭了蹭,漸漸地竟然安靜了下來。
「呃?」
梁思驚喜地發現小白又如洞中時一般,安然熟睡如同真正的嬰兒、
「喂,那個誰,你看!」梁思激動地叫喚著,眼里竟是不由自主的一熱,喜悅的笑容浮上略顯憔悴的嬌容。
那男人聞聲停止了發瘋發狂,轉身看見梁思與小白和睦如親的模樣,嘴角扯動了下,訝道︰「你對他做了什麼?」「沒,沒什麼啊,我抱著他的時候就這樣了」梁思對這個不明身份的男人還心有余悸,說起話來居然不甚利索。
「我就這樣抱著他,咱們再想法子,破解那個什麼咒語吧?」她乞求地望著他,只要他肯點頭,她這條小命暫時就無礙了。
男人沉吟片刻,轉身注視著洞口,幽深的洞穴是他們來時的方向,驀地他眼中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落寞︰「夜綺花啊夜綺花,你可知道你處心積慮布下的結界依然沒能留住那個人。你負了我,他也負了你,哈哈哈哈,報應啊……」他的笑聲不似快樂,甚至有種淒怨。忽然,他手勁大使,但見匕首深深插入那塊巨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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