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對天大肆咆哮的同時,身子也劇烈地抖了起來。梁思仿佛從他的只字片語間讀懂了一些事,暗忖這瘋言瘋語的男人想必就是夜綺花從前的裙下之臣,或許只是未曾得到美人,因愛生悲,因愛生恨。
此刻,她心底反倒同情這個男人起來了。梁思前世是孤兒,她自打出生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注定無緣親情,雖然孤兒院的院長和同命相連的伙伴們,乃至每周必會到訪的義工們都十分的友善,但是這些依然代替不了天生的血脈親情。
然而,她也樂觀地認為自己將來必定會遇到世界上最好的白馬王子,因為上帝為她關上了大門,理所應當要為她打開另一扇小窗,那窗外站著的人必定是她幸福婚姻的另一半。在梁思眼中,愛情是天賜的聖物,可遇而不可求,但命中注定會在某一時刻與她邂逅。
人人心底都有一份真摯而熾烈的情感,只是天時地利人和的影響,讓那份純真的感情不得不隱藏在某種面具之下,小心的呵護著。因為太在意,所以很小心。因為太脆弱,不得不小心!
活著的時候總感覺情感缺失,死了之後更是孤獨寂寞。如今,有幸重獲新生,她對情感的奢求就可見一斑了。
「你叫什麼名字?」眼前的男人雖然其貌不揚,但是他真實的情感流露的確打動了梁思的心。至少他遇上了心愛之人,至少他勇敢地追求過夜綺花。在愛情方面比一張白紙還干淨的梁思自然會有些羨慕。
雖然他的結局很無奈。
不過,俗話說「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又說「享受的是追逐的過程,若是得不到,放手也是一種美麗」。梁思看過很多這些網絡名言,她與眾多懵懂女孩一般,崇尚愛情,渴望愛情,不管是溫馨的還是淒美的愛情故事,都會怦然心動。
梁思繼續問道︰「你是什麼人?我怎麼稱呼你?」她真的好想听听他的愛情史。思忖著反正有小白在手上,這個男人暫時也不會傷害她。
他恍惚地側過頭,空洞的眼神似乎是在望著梁思︰「我是什麼人?哈哈,問得好」旋即又直望著洞穴深處,他臉色漸漸變得慘白,仿佛是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之中,但依然接著說道︰「我到底是什麼人啊?我被關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連我自己都快忘記自己是個人了!生則同襟,死則同穴。誓言依舊,物事人非……」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洞穴,似乎那里面有他今生全部的回憶,甜蜜中又帶著最深的痛楚,梁思的好奇心又被勾深了些。末了,他回過頭來又注視著席地而坐的梁思,眼里漸漸填充進些許讓人不解的內容。
梁思屏息凝神,謹慎地回望著他,感覺他看她的眼神有一絲說不出的怪異。但見他進而驅身靠近,似乎徒有不軌,梁思驚恐地站起,抱著小白慢慢退後,並有意識地望了望插進巨石牆壁的匕首。
在離她一尺遠處,他停了下來,說道︰「我怎麼忘記了,你應該是夜家第九任巫女!」
「呃?……」梁思詫異地抬眼,身子依舊向插進匕首的巨石靠近。
「夜綺花是第八任巫女,不過她太幼稚了,十六歲的巫女就想布施結界,哼,」他輕哼一氣,似乎是對夜綺花的不自量力感到不屑,他繼續說道︰「她耗盡精力而亡,但遺留在身體的法力還存在。」他猛然揚起頭,道︰「難道傳聞是真的?原來如此,怪不得夜家的人都視精血勝過生命。」
他似乎是在對梁思說這番話,但更像是在自語自答。
梁思對上他冰冷的寒眸,感到莫名地畏懼,仿佛感覺有什麼事情,就要發生。
兩兩相望,各懷心思。
那男人的視線在梁思身上從頭到腳地掃了一遍,又從腳到頭地回掃了一遍。梁思不由地打了個寒噤,被一個陌生的「乞丐」這般放肆地盯著看,她感覺自己的面子跟里子都被挑釁了。
此刻,梁思已經悄悄移步到巨石旁邊,心忖敵不動我不動,敵動我必動!
敵人一動,一刀了結他!
了結不了他,那就……
呆怔霎那,那男人忽然開口問道︰「你想不想出去?」「呃?想!」梁思狐疑地點點頭,不知道這男人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她只知道這里是一處懸崖,而懸崖後面就是來時的山洞,難道他知道另外的下山之路?
「那你就按照我說的做!」
他果斷而清晰地吐詞,仿佛跟剛才的模樣不太一樣了。那一身破舊不堪的衣衫滿是污穢,卻平端地生出一種卓然出塵的高貴來,像是與她商量,更像是在對她下達命令︰「把你的肚兜月兌下來!」
梁思木訥地點頭,「嗯?」旋即又發覺不對勁,她訝異地雙眸瞬間蒙上羞澀與憤怒。
他凜然背過身去,簡短地說道︰「快點!」
「你想干什麼?」說話的同時,她的手已經握住了牆上的匕首,只是任她怎麼使力,就是拔不出來。
「你別誤會,」他似乎是听到了身後的動靜,嘴角不經意間滑過一絲嘲笑︰「我是要用你那個肚兜上的血印圖!」
「啊?什麼血印圖?」梁思悄悄別過身檢查了一番,又听他說道︰「就是你那肚兜上的花紋,一朵白底金邊的花,看到沒?」
梁思這才想起來,似乎夜綺花所有的物品上都有一朵花骨朵的標志。白底金邊,透著一縷紅,似嬌羞的含苞。她一直以為那是繡坊的徽章,就像是現代商標的早期雛形,原來不是!竟會是什麼厲害的血印圖。
她的喜服早在石屋密室里就被撕毀了,現在的外套只是一件普通的中衣,雖然這衣領內面也繡著一朵白底金邊的花。但是,若是非要在中衣與小肚兜之間選擇的話
她思索了片刻,然後很認真地對那男人說︰「好,不過你要站遠一點,還有你不準有不軌的動機!」
那男人二話不說,十分干脆地照做。梁思躊躇地走進山洞,洞里寒風又起,似乎又走進了冰窖一般。她哆嗦地從身上扯下那見紅艷艷的小肚兜揣在手里,系好腰帶,縮著身子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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