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賓客房的前院與酒樓的後院相連,中間橫垣一叢人高的花圃。那花圃里面種植的都是天靈鎮最昂貴的奇花異草,既有觀賞價值,也有藥用價值,可謂一舉數得。
可如今,花香依舊,那遠處漫天的粉塵似霧一般地襲來,眼看嬌女敕的花兒草兒就要被塵霧吞噬掉了。
金掌櫃火速趕到,正要進去探尋,只見一個龐然大物從天而降。他嚇得大驚失色,因為那物體墜落的方向乃是龍騰酒樓的鎮樓之寶,千年古藤。若是古藤被毀,還沒來得及找到治療傷勢的秘方,他這條小命恐怕就要立即報銷了。
那麼,他煞費苦心一輩子,辛辛苦苦撈來的油水豈不是要給別人做嫁衣了?想到這,金掌櫃也顧不上繼續研究左手的傷口了,立即氣聚丹田,一躍而起,直向那物體奔去。
眼見那物體就要踫到千年古藤了,說時遲,那時快,金掌櫃一鼓作氣,將手中的金算盤猛然扔過去,正好打在那物體的背後。因著觸踫到上升的力道,那物體減緩了下墜的速度。金掌櫃空中再一墊腳,借力生力,使勁推開了那個物體,順勢連他自己也改變了著陸的方向。
只听得「 」一聲悶響,地上砸出一個深深的坑!
金掌櫃深吁一口氣,額上已是虛汗涔涔。他小心地走過去,扳過那物體定楮一看,不由驚道︰「丁巳?怎麼會這樣?」他探了探丁巳的鼻息,發現已無半點生跡。
他緊緊盯著丁巳的身體,一具奇怪的身體,像是被灌了氣的氣球一般膨脹著。更奇怪的是,丁巳的身上竟看不出半點傷口,也無半絲血跡。
金掌櫃眉頭鎖得緊緊的,他們酒樓采取的是個人責任制度,也就是說,一個店小二負責照看二樓的一個雅間。
既然死的是丁巳,那麼他斷定出事的地方,應該就是高統領夫婦和那個姑娘所在的雅間。只是他猜不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會演變到上屋掀瓦,流血死人的地步?
他愣愣地站在丁巳的尸體旁邊,一動不動,也不敢亂動!只是默默地等待著……
目光緊緊鎖定在出事的雅間上方,只見白光一閃,琉璃瓦堆砌的屋頂頃刻間就被掀了個底朝天。新一輪的粉塵碎石,如飛絮一般漫天而散,墜落在地上,砸出一個一個的窟窿大坑,現場一片狼藉。
「啊---」
酒樓里尖叫聲聲,分不清方向的逃生者如同受驚的野獸,抱頭亂竄。
但見酒樓光芒四射,光影所及之處,青磚紅牆一一擊碎,「轟隆隆---」之聲響徹天際。眨眼間的工夫,整個酒樓轟然而塌。
塵霧中隱約可見三團光球,待塵霧漸淡,那光球里面顯出三個人形來。正是高統領,菲姐和梁思。三人身側分別環繞在青色光圈,紅色光圈和白色光圈里。三個光球緊密相連,仿佛是被強力膠黏住了一般。
「你到底是什麼人?」青色光圈里面陡然射出一束青光,如同一把削鐵如泥的利劍,將紅色光圈和白色光圈硬生生斬斷。兩團光球失去了平衡,分別向兩個方向飛出數米才停下來。
被摔在地上的菲姐作勢要爬起來,高統領見妻子又要出手,對她微微搖頭,以目示意。菲姐略一沉吟,回應丈夫一個了然的眼神。
高統領雙臂一振,褪去了光球,但見他白衣飄飄,風滿袖,慢慢從空中降落。他鐵青的臉上滿是驚異,卻是雖驚而不亂。他望了望跌落在地的梁思,冷冷問道︰「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梁思拍撫著劇烈起伏的胸,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剛才那一幕,如同鏡花水月一般,堪堪不似真景。可是眼瞅到滿目蒼夷的現場,她的根根神經都繃得緊緊的。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身上那團白光又是從哪里來的?
面前的男人如臨大敵般死死盯著她,梁思只覺自己正在被人用眼神凌遲著。也難怪,她剛才一聲尖叫,身上陡然一簇白光射出,差點就要踫到菲姐。雖然她不知道白光打到菲姐身上又會如何,但是看高統領的神情,想必是非死即傷,凶多吉少吧。她費力地張了張嘴,緊張地說道︰「你別過來,別!」
高統領雙眉緊鎖,卻是一步一步地在靠近。梁思美目圓瞪,驚恐地望著有節湊運動的白色鞋子,那仿佛是要她命的魔鬼,若不是白光的保護,只怕自己早已成了青光之下的冤魂,又去別處投胎了。
她無助地搖頭擺手,直到那雙白鞋子近在眼前。掩不住的恐意和慌張,使得她失控叫喊起來︰「啊,別過來!」
只見,她周身白色光球重現,光球里面耀眼的白光轉瞬間化為菱形冰稜,脅迫地逼視著高統領。
「先冷靜下來。跟著我做,吸氣」
溫潤如玉的聲音在梁思耳畔響起,她砰砰亂跳的心髒仿佛得到了慰籍,竟然緩和了下來。跟著那個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吸氣,呼氣,再吸氣……
她感覺心已平和下來,驀地睜開眼,見高統領正蹲在她的身前。他緊閉雙目,手上仍舊有淡淡的青光。但已不似剛才那般熱烈,讓她恐懼不安,反而溫柔似水,徐徐傳遞著安寧與祥和。
「呃?」梁思逐漸冷靜下來,那白色光球也漸漸淡化。只覺身子一輕,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好想睡一會!
高統領毫不遲疑,打橫抱起昏昏欲睡的梁思,朝妻子使了個眼色,兩人便朝酒樓方向離去。
「慢著!」聲音不大,卻毫不掩飾說話人的堅定態度。
原來是躲在一旁的金掌櫃。見他的話起不到絲毫作用,幾個跳躍便站在了高統領身前攔住,沉聲道︰「你不能帶走她!」
高統領微一揚眉,問道︰「哦?理由呢?」雖然他不懼怕,也不曾擔心自己走不了。只是,他不得不顧忌下龍騰酒樓幕後的勢力。今日一鬧,怕是免不了有些麻煩了。
此刻,金掌櫃完全放下了生意人慣有的笑臉,凜然說道︰「她將我們酒樓搞成這幅模樣,豈能這樣子瀟灑地離開?高統領請放下凶手!」
高統領冷笑一聲︰「呵,破壞這里的又不是她一個人,金掌櫃的意思是不是連我們夫妻也要留下來?」
金掌櫃心有忌憚,小心解釋道︰「高統領,請諒解我的難處,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如果沒有一個凶手的話,我很難向上面交代的。」
「不過就是賠償的小事情,你列個清單,到高家來領賠償費就是了。」高統領輕描淡寫地說著,邁著大步朝門口走去。
「高統領」金掌櫃急急追上去攔阻。剛才那一幕,他看得分明,那姑娘不但有靈力,還很強大。或許他之前的猜測並沒有錯,估模著他的傷就是拜她所賜。據他所了解的,被法術造成的傷害,必須由法術制造者收回,或者找一個更強大的靈力者救治。現在,說什麼也不能讓別人帶走她。
「怎麼,還有事嗎?」。高統領已經有些不悅,心忖這金掌櫃今日怎麼如此反常?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該是找到台階下,然後一本正經地向他獅子大開口才對呀,那才是他的性格。
「我店里的伙計枉死,這可不是小事情吧?凶手必須留下!」事關他的生死,他必須從這個姑娘身上獲得治療左手傷口的方法。因此,金掌櫃不得不態度堅決些。
「哦,你說那個店小二啊?人是我不小心殺的,你就算我頭上吧。若是狄皓問起,你也賴在我頭上吧。」
眼見高統領臉色沉下,金掌櫃心急如焚,卻不敢貿然出手。以他一個凡夫武者豈敢抵抗有靈力的靈者?他焦急地望了望後院,清瘦的臉頰終于有了一絲紅潤。
因為,花圃深處隱約有一道藍影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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