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開始西沉,余暉透過窗紙幽幽灑下。隔著一扇門,一扇窗,那春日暖陽也顯得淒清無力了一般,仿佛被濾掉了全部的溫度。
梁思青綠色的長裙隨著雪花飄揚,她一直垂著頭,昏沉如夢,雙眸迷離地好似在看眼前毛絨絨的小白獅。無數細碎的雪花繞在她身側,呈螺旋狀扶搖而上,最後盡數融進小白單薄的身體內。
小白在梁思懷中不安地扭動著,似乎是不太適應突然而至的寒氣。但身上的絨毛逐漸重現光澤,細長的尾巴在半空中晃悠了幾下,然後貼在了蜷縮的身體上。
與此同時,梁思也被這股逼人的寒氣驚的直哆嗦。她本能地掙扎著,抗拒著寒氣入侵,只覺得身體從里到外透涼透涼的,一直涼到心尖。那寒氣卻越來越濃,身體也越來越冰冷,仿佛要將她整個人凍結成冰雕一般。
梁思終于支持不住,微揚起頭,沙啞的聲音費力地破喉而出︰「啊---啊---」
忽然,她感覺腳底一熱,似有一團熱流從腳踝處溢出,徐徐而上。轉眼間,又如一團火焰似要消融附在她身上的寒冰,那團火焰瞬間竄到了全身,慢慢地,使她恢復了知覺。
「啊---」
又是一聲慘叫,卻不是正在恢復意識的梁思,而是同在身體內的另一個女子,夜綺花。
「嗯?」梁思悠悠地張開眼,除了感到有些疲倦,倒別無他礙。驀地,耳畔傳來一個女子急促的低喘聲。她黛眉輕蹙,俏眼瞥見手中懷抱的小白,見它緊閉著雙眼,似乎是在熟睡,但看起來已經有了靈氣。梁思輕輕地將小白放在臥榻之上,自己也找了個靠椅坐下來休息。
「你怎麼了?」梁思好奇地問道,剛才那一霎那間的失神使她的頭腦到現在還有些暈乎。但總算是明白過來,這一切是因為夜綺花的法術影響了她正常思維。
那低低的喘息漸漸平復,那熟悉的嗓音再次響起︰「靈珠……好厲害的靈珠!」
「呃?你說什麼?」
「你吸了靈珠,身體會慢慢變成火屬性體質,跟我修煉的冰系法術相沖。我想我們真的沒辦法融合了。」
梁思甩甩頭,迷茫地用手拂過臥榻之上的錦被,絲滑如綢的觸感,卻撫平不了她的起伏不定的內心。她忐忑而小聲地問道︰「那個,不融合又會怎麼樣?」
如果有的選擇,她只想過上一個安定而富裕的小康生活,可是命運的車輪將她帶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里。在她身上,又發生了這麼多不可思議的奇聞,她迷惑過,也迷茫過。
堅強,樂觀的她好不容易接受了現實,下定決心要好好重活一番,卻又冒出個聲稱要跟自己靈魂融合的女人,而且就活生生地存在于她現在的身體內。
一切不是夢,卻如同一場不真實的夢。對于這樣子的遭遇,她一時無語。意外的是,夜綺花也突然沉默了。
「如果不融合,我們要這樣子過一輩子嗎?」。梁思低低地繼續問道。共用一個身體倒是沒什麼,畢竟夜綺花才是真正的身體主人。但在她看來,就是自己佔用了別人的身體。雖然她的到來是必然的,但也是偶然的,是小白以為夜綺花已經死去,才動用白獅的力量召喚魂魄的,破壞了梁思與夜綺花的正常融合途徑。
這是意外,她很清楚,現在因為她身體吸進了靈珠,導致夜綺花無法完成最後的融合夢想,她也很清楚。只是,她們二人一定要這樣子共度一生嗎?
「還有其他的辦法嗎?」。梁思頓了頓,不安地問道。她內心十分,萬分不願意這樣子生活下去。她一向認為,牙刷和男人不能共用,現在又要加上一條了,身體更不能共用。
半響,夜綺花終于開了口,「書上說無法完成靈魂融合,就不能成為高級靈者。我等這一天等了這麼久……難道這就是我的命運嗎?」。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有著淡淡的傷愁,無力的疲倦……
臥榻上,細長的尾巴又動了動,蜷縮的身體慢慢舒展開來。片刻之後,小白終于張開了雙眼。梁思會心一笑,正要上前抱住這可愛的小家伙,只見小白四肢立起,頭朝天,突然發出一聲獅吼。頓時,整間廂房便顫了顫。
「小白,你去哪里啊?」梁思揉了揉發麻的耳朵,驚呼道。一聲獅吼之後,小白便一骨碌跳下臥榻,朝大門沖去。
「小白,別跑啊!」梁思慌忙追出去,緊張地盯著身子短小,卻靈活無比的獅子。
「 ---」,一瞬間,那紙糊的窗子便多了一塊窟窿。小白破窗而出,不帶一絲停留,急匆匆地向前跑去。梁思也緊緊地跟在其後,不知它究竟要去哪里,又為何這麼匆忙。
打開大門,一股悶熱的氣流撲面而來。梁思皺了皺眉,眼見那白影似逃命般,逐漸消失在眼前。她只一個停頓,也卯足了勁兒,邊叫喚著小白,邊追了過去。
屋外,夕陽又沉了一些,不過那溫度卻比屋里高出數倍不止。想來是剛才夜綺花使用了冰系法術,導致屋里的溫度驟降,才使得梁思感覺溫差之大,開門之際竟如熱浪撲面。
梁思緊追其後,從廂房跑出去,沖出院子。又穿過了幾條長廊,才見小白終于放緩了速度。梁思氣喘吁吁地在後面叫道︰「小白,你要去哪里啊?」
小白回頭朝她「嗚嗚」叫了幾聲,再次加快了速度,朝西邊的一個獨立大院子跑去。梁思細細一打量,心頭猛然一顫,「這里是?」
還沒走進那院子,入眼的參天翠竹已然勾起了梁思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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