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52。
臥室熄了燈,厚重的窗簾又拉得嚴實,唯有顯示器跳動著的藍光斷斷續續的閃著。
電腦前是懶洋洋躺在沙發上女人,帶著《一呼百應》特制的感應器,感應器的護目鏡款式設計的非常大方,拉長的感應板設計成了半個頭套,加上連款的護目鏡,到有幾分像個頭盔。
手機上的感應器在此時閃爍起來,安靜的臥室頓響起一陣鬼哭狼嚎的不得不愛,嚇得女人一個激靈,反手忙向手機抓去,指尖快速彈開翻蓋,將頭套一扯湊到耳邊的同時,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激動雀躍的童聲︰「二姐!二姐!我唱的好听嗎?听到不得不愛的劉小武版了嗎?二姐我跟你說……」自言自語個不停。
跳動的屏幕前,女人閉上眼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懶洋洋的開口︰「老三,都快九點了,還不去睡覺?」
「小武知道啊,小武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睡前晚安,嘻嘻。」
女人緩緩睜開眼楮,側過頭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倒計時,還有五分零四十七秒,《一呼百應》就要進入服務器開放了,她輕輕的對著電話那頭,說了句︰「晚安。記得明天上學別再遲到了。」匆匆掛了電話,小武是什麼時候偷偷錄制了這首鬼哭狼嚎版的不得不愛?
手指卻停在了刪除指令的確定扭前,遲疑了一會,手指按下了取消,將手機往沙發上一扔。
卻不想,不得不愛再次唱響,她又一個激靈,接過電話,電話那一頭焦急詢問︰「喂?喂!是大喜嗎?是大喜嗎?」。
這聲音…他怎麼會打電話過來,不,應該是他怎麼知道這個號碼的。
電話那頭還是這麼的急切︰「你為什麼騙我,為什麼說去美國了,還做兄弟不?」
女人緩緩閉上眼楮︰「你打算又拿親梅竹馬兩小無猜說事?」
「不一樣,沒听見我說還要不要做兄弟了,這次就沒把你當女人。夠哥們的你得給個信,既然沒有去美國,那年底我婚禮你必須得出席,別找借口搪塞過去,這次絕對不行。」
「會不會去,誰知道呢。」女人睜開眼楮,望著天花板出神。
電話那頭不樂意了,嚷嚷起來「劉大喜!你給小爺听好,小爺的婚禮上,非你做伴郎不可。不許賴!那可是高中時候鉤過手指的事,這回是我先結婚的,按約定,你得給小爺做伴郎,伴郎!听到了沒?」
一滴眼淚順著她臉龐滑過,對著電話那頭,她卻用懶洋洋的語氣回應著︰「喔,有這回事嗎?我早忘了。」
電話那頭不住的暴躁咆哮︰「大喜子!你不敢嗎?不滿意?不滿意你趕我前頭結婚,小爺就敢做你的伴娘!你這男人婆,不是處處跟哥們我較勁嗎,怎麼,失蹤了幾年連脾氣都變了?想做縮頭烏龜了?」他已經語無倫次了。
「改天再說,電話沒電了。」白皙的手指將電話草草掛了,快速的將手機蓋打開,把電池胡亂的一扯,盯著天花板的雙眼開始模糊,又一顆淚珠滑過臉龐,這張絕美的臉上,微微泛起一絲淒美的笑。
慵懶的聲音在這臥室輕輕回蕩著︰「漸凍人……」
仿佛多年前醫生與父親的談話,還能如新的縈繞在她耳邊「……由于肌肉漸進性的退化,患者走路、爬行、吞咽、甚至呼吸等功能都會逐漸喪失,至今尚無藥可治。病患到最後不是因呼吸衰竭而死亡,就是成為殘廢,生活須依賴他人,但智力不受影響……」
伸出雙手,向著天花板交臂揮了揮,女人懶洋洋的自語︰「我覺得還算靈活。」
看了一眼屏幕前的倒計時,還有一分零三秒。白皙的手指接過感應器,帶好,保持之前的姿勢,女人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等待著服務器的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