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坐在山腰小亭中,冷風呼呼的吹,倒是不見頭頂如武俠小說一般的冒點真氣驅驅寒,倒是凍得大喜直打哆嗦,噴嚏不停。
這半山腰落的小亭子,倒是建在了南寶山石碑左手邊,半懸的掛在了山腰邊邊,朝底下一望便也覺得是無底的懸崖峭壁,特是那雲霧繚繞的氣氛,若不是大喜有對翅膀,她還真沒勇氣蹲這打坐,總覺,這小亭子稍一個不留神,就要掉下去。
這個隱藏職業,道士,基本入門功夫就是打坐練氣,大喜沒啥慧根,總之,她是感受不到有什麼氣的,就算有,那也是一肚子的悶氣,當不得真。
收起盤坐,她搓搓手,尋思著,還是去活動活動,比如說找些野怪刷刷經驗也好,一個多小時,腿都打麻顫了,也沒見感受到所謂的氣,又被這冷風呼嘯著摧殘,筋骨再不舒展,她看,沒練成,反倒凍死才是真。
之前,她回了王子戚的傳音,王子戚知道她這是在學師門技能,便也沒什麼擔心可言,再說這門派清修之地,她清修可是為了影藏職業的技能,哪能讓師父心目中的同伙黑名單(王子戚)上山,只說道,是不知的地形,過幾日再敘,也算是個交代。
王子戚的出現徹底動搖了她之前那隱隱想逃避現實的心理,從另一個角度而言,他的出現是種迷失的拯救,但同樣也是將大喜喚回現實的殘忍中的強硬。
有人說過,人生是悲喜涔半的,仔細想想確實如此,大喜在第一次听到醫生診斷出‘漸凍人’這陌生的詞匯後,或許她是苦的,但在此之前,她一直活的很充實…
「嘶~」大喜倒吸一口氣,揮開了混亂的思緒,這些有的沒的,想多了不見得是好事。再說,想這麼些也不像她。
從小亭里跳了出來,大喜揮了揮身後的翅膀,一身道士裝,惟是那對鳥翅,總覺得怪異,可她卻還沒領悟所謂能隱藏翅膀的技能,雖說一口氣三關特殊FB提到了六十多級,但可悲的是,她連一個技能都沒領悟,實在是有點打擊積極性。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處傳來。片刻待近之後,大喜眯眼一瞧,透過那雲霧繚繞,朦朧之間,只見二十余騎清一色棕紅馬,金色鞍。
由遠疾來,馬蹄揚起伴隨著閃爍那點點金光,倒是連那馬掌也弄作了金色,也不知是黃金,還是青銅了。
領頭這人相貌俊朗,一身文士打扮,腰間斜挎一柄玄色寶劍,身後的眾人個個虎背熊腰,瞧見各個還身負著弓箭,倒有幾分像是獵戶出身。
將大喜來回上下掃描個遍。
「這位道姑,這里可是南寶山?」文士才勒馬躍下,抱拳問道。這一瞬的氣勢倒像是個武林中人。
他身後二十余騎也紛紛迂馬駐足,相繼下馬。
這路問的蹊蹺,石碑便是立在一側,稍稍偏個頭,也是能瞧見的。
「這里正是南寶山。」心下卻一陣郁悶︰那麼大的字刻在石頭上,你還問
「那道姑定也是乘風派弟子咯?」語氣閃爍,听不出來意。
師父的仇家多。
以防萬一,自保為上。大喜抱拳還禮︰「只是路過,走的累了,在此休息一會兒而已。」
文士又道︰「在下林簡,不知道姑師承何派?」
大喜緘口,暗自戒備。
「那道姑可曾听過古墓?」
「古墓?」還別說,她是沒听過。
「道姑便也是修行中人,祛除妖邪那可是修行中人分內的事。」
驅除妖邪?又來
感情這影藏職業是道士,她的劇情就非得對這口專業了,殊不知,她入游戲以來,連張‘鬼畫符’(符咒)都沒見過,沒人比她更外行了。
她尋思著,感情這群人,不是來‘滅門’的,與古墓有關,又提及驅除妖邪,再加上這等豪氣的排場,不會是來盜墓的吧
大眼悄然一掃,果真,人手皆備
有道具
那人繼續,似是瞅準了大喜是知情人一般,正色說道︰「我們一眾人此行,就是為了這古墓而來,若能有道姑能助我等一臂之力,便是替天行了正道,功德無量啊」
說的好听。
丫的你們來掘人家的祖墳,還打著替天行道的口號,功德無量個屁。
心下暗罵,她卻不上臉色,只謙言說道︰「那是自然。不過,恕我直言,我道行不濟,恐怕去了幫不了忙也就罷,倒還拖累了眾人,唯恐造下這孽來,便是無緣啊。你還是另找他人吧。」
「道姑留步」
他將身一攔,二十來號虎背熊腰的彪漢也作出了阻攔的動作,好似她是見了山寨,走不得了。
心中甚為不痛快。
她就納悶了,理說她這不倫不類的形象,刺凜凜的滿臉大胡渣,身後負一對藍色的羽翼,穿著樸素到不能再樸素的道士裝,再拎著柄土里土氣的+5新手道士工具,怎麼這人是眼長腦殼後了還是怎麼說,非得覺得她就有除魔降妖的能力?
但轉念一想也知,理說NPC也不一定都是高智的,誠如之前偌大的石碑他們看不見,非得問她,估模著這群NPC連她身後的鳥翅膀也是看不見的吧。
或許在這群NPC眼中,她就一活月兌月兌的隱士高人,深藏不露的道姑是也。
嘆了一口氣「朋友這是何故?」難不成,一言不合,她得跟這群NPC單挑?
雖說此時這群NPC理上看來,不過是數據流,但這也說不定,至少她就見過被困靈魂成為NPC的實例,再說她不也是活月兌月兌的‘NPC’麼。
林簡說道︰「道姑既然不願意出面,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誠如道姑所言,是也無緣。只是。」挺胸揚調︰「道姑既然是這里的修士,順手之事,替我們指條明路,也算是功德一件。」
「我只是路人,你問我指路,我問誰去。」大喜將話樁扔了回去。
林簡笑笑,指了指她腰上系著的玉牌,頓時,大喜頓悟了。
那上面可是活月兌月兌的標注著她的出處啊
貓了個咪的
偌大的石碑上面的字你瞧不見
姐腰上這丁點豆大的小字,倒是逃不過你的法眼了,豈有此理
被當眾揭穿她那笨拙的謊言,實在有些心頭不快,大喜心中沒少郁悶,問她古墓,還不如去問山山的花花草草更加實在,她撐死就一丫新來的,頂多知道門派怎麼回走,打個坐還不會冒煙的粉女敕新人,竟然找她指路。
大喜心道︰好,既然非得認定找我指路,那我便指給你
嘆了口氣,大喜說道︰「看來當真是緣法,既然朋友看出來了,那我也不便推月兌,朋友且看…」手指沖著一個方向,平齊指去「…往那個方向一直走,若是有緣人,自然得見古墓。」
這語氣,這神態,活月兌月兌一高人指點迷津,那人也當了真,連忙道謝,便匆匆亟不可待的吆喝著群眾策馬而去了。
他們去的瀟灑,徒留漫天的塵土飛揚,灰土嗆得大喜干咳幾聲,見人走遠,連忙飛速撤離,她可不願意待會那群人發覺自己被耍了,回頭找她麻煩。
正好,她這也打算進後山或者後後山,去找些小怪,燒點經驗,也順道活絡下血液循環,這山大地大雲霧有障,就不信這群人後頭還能找到她。
拎著師父頒發的鐵劍,事實上這武器可有可無,不過總覺得捏在手里,能搭配身上裝扮,像是一回事,便也拿著到處溜達,若是平常小怪,理說她的魔法系攻擊是夠了,也自然不需要武器的加成,捏什麼使弄,也是差不多,誰讓至今為止,她那寥寥無幾的技能沒一個是要求武器限定的呢?
自然也就隨心到底,若是踫著高等的怪,她再換法杖上也不遲。
突地,就在她眼前,一頭不知是何物,總是比四不像還長得奇異幾多的東東,啾地從她面前晃過,大喜眼一亮,提著劍便追奔而去。
這一逃一追,足足持續了半把個小時,就當大喜見那東東身影稍頓,連忙上前準備扔技能的同時,她竟踩中了陷阱
這荒蕪人煙的場景里,竟然有陷阱,太扯了
那是掩藏的不算好,一般般的普通陷阱,隨便搭著些樹葉枝干,將就著連底下那不見底的坑都蓋不住三分之二的陷阱,竟然迎來了這麼一個粗心的冤大頭。
一陣促急,大喜整個就掉了下去,翅膀剛一展開,身後也不知是何物,重重的擊了她一下,兩眼雖墜下之時就是黑的,可隨著這一重擊,她的內心世界也黑了,兩眼一閉,不知死活,墜下了那似是深不見底的‘陷阱’。
……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那好友的千里傳音依稀喚回了些神智︰
「翱小游真沒想到,世界這麼小,你竟然會是…」
下意識的揉了揉後腦勺,還嗡嗡作響。
「…你竟然就是王子戚一直發飆的關鍵人物…」
揉著後腦勺,她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四周暗伸手不見五指,忍不住罵了句「該死」也不知是誰暗算的她。
那千里傳音還在繼續︰「…太不可思議了,你真的就是劉大喜?」事實上,楚楚同志感嘆的不可思議,並不是人海茫茫相遇的幾率,而是他清楚,劉大喜現下可是躺在醫院,被確診為植物人,可大喜竟然還在游戲里蹦。
當然,楚楚同志似乎也是刻意回避大喜現實中出的事,沒有提及她身赴在院,總見是個好同志,至少不用人交代,就自發的將噩耗隱瞞。
也模不清她是在哪,但還是模著黑回應了楚楚︰「楚楚,你認識王子戚?」
「在一個公司上班嘛,當然知道。」楚楚隱諱的,確實多,至少他沒有謙虛的表達他是誰。
不待大喜回應,那頭又傳來楚楚的聲音︰「你在哪,我去找你。」
在哪?天知道她這是在哪。
「不必了,過幾天我學了技能就出關。」一想到楚楚可能懷念的是有人做牛做馬的帶練,大喜又接著說道︰「既然你認識王子戚,可以跟他組隊一起做任務的,等我出關後,再一起去刷經驗吧。」
說完,大喜心一橫,換了她曾愛不釋手的雙手匕,將武器高舉起,吟唱起了她那亡靈法師的召喚系咒文,也當是她這小聰明,為了能夠辨別四周的景物,自己置身的是何地,竟然用這咒文效應的黑色空間,作為她的照明燈來使用。
殊不知,她置身的位置,就是這傳說中的古墓
該古墓可是作為登上掌門的隱藏任務而一直擱置的,作為一個降妖除魔為己任的合格道士……(咳咳,不能劇透)
只能說,這里一直存有的隱患問題,將隨著她的咒文,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