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明兒還有加更麼?
冬梅︰明兒字數多,一章頂兩章,跟加更也差不多。
秋菊︰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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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敢污蔑上級,忙道︰「不是,是王御女和碧紋的口供有問題,臣妾想,若是嚴懲王御女,只怕難堵後/宮眾人悠悠之口。」
「甚麼?她二人的口供有問題?」太妃明顯一驚,「虧得你剛才在太後面前沒有露出來,不然她可不會輕易放過去。」
「是,的確有問題。」我恭敬答道,「先是碧紋不願指認王御女,聲稱她所行之事,與王御女無關;後是王御女拒不承認碧紋是受她所指使,一口咬定香燭之事她並不知情。臣妾尋思,這二人的口供如此一致,若臣妾還重罰王御女,只怕……」
「只怕?只怕甚麼?」太妃聲色俱厲地打斷了我的話,「後/宮之中自有後/宮的規矩,奴才犯事,主子一並擔責,豈能因一句不知情就可置身事外?王御女自己的侍女行那不軌之事,她不知情,還要誰知情去?」
我從未見過太妃這般的嚴厲模樣,不由得深深埋下頭去,瑟瑟發抖,當然,一多半是裝的。
許是我抖得太過夸張,太妃終于緩和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對我道︰「皇後,你終究還是太年輕了,不知在這後/宮之中,每一個機會都是稍縱即逝,你今日錯過嚴懲王御女的機會,他日再想尋她的大錯,可就難了。畢竟那一位……」太妃說著,朝長樂宮的方向望了一眼︰「也不是吃素的。」
奇怪,我與王御女無冤無仇,為何要去尋她的錯?難道太妃真以為拉下王御女,就能損傷太後的元氣不成,真是痴人說夢!殊不知太後她老人家的棋子多著呢,王御女不過是個障人眼的幌子而已。
我看著太妃毫無挑剔的妝容,心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太妃一意攛掇我對付王御女,莫不也是一個障眼法?唔,讓我再仔細想想,明棋梅御女和瑞珠、似被買通的菊香、尚未被撤消的遷宮旨意——我似乎抓到了一絲頭緒。太妃,原來你真是在給我使障眼法,想把我的視線轉向無足輕重的王御女,好趁機去對付有孕在身的牛才人和馬才人。
「是臣妾經驗不足,謝太妃賜教。」我俯子,誠心誠意地給太妃施了一禮,謝她讓我明白了她的用意,也或許,是用意之一。
太妃眼角微彎,虛扶我起身,道︰「皇後也不必妄自菲薄,誰都是一步一步踩著失敗走過來的,來日方長,一定還能再尋著機會的。」
「是,謝太妃提點。」我輕聲答了一句。
太妃看了我一會兒,突然笑了︰「皇後辦事雖顯稚女敕,看人卻是準的,你挑的那位呂郭呂太醫,嘴巴很是緊呢。」
我不明所以,遂以詢問的眼神,抬頭看太妃。
太妃笑道︰「呂太醫明明查出了毒源,卻就是一口咬定沒查出來,害得哀家只好委托了蔣太醫前去助皇後一臂之力。」
原來如此,怪不得紫雲閣內呂郭未露面,而蔣太醫卻編了一通「越職代為查探」的瞎話來。
很好,雖說單憑此事,並不能判斷出呂郭的忠心所向,但至少他這回沒有辜負我對他的期望,值得我再尋機會予以試探。
我心里雖然這樣想,但嘴上卻恨恨地道︰「太妃,他哪里是嘴緊,而是確實不知道毒源是甚麼!事到如今,臣妾也不瞞您,那毒藏在香燭中的事兒,還是我身邊的一名侍女查出來的呢,臣妾若是早知呂太醫如此無用,連個侍女也不如,當初怎麼也不會用他。」
太妃听了我這話,啞然失笑︰「因呂太醫不肯張口,蔣太醫實在無法,才編了一通代為幫忙的話出來,卻沒想到誤打誤撞,編的話竟合了實情。」
我滿臉氣惱,道︰「待臣妾忙完這一陣,一定罰他。」
太妃勸慰了我幾句,另起話頭,道︰「邵采女中毒一事既已了結,皇後應及時稟與皇上知曉才是。」
我連忙答道︰「臣妾這便去蓬萊殿,面見皇上。」其實這事兒她不說,我也是要去的,雖說皇上最近總不給我好臉子瞧,但我也不能因為這個就不向上級匯報工作不是?
太妃滿意地點了點頭,拖曳著泛光砑裙,轉身登轎而去。
我謹守著禮儀,微微躬身,目送她的翟轎遠去,直到轎角垂下的銅雀消失在拐角處,方才登上腰輿,吩咐抬轎內侍朝蓬萊殿去。
自千步廊到蓬萊殿,路途甚遠,我端坐轎中更顯無聊,遂拉起瀟湘竹簾,朝外瞧風景,遠眺,是甘泉宮前的小梅林,可惜時值盛夏,並無梅花綻放,僅能望見光禿禿的枝椏;近看,卻是南苑不盡的假山奇石,花卉盆栽,這里是離皇上的蓬萊閣最近的花園了,不知宮內的那些個嬪妃,平日有沒有盛裝打扮著,妖嬈多姿地漫步于此間,以期能夠「偶遇」聖駕。
肩輿自南苑穿出,再經過一段長長的雕花甬路,便抵達了蓬萊殿,于後殿大門前停下。我仰首看那金黃屋脊兩端的大吻,龍口大張,神態飛揚,暗忖,不知今日皇上的心情如何,是否會待我冷面依舊。
守門的內侍通報過後,皇上跟前的遲公公,腰間別著玉石嘴的金煙桿,笑容滿面地迎了出來,躬身一禮,引我入內。
我不急不緩地走著,吩咐夏荷道︰「前兒南邊有金絲草進上,改日給遲公公送些過來。」
金絲草乃煙葉中的極品,尋常難得一見,每年的貢品中,也不過僅有數匣而已。
遲公公馬上笑眯了眼楮,拍了拍腰側的金煙桿,道︰「還是皇後娘娘體恤人心,奴才這里先行謝恩了。」
我笑著開玩笑道︰「金絲草雖然名貴,但本宮還送得起,只是遲公公在御前行走時千萬少抽些,別燻著了皇上才好。」
遲公公笑道︰「娘娘說笑,借奴才一個膽子,也不敢在御前抽煙葉,這煙桿奴才時常別著,只不過是因為奴才把皇後娘娘的恩典時刻記在心里,不敢相忘。」
說話間,已進入了前殿,遲公公把我朝東邊一引,指了御書房道︰「娘娘,皇上已吩咐過,娘娘來了可徑直進去,不用通傳。」他說罷,便向後退了兩步,立到了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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