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听說這書,明天就要上架了?
春桃︰是,阿昧托奴婢轉告娘娘,還請諸位支持正/版,抵制盜/版,讓她能賺點女乃粉錢呢。
皇後︰這是正理,趕緊頒下懿旨去。
春桃︰是,娘娘。
皇後︰不過,上架後有加更麼?
春桃︰自然是有的,雖然阿昧還在坐月子,但是存稿很充足,明天就有加更呢。
皇後︰很好,你也轉告她,本宮已經將粉紅票準備好了,只等她加更就賜下。
春桃︰是,娘娘,奴婢代阿昧先行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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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提纈花長裙,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今日皇上頭戴垂角襆頭,身著赤黃大科羅袍,仍同上回一樣,坐在窗前的楠木雕花書案上批閱奏折。一方朱砂硯擱在他右手邊,已見干涸,我緊走兩步上前,拿起墨條,磨起墨來。
皇上听見動靜,稍稍抬頭,眼中有驚喜神色一閃而過︰「梓童來了?」
我敏銳地捕捉到這目光,心中暗喜,看來皇上今日心情不錯。上級高興,下屬就自在,我放下墨條,盈盈下拜,聲音軟糯賽過蜜糖︰「臣妾見過皇上。」
「梓童平身。」皇上唇邊有笑意浮現,問道︰「梓童所來何事?」
我的臉上,亦呈現笑容,答道︰「回皇上,臣妾是為了邵采女中毒一事來的。」
話音剛落,就見皇上唇邊的笑意,如同那透過蛟絲紗窗的光影一般,轉瞬即逝,頃刻又恢復了冷清的面容。
「皇後就為了這事兒來的?」皇上的語氣中,飽含著濃濃的不滿,听得我莫名其妙——難道此事不值得我來稟報?還是說,他所期待的,不是這一件事?
我不敢再抬頭看皇上的臉,遂微微垂下眼簾,應著頭皮開始作匯報︰「啟稟皇上,邵采女中毒一事,臣妾已查清楚了。」
「哦?」皇上提筆繼續批閱奏折,只吐出一個單字音應付我。
我努力忽略他的態度,繼續道︰「下毒之人是王寶林跟前的侍女碧紋,臣妾已將其遣去暴室;至于王寶林,則降為御女,罰俸半年。」
「知道了。」皇上的語氣,淡得不能再淡,猶如沒有擱糖的冰碗。
我那顆堅強的心,已然百煉成鋼,面對皇上依舊糟糕的態度,竟一點兒難過的感覺也沒有,只有暗暗的氣惱——身為一名CEO,我並沒有玩忽職守,憑甚麼一而再,再而三地這樣對我。
「臣妾告退。」我躬身一禮,半句客套話也無,毅然決然地轉身離去。
皇上的目光,仿佛一直凝在我的背後,隨著我的腳步而移動,而當我走到御書房門口,竟听見他輕輕喚了一聲︰「梓童……」
那聲音很小,我便當作沒听見,徑直邁出了房門——如今皇上喜怒不定,我才不願折回去再次自取其辱,雖說我只是一名下屬,但下屬也是有尊嚴滴!
我滿面冰霜地走出蓬萊殿,連遲公公的寒暄也沒理睬,夏荷緊緊跟上來,扶我坐上腰輿。我將手搭上轎窗,眼力勁兒甚好的夏荷馬上小跑幾步,來到轎窗前,喚了聲︰「娘娘。」
我問她道︰「夏荷,你說,本宮今日到蓬萊殿稟報邵采女中毒一事,可有錯?」
夏荷毫不猶豫地答道︰「此乃娘娘的職責所在,自然沒錯。」
「那皇上為何冷面對本宮?」我不解問道。
夏荷滿臉疑惑,搖頭道︰「奴婢不知。」
「唉……」想不通,就只能歸于君心難測了,我忍不住嘆了口氣。
「唉……」夏荷緊跟著,也嘆起氣來。
雖說分析上級領導的心理特征,亦是下屬必做的功課之一,但邵采女中毒事件所遺留下來的問題很多,還有許多後續工作需要我去完成,因此我沒有時間去琢磨皇上的心思,只嘆了嘆氣,就將此事擱到了一旁。
回到甘泉宮,我先派人到太醫署,下了兩道截然不同的旨意,一道是賞,蔣太醫查毒有功,賞其外藩進貢的犀角兩只、圈足金杯一對、黑漆嵌螺鈿菱盤一對,此外,令蔣太醫去為邵采女解香燭之毒;另一道旨意則是罰,呂太醫于查毒一事上碌碌無為,罰俸三個月,並責其從師蔣太醫,苦研醫術。
蔣太醫解毒之事,有目共睹,所以第一道旨意倒還沒甚麼,但第二道旨意一下,合宮上下便都知道,呂郭又一次得罪我了。眨眼之間,呂郭不僅顏面盡失,而且受到了太醫令的親自「關照」,在太醫署很是受到了排擠。
呂郭職場失意的消息傳到甘泉宮時,我正在敷面膜,春桃將切成薄片的新鮮黃瓜小心地貼到我臉上,撅著嘴問道︰「娘娘,這回您罰呂太醫,讓他平白無故受了委屈,原因還是同上回叉他出去一樣?」
這妮子,還撅嘴呢,到底是呂郭委屈,還是她委屈?我睜開左邊那只尚未貼上黃瓜片的眼楮,笑道︰「一樣,又不一樣。」說著,叫過夏荷來吩咐︰「有件事,也該辦了,你出宮一趟,給本宮娘親送盒糕點去,順便請她幫個忙,就在京郊置上百畝良田,將地契送至呂太醫家,記得使個眼生的下人,悄悄地去。」
夏荷馬上應了一聲,取過腰牌,出宮去了。
看春桃臉上的表情,似是有些明白了,但她的動作,卻明顯和腦子里想的不一致,只見她一手按到我仍帶著微笑的嘴角上,責備道︰「娘娘,敷面膜時莫要帶表情,容易生細紋。」
我想要出聲,嘴角卻被按住了,想換作眨眼示意,但還沒來得及動,就被春桃丟來的一片黃瓜片,遮住了視線——春桃在美容養顏之類的事情上,總是這樣的嚴苛。我嘆了口氣,認命地閉眼,肅容,放空腦子,一心一意地敷面膜。
接下來的幾天,我不是美容,就是護膚,日子看似悠閑得很,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不過是在靜靜地等待,等待一個契機,好讓我把所有的後續工作,全部完成。
等待期間,娘親進宮過一趟,告訴我,良田地契,已悄悄送至呂郭家中,呂郭並未拒絕;但又叮囑我小心,人心且不可輕信。我感激娘親想得周到,其實我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只是我從來也沒指望過有誰能夠百分之百的忠心,只要他肯听話,就成。而我要做的準備,就是要保證,在他不听話的時候,有能力拖他下馬。
除此之外,娘親還深表自責,認為是家中未替我安排周全,才造成了我如今在宮中無可靠太醫可用的局面。對此我倒沒甚麼想法,畢竟我入宮時日尚短,無人可用是十分正常的,凡事慢慢來嘛,牛女乃,會有的,面包,會有的,人,也會有的。
不過娘親在自責之後,打下了包票,稱,一定會盡快想法子安排一名精通醫術之人入宮,以助我一臂之力——娘親十分明白,在險象環生的後/宮之中,有個可靠的太醫,是多麼的重要。
對娘親的關懷和幫助,我十分感激,不過也並未把希望全部寄托于此,畢竟皇宮不是我們簡家開的,若不會識人用人,光靠塞人,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我等待契機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很久,三天後,我便等來了邵采女體內毒素大部分解除,只需假以時日調養的消息,並在第四天頭上,听到了菊香的通報︰「啟稟皇後娘娘,邵采女求見。」
「宣。」我精神抖擻地自填漆戧金鳳紋羅漢床上爬起來,移駕書房,在春桃的服侍下,坐到紫檀荷花紋羅漢床上。夏荷奉上一杯調了蜂蜜,並拿冰塊冰過的茉莉花茶,我卻顧不得飲用,只急急忙忙地招春桃近前,耳語幾句。
春桃听了我的吩咐,臉上現出不明所以的神色來,但還是听話地領命而去了。
春桃的背影剛消失在書房門口,邵采女便在秋菊的引領下走了進來。她今日梳著反綰髻,頭上僅插兩對瓖寶銀簪,而身上一件淺色小團花羅衫,下面一條單色蠟纈裙,跟她往日的打扮相比,很顯得有些素淨;因毒性才消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上,更露出憔悴的神情來。
我還注意到,她乃是獨身前來,並未帶貼身侍女。
邵采女腳下不慢,眉眼中隱含著一絲急切,緊跟在秋菊身後,行至我面前。秋菊向我一躬身,退了出去。而邵采女則跪下磕頭,行了個大禮︰「臣妾見過皇後娘娘,給皇後娘娘請安。」
「平身,賜座。」我端起茉莉花茶啜了一口,出聲道。
夏荷端上一只紫檀嵌琺瑯繡墩,放到羅漢床斜對面五步遠的位置上,邵采女淺淺地坐了,抬頭看我,眼中哀意甚濃,且有淚光點點。
我放下五彩鳳紋的茶盞,詫異問道︰「邵采女這是怎地了?可是怨本宮將王御女處罰得輕了?」
邵采女緩緩搖頭,雙淚垂下,哽咽道︰「娘娘,您別說了,個中緣由,臣妾都明白。」
「你明白甚麼?」我更加奇怪了。
「一切都是作假的,作假的。」邵采女雙手絞著一方邊角繡著石榴花的素絲帕子,淚眼朦朧,前胸隨著激動的話語而上下起伏,「那天司燈司送香燭來時,臣妾雖然沒有看見人,卻是在里間听見了聲兒的,那分明是個內侍的尖細嗓音,怎會是碧紋?」
原來邵采女雖然口舌快些,心思簡單些,倒也並非愚笨之人,我暗自點頭,故意道︰「邵采女何出此言?你跟前伺候的菊香,可是口口聲聲地稱,送香燭來的人就是碧紋。」
邵采女的前胸,就起伏得更加厲害,幾乎是咬著牙道︰「臣妾早就知道,那婢子心存有異,不知是哪個在臣妾跟前埋下的眼線,臣妾想要換掉她,只可惜自己份位低末,人輕言微,無法說動掖庭局。」她說完,起身離凳,又跪下了︰「娘娘,臣妾今日前來,一是為了感謝娘娘的救命之恩;二來,便是想懇請娘娘幫忙,換掉臣妾的貼身侍女菊香。」
換掉一個宮女,對于我來說,實屬輕而易舉,但以邵采女的品級,只得一個侍女,若在這當口換掉,實在太過引人注目。因此我沒有答應邵采女的請求,只道︰「邵采女說笑了,如今的後/宮,數你最為得寵,調換侍女的事只要你開口,掖庭局哪有不肯的?」
邵采女聞言黯然神傷,一雙縴手無力垂下,任由那方石榴花素絲帕子飄落在地,她俯在地上,傷心地道︰「娘娘有所不知,在臣妾未中毒前,因多次承恩蓬萊殿,在宮中的確算得上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自從中毒後,皇上不曾來瞧過一眼,人人便都認為臣妾已失寵,不來踩上一腳就算好的,又怎會為臣妾調換侍女?」
捧高踩低,的確是後/宮一貫以來的風氣,我雖為皇後,亦是無可奈何,因此只能對邵采女道︰「你如今這般處境,皆因失了聖寵,本宮幫不了你甚麼。不過本宮可以將遷宮的時間推後,待你把身子養好以後,再同王御女和梅御女一道搬去淑景院。本宮能為你做的,就只有這些了,至于你能不能重獲皇上的歡心,則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我想,遷往淑景院意味著甚麼,邵采女一定很清楚;若遲于王御女和梅御女搬進去,便等同于把面見天顏的機會,白白讓給了她們幾天。而今我答應邵采女,讓王御女和梅御女遷宮的時間壓後,便是把這機會,交到她手中了,至于她能不能把握住,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邵采女定是明白其中的關節,一張原本慘白的面容,登時散發出光彩來,她俯子,端端正正磕了幾個頭,鄭重地道︰「臣妾謝過皇後娘娘。自從臣妾中毒,臣妾也看清了,君王的寵愛固然重要,然而卻並不可靠,從今往後,臣妾一定緊緊跟隨皇後娘娘,惟皇後娘娘馬首是瞻……」
就在這時,春桃從門外進來,附到我耳邊悄聲道︰「娘娘,小羅子帶來了,正在門外侯著。」
好,時間掐得不錯,我贊許頷首,春桃又退了出去。
而邵采女仍在繼續︰「……只要娘娘有用得著臣妾的地方,臣妾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太好了,我本來還想著那事兒該如何開口,邵采女就給了我接話的機會,于是我高高興興地道︰「邵采女此話當真?本宮這里正好有一件事,需要你代勞。」
邵采女忙道︰「娘娘請講。」
我讓邵采女起身,重新落座,再道︰「本宮這里有一盒白糖蓮藕糕,邵采女不妨拿去,以你自己的名義給太妃娘娘送去,如何?」
邵采女面露疑惑,問道︰「既是娘娘的孝心,臣妾代娘娘走一趟便得,卻為何要以臣妾的名義……」
她話還沒講完,夏荷已是有失禮儀地叫起來︰「娘娘,那盒糕……」
我橫了她一眼,截住她的話,斥道︰「多甚麼嘴,還不快去取來。」
夏荷躊躇再三,方才去了。而邵采女臉上神色驚疑不定,欲言又止。
不一會兒,夏荷便捧來一只黑漆描金八角捧盒,遞到邵采女面前,邵采女原本就有些慘白的臉色,登時愈發地白了,她顫著手,伸了好幾次,終究還是沒將捧盒接過去,口中道︰「娘娘,這可是謀害……是要砍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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