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後**大戰,到底是誰**了誰?請朝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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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太妃究竟跟梅御女講了些甚麼,我一點兒也關心。她能說甚麼?告訴梅御女,那只黑漆描金八角捧盒是出自我這里?無憑無據的,誰信哪。再說了,總不至于我昨日才向她「效忠」,今日她就擺我一道罷。所以,她一多半是將黑漆描金八角捧盒的真相,隱瞞了下來,然後特特趕來告訴我,好賣我一個人情。
甭管這份人情我想不想要,既然太妃話已出口,我總不好傻愣愣地回答說不想听,只能順著她的話道︰「不知太妃是如何向梅御女解釋的?臣妾還真有些好奇呢。」
太妃頭上的瓖珠寶塔金簪,反射著燦爛陽光,在廊柱上投下點點光斑,她望著那些光斑,溫和地笑了,道︰「哀家告訴梅御女,她的那只黑漆描金八角捧盒,乃是王御女給哀家送白糖蓮藕糕時所留下的。」
她說著說著,竟伸出手去,欲捕捉那些光斑,神情間很有些少女的稚態,讓人看了為之恍神。
而我知道,太妃的話還沒完。
果然,待她笑盈盈地伸手蓋住幾點光斑,又道︰「那些糕做得倒是不錯,只可惜了,里頭不干淨。不過哀家也沒忘了告訴梅御女——王御女稱,那些白糖蓮藕糕,乃是她梅御女所轉送的呢。」
听了太妃這話,有那麼一瞬間,我的的確確地,驚詫了。難道這就正如她曾對我說過的,「在這後/宮之中,每一個機會都是稍縱即逝」,所以她才要在每一件事上都大做文章,讓原本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給我送人情的機會,多了一份嫁禍王御女附加值?
其實她也大可直接抖出邵采女的,只是到底顧及邵采女乃皇上親自挑選的人,拉她下馬,不如禍害太後所選的王御女罷。
我能夠預見到,在不久的將來,梅御女會和王御女形同陌路,或勢如水火,斗得如火如荼。而我和太妃,哪一個是作壁上觀,哪一個又是坐收漁翁之利呢?這很值得讓人猜測。
唔,照我看來,梅御女和王御女,最後斗個兩敗俱傷才好呢,听說她兩人的父親,這兩年政績不錯,已有人在皇上面前提過了,說不準甚麼時候皇上一高興,就擢升了她們的份位呢。
官宦家的女兒,只要父親工作做得好,成為我的競爭對手,只是時間問題,我可不願見到這種景象,還是在他們的父親尚未升職前,找機會掐滅一切的可能性罷。想到這里,我忍不住要笑出聲來,太妃已然借一只捧盒挑起了梅御女和王御女之間的矛盾,還需要我去尋機會麼?
只是,梅王二人相斗,與太妃有甚麼好處?難道她真以為,斗垮了王御女,就能讓太後大傷元氣?真是笑話。
我許久沒有出聲,太妃有些不耐煩,問道︰「皇後無話?」
我還真是沒有話要講,我又能講甚麼?
太後面現失望,道︰「哀家可是听說,王御女的父親,今年年底有希望升職呢。」
我忍不住笑了,原來太妃和我,是一樣的心思啊,想趕在王御女的父親升職前,把該辦的都辦了。只不過,我的目標中,還多了一個梅御女。
我不急反笑,徹底惹惱了太妃,她大概是覺得我不成器,遂狠瞪我一眼,拂袖而去。
「恭送太妃娘娘。」我高高興興地躬去,只差講一聲多謝了。
目送太妃的青頂篾織紋簟翟轎消失在轉角處,我也步出千步廊,登上杏黃繡鳳的腰輿,回到甘泉宮,躺下睡回籠覺。
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只知道正迷迷糊糊做著美夢間,忽聞外面一聲近似一聲的通報︰「皇上駕到」
皇上來了?我半睜著眼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遂伸出手,使勁兒揉了揉。
春桃急匆匆地命秋菊捧過金瓖玉奩盒,強行將我扶了起來,道︰「娘娘,別揉了,您沒听錯,是皇上來了。」
「啊?」事出突然,且又意外,再加上我還沒睡醒,因此仍在犯迷糊。
春桃急急忙忙地,似是沒空再搭理我,只一手抓起五彩花鳥紋胭脂盒,一手拿起螺子黛,迅速地朝我睡眼惺忪的臉上涂涂抹抹。
夏荷舉著梳子,也趕了過來,飛快地散開我那頭上已歪至一邊的發髻,重新挽起來。
我像個木偶似的被她們擺弄著,十分地不滿,嘀咕道︰「慌甚麼,本宮方才是在睡覺,就算衣冠不整,也是正常的。」
「哎喲,我的娘娘。」春桃著急地道,「那是以前,以前,現如今皇上還生著您的氣呢,哪能如此隨意?萬一被皇上定個君前失儀的罪名,可怎麼得了?」
她不提這茬還好,一提,我先生氣了。皇上那日玉清池初發脾氣,我的確是誠惶誠恐,好幾天不得安生;但隨著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到冷遇,我心底的那點子氣性,早已被激發出來了。如今我滿心里,只有對皇上的怨,對皇上的恨——作為一名盡職盡責的下屬,他根本就不該這樣對我。就算我做錯了甚麼,指出來便是,有必要讓我這樣被蒙在鼓里擔驚受怕嗎?
憑甚麼這樣對我,憑甚麼,憑甚麼?我憤憤地扯著紗綠色堆紗裙上以薄絹折成的幾朵牡丹花,把春桃給唬了一跳,趕忙丟了螺子黛,來按我的手。
我正與春桃爭奪那幾朵可憐的牡丹花,忽聞一聲︰「梓童這是在作甚麼?」
抬頭一看,皇上著一襲明黃色的龍袍,已是踏進了寢室來,瞧他這打扮,應是才從朝堂上下來。
「甚麼時辰了?」我轉頭問春桃,卻不急著起身迎駕。
春桃滿臉惶恐,一副想催促我趕緊起身而又不敢的表情,她看看我,又看看皇上,終于還是下定了決心,到里間去瞧了一回滴漏,出來稟道︰「回娘娘的話,已是隅中一刻了。」
「都這時候了,皇上才下朝?」我扶了扶頭上的牡丹花釵,慢悠悠地站起來,福了一福︰「臣妾迎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這豈止是遲,簡直是根本就沒迎駕。
但皇上臉上卻不但不見惱色,反而溫和地露著笑容,甚至虛扶了我一把︰「梓童平身,朕倒並不是才下朝,而是有些瑣事纏身,這才沒顧得上更衣。」
瑣事?甚麼瑣事?算了,懶得去想,瞧他這副模樣,同前幾日待我的態度有如天壤之別,我用腳後跟都能猜到,一定是邊關大捷了。
「甚麼瑣事,竟能絆住皇上的腳?想必是前線懸而未決的戰事,終于有轉機了罷?」這話若放在往常,我決計是不會當著皇上的面講出來的,但誰讓我此刻心里有氣呢,這人哪,一生氣,就有些不管不顧了。
然而,皇上的回答,卻出乎我的意料,只見他嘆了口氣,道︰「難為梓童關心前線戰事,只可惜,那場戰役拖到現在,仍是沒有甚麼起色。不過朕想,右驍衛將軍一定會有辦法的,前線大捷,只是時間問題。」
居然沒有大捷我臉上一紅,心下懊惱,負責前線戰事的,正是我的父兄,我在仍未戰勝的情況下提起這事兒,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沒臉?
此刻的我,恨不得就地打個地洞,自個兒鑽進去。
不過皇上似乎並沒有在意,他臉上仍掛著溫潤有如春風的笑容,走過來拉我的手,柔聲道︰「有些日子沒見梓童了。」
有些日子沒見梓童了你當然有些日子沒見梓童了我接連兩次御書房遭冷遇,若再貼上去,就是憨傻了。雖說我賣力討好你,是為了掙一碗飯吃,可這也是有限度的
我看著他臉上的笑容,突然很想知道,他身上是否藏了很多的面具,不然怎麼能在沒有任何解釋的情況下,就突然由冷淡轉為了熱情呢?這真讓人適應不了,也讓我更為氣憤了。
他,皇上,我的上司,究竟把我當成甚麼了?想對我發脾氣,就對我發脾氣,想對我笑,就對我笑,雖說這是身為皇上的特權,但總也要有點過渡不是?我氣鼓鼓地,奮力從他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並使勁在衣裳上擦了擦。
皇上眼中,有那麼一剎那的詫異,但瞬間就掩了下去。他仍然當作甚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當作我與他之間從未有過沖突和矛盾一般,靠近我的身側,輕聲地,帶著些期盼和蠱惑,道︰「好些日子不曾與梓童同床共眠,不知梓童有沒有新的招式教朕?」
新的招式?你還想要新的招式?難道你忘了那日玉清池邊,你的牛郎工作尚未完成,就將我推進了生硬的池底?我恨恨地,眼里冒著火,把頭轉向了另一邊,咬著牙回答他道︰「有,皇上想要,自然就是有的。」
皇上的手,摟上了我的腰,繡了金線龍紋的袍袖同垂到我腰間的薄紗披帛摩挲著,帶了我朝里間走去。
出于內心的憤怒,我的腳步竟比皇上更快,沒幾步就掙月兌了他的懷抱,率先進了里間,開始翻箱倒櫃。
「梓童還是這般地猴急。」皇上一聲輕笑,緊隨著我進到寢室里間來,然而在看到我擺出來的東西的那一剎那,馬上失聲了。
皮鞭、蠟燭、麻繩、鵝毛、布條、腳鐐、鐵鏈,甚至還有銀制的、有龜稜的、刻了螺紋的角先生。
真個兒是琳瑯滿目,應有盡有。
皇上龍目大睜,眼里是說不盡的驚詫和疑惑︰「梓童,你……這是要作甚麼?」
「作甚麼?S.M」我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外文字母,也不管他听不听的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