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平常臥在余展白唇邊,緊張的抓緊四個爪子,一點一點伸長脖子,眼看無限接近那誘人的唇了……再一點,再一點,她就吻到阿白了,此刻她只覺得手腳發麻,好激動的說!
關鍵時刻,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不緊不慢,不癢不痛的,三下。
余展白站起身來去開門了,布平常的色心也就此泯滅……涼風嗖嗖的刮過她的龜殼,萬物都化作了浮雲,和馬上就要到嘴的阿白一起飛走了。
她恨啊,是哪個要命的童鞋在關鍵時刻壞了她的好事麼!
開門的余展白,立刻認出這個人的氣息。正是這特別的氣息,在他從鬼陰山受了重傷回來後的意識模糊間,不自覺的把他帶到了暮離宮最偏的這間院落里來。
對方帶著面具,他看不見容貌,不過看那面具不是俗物,整個修羅宮,這樣的聖物也是屈指可數的,余展白不免對來人又多了幾分看重。他彬彬有禮的開口問,「請問閣下是……」
曦木從面具後冷冷看了他一眼,眼光直接落到了他背後桌子上的那只烏龜身上。
布平常,又變回烏龜了?——這個笨女人又干了什麼蠢事,不難想象,他只是不明白,難道她對男人向來都這麼殷勤麼,至于連染墨上等的仙氣都不要,統統給了眼前這個男人?他不過晚了兩個時辰,她就有本事把事情搞得這麼復雜!
當著余展白的面,曦木不好發作,只得強壓住心中的火氣,他背後不遠處的梧桐,葉子一片一片以及其泄憤而暴力的方式落了下來。
「讓開……」曦木冷哼一聲,他得帶走布平常,教她化形,好不容易開了祭塔,他可沒時間虛耗。
余展白並沒有半點怒意,卻也不讓開,定定的站在門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曦木本可以一劍殺了這個男人,不過他不想生事,只得多費口舌補上一句,「我要帶那只烏龜走。」
布平常听到這里,確定來人是木木,她的心就開始混亂了——都說一吻定情,阿白啊,你怎麼就不讓我吻呢,你看吧,人家又來動搖你的地位了。
布平常很自責,阿白跟她是十年的感情啊,這個木木才認識不到十二個小時,竟然就威脅到了阿白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她自認不是個花心滴烏龜,可是她就是無論如何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很傷,各種傷……
「我不能跟他走,我喜歡的人是阿白。」布平常下定決心,堅定立場,誓死不做變心龜。
她在烏龜形態時的想法,向來逃不過曦木,他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火,這會听見布平常的心聲,更覺得悶火中燒。
布平常絕對想不到,門口那棵攔腰被斬斷的梧桐,本來是該是她的下場。于是乎她繼續堅定著要做專情龜的銘言,堅決抵制一切誘惑。
曦木的晨曦劍隱隱有了形,瞬間殺氣彌漫了小院,梧桐劇烈的搖擺起來,搖落了滿地的樹葉,嘩啦嘩啦的聲響嚇得布平常縮回了頭和四肢。
余展白的手心也化出一柄光劍,既然對方要動手,他沒有理由不奉陪。他昨晚發過誓,無論如何不能讓烏龜再離開自己身邊。
正巧這時候落英端了飯菜進院子來,剛踏進門口,那木托上的青花瓷碟就被強大的殺氣擠壓變形,從底部裂開,碎了。她抬眼看了看屋子門口站著的陌生人,他手里那把劍,寒光四射……
落英是妖修,懂得一些修仙常識,她知道這個人的修為必在少主之上,若是兩人真的動手,吃虧的必定是少主,情急之下,她只得編了個借口道,「少主,宮主听說您回來了,請您到正殿去呢……」
曦木沒有回頭,余展白也沒有看落英一眼。看兩個人仍然僵持不下,落英見狀,不慌不忙又開口道,「原來少主有客人,那落英去回稟宮主,說少主在見客,一時來不了了。」
曦木暗笑,好機靈的小丫頭,這分明是在提醒他,這里是修羅殿的地盤,要動這宮里的少主,不是那麼容易的。紅夜明明不在宮中,她竟然還敢拿他來做威脅的籌碼……
罷了,他也並非真想動手,事情鬧大了,于他只會更不利。
梧桐漸漸停止了搖擺,不過那樹枝上,已經沒剩多少葉子了。
曦木收了劍,其實要繞過余展白拿到那桌上的烏龜,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如果不是太氣布平常,他也不至于動粗的,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和平主義者(當然這只是自詡,認識曦木的人對他的評價向來都出乎意料的一致——很黃很暴力……☉﹏☉b)。
話說,布平常听見外面沒動靜了,那兩股殺氣也逐漸消失,才試探性的伸出半個頭來,打探了一下周圍的情況。
不看還好,一看嚇了她一跳——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到了沐靈草原的靈池邊。
「什麼情況?阿白呢?」她尋思……
曦木在沐靈草原的某一處已經尋了幾只小妖解氣,這會心情平復了很多。語氣自然也沒有那麼橫了。
「你答應要幫我,事成了,我自然會讓你去找阿白。」
布平常想,這完全是活生生的綁架!當初就不該答應這個男銀,跟曦木基因接近,能是什麼好品種!她好不容易才跟阿白團聚,想不到竟然遭遇了一匹披著羊皮的狼……
听完她的評價,面具下的曦木牙都要咬碎了。忍字頭上一把刀啊!
「越早完事,你就能越早月兌身,所以你要好好听我的話。不然,我就把你扔到冥狼堆里,讓你享受一下龜殼被拍碎的快感……」耳光打完了,該給糖了。曦木把布平常拎起來,在面具後笑得無限迷魅,「平常乖,好好跟哥哥學化形,等你修成人形了,哥哥讓你抱……」
布平常覺得穿越前吃的飯都能吐出來,「哥哥」這個稱謂原來殺傷力如此的驚人,各種無奈。☉﹏☉b
「我覺得做烏龜挺好,我不想做人了。」她義憤填膺的說,這個男人差點和她的阿白動手,這會綁架她不說,還惡心她。
「哦?我听說這草原上除了冥狼,還有一種叫地虺的蛇,那蛇的獠牙穿透烏龜殼,刺進肉里,再放出毒液,不一會就會讓那只倒霉的烏龜肌肉萎縮,呼吸停止,只是不知道痛不痛,你要不要試一試?」
這個男人,竟然拿她最怕的蛇來威脅她!簡直和曦木一樣可惡!
「其實做人也有做人的好處,那你教我化形吧……」
曦木滿頭黑線,這只鱉怎麼可以變臉變得這麼快,還這麼淡定,這只鱉的龜殼里,到底裝了些什麼,他真想撬開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