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央的臉上一直掛著溫潤的笑容,那笑好像飄著一層女乃油泡沫的蜂蜜女乃茶,甜蜜溫馨又帶著暖暖的夏日香氣,卻沒有一點叫人膩味的恣意和造作,布平常覺得這笑容是她生平見過最清澈干淨的笑容。
「月央好奇,布小姐跟天尊,是如何認識的?」
布平常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給他講述了一遍曦木那個壞男銀,從不經同意霸佔她的身體到害她殺了妖族首領的弟弟和佷子,到逼她去祭塔里拿鳥果子,到把她弄成一長了妖丹的逆天之物,此等種種惡劣行徑,對她一只可憐的烏龜來說,簡直是慘無人道滴!
月央一直笑著,以驚人的理解力,听她用一套殘缺不全的表達方式把這些故事說完,只覺得這個女孩好生可愛,同他見過的其他女子都不一樣,她很真實。
「曦木簡直是個大壞蛋,你說是吧?」發完牢騷,平常童鞋覺得自己和這個月央的關系親近起來,他一言不發,總是帶著笑容的听著,好像所有她說的他都懂,這不就是知音麼?
這位知音倒沒有評價曦木的暴行,轉而問道,「餓了罷?去吃飯怎樣?」
一听有吃的,布平常樂得兩眼放光,樂呵呵跟著月央去飯堂。
月眉已經等了一些時候了,但也沒派人去催他們,見他二人有說有笑的進了飯堂,立馬起身迎了過來,把布平常安排在月央身旁坐下。
三人落座,旁邊伺候著的女僕也被月央遣散下去各自吃飯了,沒外人在,也就沒那麼多顧忌,月眉夾了一箸菜放進布平常的碗中,笑道,「月央喜素,這些都是素菜,還怕你吃不慣呢。」
布平常剛嚼完一顆香香滑滑的紅燒肉,听月眉一說,眼楮瞪得老大,讓她從此改吃素她也不相信面前這些菜都是素菜,就那紅燒肉的口感來說,完全真實。還有其他宮保雞丁啦,魚香肉絲啦,連清炖牛肉都不是肉做的麼?她听過素席,但還沒親口吃過,這風味,當真別有一番情調。
「月眉姐,你的廚藝好厲害啊!」她贊嘆道,表示各種崇拜。
月眉笑,「你沒吃過月央做的菜,我這手藝都是他教的呢。」
月央似乎心不在焉,猛地听到月眉提起他的名字,才勉強回過神來,放了碗筷道,「家里喜素,布小姐不嫌棄就好。」
「嫌棄」兩個字剛出口,布平常已經掃干淨了兩個盤子,正向第三個盤子里的牛肉發起攻擊。她把最後一塊牛肉夾到碗里去,就著酥軟白淨的米飯咽到肚子里,含含糊糊的答,「不嫌棄不嫌棄,好吃!」
月央和月眉同時露出笑容。
素席快結束的時候,月眉吩咐道,「月央,你吃完了,就陪平常去走一走,熟悉熟悉園子。」
于是乎,布平常還沒來得及干完所有的菜,就被月眉強拉著和月央一起推出了門去。門外,月央莞爾一笑,柔聲道,「別苑的櫻花開得很漂亮,布小姐想不想去看看?」
「那個……你叫我平常就好了。」
月央忽然牽了布平常的手,笑得溫潤如玉,「平常,我們走吧。」
布平常簡直被那笑容融化了,她傻傻的點點頭,被月央拉著向後院里去了。
話說未央別苑的後院是一片開闊的櫻花林,其間種了紅白相間的晚櫻,別處的櫻花都謝完了,這里的花兒才開,繽紛的紅白花瓣漫天飄零,落得滿院子的花香襲人,布平常覺得在這個別苑真是什麼沒見過的美景都能遇見,眼福,絕對是有眼福。
月央牽著布平常來到最大的一棵紅色晚櫻下,那櫻花樹下的漢白玉石桌上,擺著一案七弦鳳鳴琴,傳說是太子長琴在榣山怡情時用過的聖物。月央兀自走到那琴前,坐下,抬手將縴長的十指撥動琴弦,音符就如月光般緩緩瀉出,一瀉千里,布平常只覺得那仿佛是世界上最動人的琴聲,就連蝴蝶都滿園滿園的飛來,落在她肩頭扇著翅膀听琴。
一曲完畢,布平常不知不覺流淚了,那琴聲雖然動人,卻是無比的寂寥孤獨,傲世而沒有知音,就連肩上的蝴蝶都再飛不起來了。听琴的人都這麼傷心,那彈琴的人不是更難過麼?反正這種不愉快的東西她不希望月央再踫,不希望任何人再踫。她擦了擦眼淚,對月央說,「把這琴砸了,砸了砸了。」說完她就要動手去搶那琴。
月央沒料到她能听懂這把七弦鳳鳴琴,當初太子長琴在榣山,也是終日孤獨沒有知音,才棄了這把琴不再彈奏。世間多少人不曾懂過這琴,她竟然明白,她竟然明白……
他抱住要去砸琴的布平常,輕輕擦去她臉頰上的淚水,「我不再彈這把琴了,平常,再也不彈了……」
七弦鳳鳴琴也是有靈性的,听見主人這麼說,竟然自己就焚燒起來,那琴弦突突的一根根斷開,最後同琴身一起化作一股仙靈。那靈氣哪里也沒去,直直向布平常的內丹里撲,知音難求,這把孤單的琴也算是得其所。
布平常只感覺內丹之中忽然注入了一股純澈清涼的氣流,那種淡雅超俗的氣息跟以往吸的妖靈很不同,過去吸妖靈只會讓她躁動不安,這股靈氣留在丹田里,竟然讓她五髒六腑都感到清新安寧。
她在月央懷里慢慢安靜下來,看著面前神色柔和滿臉疼惜的月央,她才覺得自己有些造次,明明又不懂高深的音樂,還又學別人鬧什麼砸琴麼。「我……我一時失控……不好意思。」
月央再次擁住她,在她耳邊細言,「是我不好,你不要自責。」
布平常覺得不應該被認識不到一天的男人抱,她其實很保守的。于是她輕輕推了推月央的身子。他一怔,才松開布平常,表情有些落寞。
「那個……你琴彈得這麼好,琴聖大概也就這個水平了。」
「琴聖?你從哪里听來的琴聖一說?」月央淡淡的笑,空洞的眼神望著布平常身後紛繁飛揚的櫻花。
「啊,我從仙書上看來的,書上說九天上有琴棋書畫四聖。仙書就是里面的書聖」仙書童鞋明顯是想告訴布平常自己地位很高滴,不要隨隨便便把一聖人叫出來問些營養不良的問題。O(╯□╰)o
月央笑起來,「你知道多少關于琴聖的事?」
「我猜他是個胡子花白頭發也花白的老爺爺,嗯……滿臉的褶子,長長的指頭鄒巴巴的皮膚,彈琴的時候一定搖頭晃腦,彈到高深處一定要皺皺眉頭,表示很投入。然後一曲彈完就砸琴,說世界上沒有人懂我我再也不彈琴了。」這都是從她爺爺那兒總結出來的經驗,那老爺子退了休突發奇想要學二胡,剛入門就覺得自己是琴聖,這一系列關于琴聖的印象就似乎這麼到布平常腦子里去的。
原來琴聖的形象在她心里,是這麼個樣子的,月央輕笑,「你知道琴聖的名字麼?」
「好像……似乎……是月什麼……月什麼來著。」
「不會是月央吧?」
「對對,就是這麼個怪名字……呃,那個,你好像也叫月央來著,你們不會這麼巧同名吧!」布平常呵呵的笑,笑了一會兒才想明白這絕對不是巧合。
她瞪大眼楮指著月央結結巴巴的說,「你……不會就是琴聖吧?琴聖他不大可能……這麼年輕,吧?」
「算起來我也有一萬多歲了,好像很老的樣子。」月央淡淡的搖頭,溫和的笑。
布平常滿頭黑線,把人家溫柔的月央形容成爺爺級別的老人家,她有些不好意思吶,「咳咳……那個,我還有事,先回房了。」
「我送你回去。」
「不用,嘿嘿,那個啥。拜拜……」她說完轉頭就開溜。
月央站在繁盛的櫻花樹下,听著她離去的腳步聲,臉上泛起比櫻花還要燦爛的笑容。一直在牆角看好戲的月眉見狀,就知道這次弟弟一定是動心了,首先曦木天尊看上的女人他一定會另眼相看,其次這平常丫頭卻是個招人喜歡的主兒。她的計劃看來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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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木木大人發怒,剝奪了我的下午飯……╮(╯▽╰)╭
今天指派平常童鞋求票,求不到我也不給她吃下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