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一只狸貓正圍成一圈,探出半個頭觀望,兩雙人眼一雙熊貓眼也不知是由于過度驚訝,瞪得老大老大,眉頭也各種程度的皺起。
渙絕握了拳頭放到鼻下去干咳兩聲,別過身去不忍再圍觀了,暗暗搖頭表示驚異和無奈——見過小的,還麼見過這麼小的。
流蘇一指拂了拂額上的汗珠,悻悻的長噓一口氣,指了指櫃台上橫七豎八的衣裳,向老板問道,「這些衣服,胸圍能不能再改小一些……」
老板差點暈倒,瞟眼看了看試衣服的女客人,神色各種緊張。放低聲音小心翼翼的回話,「客官,這已經是極限了,再改小……就,就沒了。」怕他沒听明白,老板又往流蘇胸口指了指,補充一句,「就是,跟客官您一樣,平了。」
一道巨大的驚雷從天而降,把平常童鞋徹底劈得面色焦黃,頭頂冒煙……
米米眨著兩只煙燻眼,無奈的撓了撓它三七分的狸貓頭,「平常,別灰心,你還小,還會再長滴。」
布平常低頭看了看空蕩蕩的衣領,感覺自己瞬間縮小。過去被同性笑她太平她還可以勉強無視,現如今竟然是被三個男人評價自己的胸不爭氣,真叫她沒有活下去的勇氣鳥!悲摧啊悲摧。
無奈的望向店鋪門口,過來過去的女子環肥燕瘦,但確實沒一個是她這麼個情況滴。不敢把視線收回,就那麼呆呆滴將目光停留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可憐兮兮的問,「我能不能不買衣服。」她挺喜歡這身天尊大人送的紫衣的說,再說染墨大仙那件藍色仙服對胸的要求也不高,乾坤袋里還有幾櫃子的衣服,至少挑得出一兩件能穿的,干嘛非大清早拉著她跑到裁縫店里做什麼新衣服。
流蘇嘿嘿的笑了兩聲,湊到她耳邊放低聲音悄悄說,「平常,仙服不能穿,妖族的妖鼻子可靈驗了,穿了仙服很快就會被找到滴。我和大魔頭另外有事,暫時不能隨你上山,我們回來之前的這段時間你還是低調些好。」昨夜就已經有妖族的人來偷襲,無論如何大意不得。
布平常撅起小嘴,鼓起腮幫子呼啦呼啦吹著氣,十分滴糾結。為神馬她到哪里都都過不了安穩日子,昨夜睡覺的時候竟然被兩個阿修羅偷襲,差點丟了小命,還好米米在,及時護住了她的小命。她很糾結,不是說月眉姐姐做了妖族的族長麼,怎麼還要派人來追殺她 ?搞不懂……
眼前川流不息的行人匆匆而過,帶著各自異樣的表情。她看著看著忽然眼底一亮,目光刷刷落到街對面那個首飾攤販前,微微側著身子挑選東西的男子身上。隔著人流涌動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身材和面目,但是他的存在對她來說就好像是一種連心的感應,一看見他,心里就忽然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正好幾個高個子往門前過去,擋住了視線,她幾乎似乎踮起腳尖來,卻仍只能模模糊糊看個大概。那個人總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不是,是不是就是她心底喜歡著的那個人?
拉了拉流蘇的袖口,木訥的說,「我好像……看見……」
話到這里猛滴停住,高個子的幾個人剛走過,那個人也轉身要走掉鳥!扔了手里的流蘇的衣袖撒丫子急匆匆追出去,人山人海中哪里還有半點剛才那人的背影麼……仍然不死心,她早就有種感覺,好像有一個熟悉的人在靠近,一頭扎進人流中,順著那背影離去的方向渾渾噩噩的尋去,心里越來越失望,那熟悉的感覺正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感覺不到了。
整個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好像從雲端跌落谷底,沒了方向的四處張望,卻始終看不到那個魂牽夢縈的人影。那種失落再一次向她證明,她是真的對那個男子有情,而且用情很深,好像只是淡淡的共度過一些平凡的日子,但那些最為平凡的日子對她來說,往往才是最為珍貴的寶物。
心底一遍又一遍問,那時候到底是誰在她耳邊說什麼情根深重對修仙不好,要替他拔除情根,那個人究竟有什麼權利替她選擇要不要忘記過去,要不要愛要不要恨,人生是她自己的,誰都不能操縱,誰也別想干預。
忽然內心深處又傳來那個熟悉的聲音,「孺子不可教,你若仍執迷不悟,必然鑄成千古大錯。」布平常本來就很鬼火很氣憤,又因為胸小這件事收了莫大的刺激,溫馴的小烏龜爆發起來也是很厲害的吶!狠狠的在心里發飆,「你憑什麼管我,你到底是誰,把我的記憶還給我。」
「頑固!頑固!你當真是個頑劣地蠢物。」
「你才蠢呢!成了仙有神馬好滴,又不能吃肉又不能結婚,人生平平常常的過不好麼?為神馬非要做神仙?」媽媽常說,平常就是福,不要金山銀山,也不要紙醉金迷,只要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過完一輩子,就是莫大的幸福。布平常一直堅守這個信念!
「罷了罷了,天意如此!」說完那個聲音就不見鳥。布平常「喂」了幾聲,都沒人答應,垂頭喪氣的跺了跺腳,這下她的記憶還是找不回來了,郁悶。
不行,不能灰心,那個人一定還在附近,沒有走遠。撒丫子繼續往前去,抱著一線希望,或許他也正在找她?
曦木坐在路邊的茶館里一個她看不見的角落,視線落在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失魂落魄的布平常身上。她每日在哪里做了什麼,他都一清二楚。剛才自然也知道她在那裁縫店里試衣服,只是沒想到久久失去感應的棠棣碧金鐲會突然間對芣青彩環發生了感應,引她追了上來。他避開她,尋了這麼個茶館隱蔽自己,故意將芣青彩環封印,將雙生並蒂果的氣息也掩蓋下去,不想與她見面,至少不是現在。
攤開手心看了看里面安靜躺著的一枚木梳,想起那夜她的拒絕,暗自嘆息一聲。
身後剛進來坐下的染墨,見他一直盯著外面那個左顧右盼久久不肯離去的小女子,淡然開口,「你動心了。」
曦木苦笑,「那又如何?我跟她終究沒有可能。」
染墨的表情依舊冰冷,「因為身份?」
曦木將手中的木梳放回懷中,看著窗外的布平常躊躇了半晌,往更遠處去了。
「旁人說什麼你以為我會在意?我要同誰在一起沒有任何人有資格過問。」
「那是為何?」
「這一次渡劫,如果我失敗,你也知道會是什麼後果……我不想讓她傷心。」從仙書里知道天眼素雪竟然在執火神君的試煉場,便去問了一些關于上古預言的事,可惜素雪也並不知道得比他多。臨走前素雪主動提出要為他卜卦,曦木本不信命,但這一次渡劫,卻比以往幾次多了太多牽掛,竟然做不到坦蕩無欲了。再者或許卜卦,能看見他的未來,會不會有她……
染墨听言,向來無表情的面容,竟然為之一震,眼底冷峻的神色生生多了幾分淒厲,「素雪的卜言不詳?」天眼素雪的預言,從來沒有不準的,難道這一次,真的凶多吉少?
曦木淡然的點了點頭,「大凶。」
「可有辦法化解?」
「……無。」將視線收回,曦木轉頭看著染墨,表情看不出半點異樣。
倒是染墨的表情,大大的不好看。曦木拍了拍他的肩,意思叫他不必那麼緊張,又問,「查到絳紅樓那兩個殺手的身份了?」
染墨搖頭,轉眼看向窗外匆匆而過的流蘇和渙絕,那兩人向他們這邊看了一眼,算是打過招呼了,之後便跟著那只他無比厭惡的狸貓向布平常離開的方向追去。
曦木挑眉,連染墨都查不出的話,派這兩個殺手來的人看來不大好對付。他心地似乎有一個答案,但又不能馬上下定論,轉而問道,「實體的下落,可查出來了?」
染墨將視線從窗外收回,端起手中的酒盞,呷了一口桂花仙釀,「有人解了封印。將你的實體帶去了九天攝魂台。」
攝魂台……曦木冷笑,這如意算盤打得倒是不錯。要用他的實體注入魂魄造就新的上古太神?未免也太小瞧他的封印了。
「可知道是誰解的封印?」
「青絮。」
曦木皺了皺眉,「她人在哪兒?」
「不在魔族,不知去向。」
「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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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的戲份暫時要少下去咯……親們不要太想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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