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就不信抓不到你!」猛地將身子往那邊一移,借著慣性向前,手終于踫到了布條的邊角,死死將那布條扯下來攥在手心,正要得意,才發現那樣一掙,重心已經失了。雙腳絞緊了樹干,大腿被樹皮擦得生疼,用盡全身力氣往回收手,還是沒能穩住重心。大腿的皮被擦破,一陣鑽心的疼,終于掛不住了,嗷嗷叫了兩聲,從樹上跌落下去。
閉緊了眼,心想這麼高摔下去,不死也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下場。她還沒結婚吶,至少再讓她吃一頓肉麼……欲哭無淚。
正心驚肉跳到頭皮發麻,身子卻落在了一彎有力的臂膀中。睜開一絲眼縫看出去,就看見太卿那張淡若流雲的面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觀察這位師弟,他的美不同于別的男子,眉眼間漾開的淡淡清冷,既不妖媚也不顯目,偏偏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淡雅將他與一切世俗隔絕開,好似只開一夜的曇花,只是傳說一樣的存在。他這神仙般的超凡月兌俗,倒真是讓他美到絕世,天上人間再無第二。
布平常看得呆了,就差沒流口水……
太卿也不別開臉,就那麼干淨的回望她,眸子里清淡如水。
「沒受傷吧?」
布平常只看著他的唇一開一合,那開合之間唇縫的每一個褶皺都讓她頭暈目眩,世上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凡人,他一定是仙子吧?傻笑……
太卿看她樂呵呵的傻笑,回想了一下,剛才及時飛身下來接住她,不可能撞壞腦子啊……又輕咳了一聲,「師姐?」
「啊?」
「……你沒事吧?」
「哦……我沒事,嘿嘿。」收了花痴一樣的目光,才發現雙手死死纏著太卿的腰,臉上一紅,急忙收回手去,咬著下唇喃喃道,「放我下來吧。」
太卿放開布平常,目光落到她手心里飄出小半截的那條紅色絲帶上。
「師姐為這個帶子,爬樹?」
布平常低頭,張開手掌,里面安靜的躺著那條血紅的絲帶。兩指寬,一尺長,邊上有一圈很細的花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代古老的原因,絲帶的色澤雖然純正但並不艷麗。
展開那布條,反復的看了看,上面干干淨淨。
太卿的目光從未離開那絲帶,看她翻來覆去將那絲帶反復打量,卻並未見上面顯出任何花紋來。心下立刻有些失望——原來她不是他要等的那個人。
「這個用來扎頭發不錯……」布平常朝他揚了揚手里的絲帶,也不等他回答,自己伸手挽到發髻後,將那絲帶纏了兩圈,再扎了個小小的蝴蝶結,映著粉紅色的面頰,格外可愛。
太卿的眼底不自覺漾起些柔和的神色,雖然她不是這令牌的主人,但好歹她為了這帶子差點送命,他不忍心再要回去。再者這發帶是有靈性之物,若不是發帶願意,她是沒法從樹上拿下來的。若令牌的主人出現,發帶自會有感應,她想留也未必留得住。
同布平常一起往林子外出去,側臉看著她黑色發髻上飄飄的紅絲帶,唇邊一直未曾消散過淡柔的笑意。見她一直不敢看他,只低著頭數著步子,先開口問,「師姐一路跟著我來,是有事?」
布平常覺得糾結的是,想跟這個師弟緩和關系,又苦于找不到話題,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這師弟在她心里是天仙一般月兌俗的人物,怕胡亂說話會讓他討厭自己。
這會听他先開口,本來還有點小小的雞凍,轉念一想,他早知道她跟著他,又不停下來,還帶她進這麼個恐怖的林子,躲起來跟她捉迷藏……雖說剛才從樹上摔下來是他救了自己,但她進林子也是因為他的緣故麼……
停下腳步,小小的委屈著看向身邊修長的男子,本來是想控訴他的暴行滴。眸子觸到他淡如涼水的目光,像是夜空里高掛的滿月,純澈干淨。這樣一枚仙子,叫她哪里還埋怨得起來。低下頭繼續數著自己的步子,弱弱的答,「我……我找你,沒什麼事。」
太卿听她的口氣,便知道這是假話。他也不再說什麼,身側女子忽閃忽閃的濃密睫毛,讓他眼角的笑意愈來愈柔軟。想說點什麼,卻不忍心擾了這份許久不曾感受過的愜意。就這麼走在她身側,看著她,就能感覺自己還活著,心髒還會跳動。
直到走到樹林口,兩人沒再說過一句話。
太卿的房間與她的是不同方向,他向她作了別,轉身要走。
布平常局促了片刻,最終還是伸出小手攥住他的衣袖,將他拉住。太卿回過身來,依舊滿目如水般的清淡,「師姐有事?」
她不敢去看他的眼楮,那里好像是個深淵,看進去就再也出不來。只從懷里掏出一支毛筆來遞給他,「听太璃師弟說,你每天要寫很多字。這筆我一時喜歡買下來,又沒什麼用處,不如送給你好了。」
太卿遲疑了片刻,輕笑著接下她手中的毛筆。琉璃制的筆身色彩斑斕,不是他向來喜愛的素淨風格,筆尖的毛也很尋常,算不得好筆。
將那筆管握在手中,抬眼望向面前的女子,笑道,「謝過師姐,那我就收下了。」
不平常緊張的情緒這才緩解了,還怕他不喜歡自己的禮物,這只筆是在她和米米在酆都城的夜市上逛,在一個路邊地攤隨意買下的。想來是不配不上太卿,所以才猶豫了半天沒拿出來,不過好在他沒有拒絕。
笑眼彎彎的望向太卿,「你不嫌棄就好,那我就回房了,師弟再見。」
「師姐稍等……」
太卿向她靠近兩步,將兩人的距離拉得很近很近。布平常本能的往後縮了縮身子,頭頂上卻傳來他柔和的聲音,「別動。」
鼻尖嗅到他身體上衣物清洗後留下的皂香,是她喜歡的味道。不由自主的紅了臉,卻將鼻尖靠近他的身體,貪心的聞著那種清爽的香氣。
太卿低著頭,看她深深吸氣,似乎是在聞他的味道。弄不清她的小腦袋里究竟裝了些什麼奇怪的想法,自己身上從來不燻香,又怎麼會有氣味。
展臂,輕輕拿掉她頭頂上不知何時沾上的一片枯葉,退後一步。將葉子放在手心,攤到她緋紅的面頰下,「頭上沾了片葉子,我已經拿下來了。」
布平常的心跳得厲害,又怕他看出自己的窘態,謝謝都來不及說,轉身就落逃。
太卿將那枚枯葉收在手心,又看了看另一只手里的毛筆,含笑微微搖頭,到再看不見她的背影,才轉身,向自己的房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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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HO,美男師弟很給力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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