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平常咋舌,正要縮回頭非禮勿視非禮勿听,又恍然猛滴看見那黑衣男子的臉——竟然長得有七八分像太澋的說心下好奇,想看清那女子是誰,又扒開竹枝,繼續窺視。
這一看,才知道原來事情並不是她想的那樣。太澋什麼都沒做,身上的衣服完好無損,連胸前的扣子都沒解開一顆,煩躁冷淡的看著身上的女人,冷冷道,「你鬧夠了沒?」
女子像是受了莫大的恥辱,竟然抽泣起來,「我都做到這一步了,你還是不肯要我麼。」又覺得不罷休,無論如何想要同他發生點什麼,強行要去吻他的唇。
太澋厭惡到了極點,一把推開身上的女子,任她滾落到地面,身上嬌女敕的肌膚被石子磕破好幾處。他也不管,站起身來抬腿要走。
女子顧不得顏面,爬起來就抱住他的大腿,「澋旋哥哥別走,你難道就不想想茹兒妹妹?」
太澋眼底的厭惡和冷嘲更深一籌,毫不客氣的抽回大腿,「今日之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以後我只當不認識你。」
說完抬腿就走,他走來的方向,正好是布平常藏身的方向,驚得不知所措,手間的力度一下子軟了下去,兩顆竹子啪地合攏在一塊兒,雙手無情的被夾在了竹縫中。疼得臉色發白,卻愣是咬著牙不敢出聲,憋出滿身的汗。眼神再看向太澋那邊時,哪里還有他的影子,地上只有惱羞成怒的女子,冷冷的咒罵,狠狠的哭泣。
布平常顧不得同情那女子,自己此時的境況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想收回手來,竹子夾得雖然不算很緊,但一動兩只手背就火辣辣的疼,她最怕疼了,又不敢動,只得任那竹子夾著,手上的骨頭暗暗的吃痛,背心額頭的汗嘩啦啦往外流。
就在她以為這雙手要殘廢在這竹子間時,一雙有力的手從頭頂伸出,毫不費力的將那竹子扒開,布平常得救,樂顛顛的抽出已經紅腫的雙手,轉頭向救手恩人道謝。
話還沒出口,生生塞回了肚子——眼前這人,不是太澋又是誰
「你在這里做什麼?」太澋的眼底已經不似剛才那般冷酷無情,循著她被夾的方向望去,正好可以看見正在穿衣服的舒兒。眼底的神色徒然一變,他絕沒想到這竹林會有第三個人敢進來,所以沒有警惕有人靠近,剛才那一幕,難道都被她看見了?
布平常雖然不是有意撞見這麼尷尬的事情,但好歹她是個偷窺者,于情于理都心虛。呵呵干笑了兩聲,站起卷縮得發麻的身子,準備落逃。
沒想到剛才疼得身子繃緊,這會兒猛地站起來,血液循環不到腦子,眼前一黑,腳下失重,哪里還顧得上逃,暈暈乎乎了半天,眼前的黑點點消散開去,一雙冰冷的眸子差點把她凍成冰鳥。
「那個……我,我就是一打醬油滴,你可以徹底無視我。」
太澋的目光落到她合抱在胸前的雙手上,手背已經腫得老高,必須及時處理。冰冷的眸子微微化開一層寒霜,淡淡對她道,「跟我來。」
布平常還敢跟他去?她只怕他要剝了她滴皮抽了她滴筋,就算不這麼也得封了她滴口。她可不認為這位冷面師弟會給她一筆豐厚滴封口費。O(╯□╰)o
太澋見她又要開溜,一個飛身已經攔住她的去路,也不管她願不願意,扛了她上肩就往竹林深處去。
布平常顧不得手上的刺痛, 里啪啦拍打他滴後背,無奈她這手勁完全是給人家撓癢癢,最後放棄了掙扎,朝皮開肉綻的手背呼呼吹著氣。
竹林深處一間不大的竹屋,太澋扛著布平常,推門進去。屋里除了一張床,就是一櫃子的劍柄,這些劍柄都是主人內丹碎裂,光劍折損後,劍身留下的唯一殘核。平常童鞋見了這滿櫃子的光劍尸體,心想這個師弟該是殺了多少人吶
心髒猛地收緊,他把她豬一樣滴扛到他房間里,不是為了殺人滅口吧?
被他往床上一放,布平常當即開始求饒,「太澋師弟,我真滴神馬都沒看見,你不要殺我好不好……」還是那句,活了這麼幾十年,還麼來得及嫁人吶……
太澋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覺得他要殺她,也不辯解,徑自去那櫃子的最底層翻東西去了。
難道他要找毒藥毒死她?電視劇里不都這麼演的麼,她悄無聲息的被毒死,再拋尸竹林喂老鼠,最後誰都查不出是誰殺了她。
一急,竟然哭出來了,「哇啊啊,我不要被毒死,毒發身亡很難看的說……」
太澋從櫃子里拿出來的當真是一粒藥丸,那丸子黑乎乎滴,品相似乎很不善。拿著丸子向淚眼汪汪的布平常走過來,一手捉住她的兩個手腕,一手將那丸子擰碎在手心,碧綠色的液體從裂開的黑色皮囊中流出,清新的竹香立刻溢滿了整個昏暗的房間。
布平常還在掙扎,手舞足蹈,太澋沒法給她用藥,這藥要是過了時效,就不好用了。又不忍心將她擊暈,一急之下低吼一聲,「別動」
平常童鞋被這一聲嚇呆了,眼淚都不敢再落一顆,乖乖的定在那兒,石化成雕塑一尊。
太澋迅速將掌心的液體滴在她紅腫的手背,不敢拿手去暈開,怕踫疼了她,只將唇湊過去細細吹著氣,將那液體均勻的吹開,覆蓋住紅腫的區域。
沁涼的感覺立刻熄滅了手背上的灼痛,布平常低頭看著認真往她手背上吹氣的太澋,瑟瑟的問,「你不殺我?」
太澋抬眼淡淡的看著她,「我為什麼要殺你?」
「剛才,我其實……看見了。但是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我不在乎。」太澋放開她的手腕,站起身來,轉身去開緊閉的窗戶。那扇窗戶似乎長久沒開過,發出吱呀的怪叫,灰塵將一束束透進來的光線顯形,從他身子兩側穿透進來,將他修長健碩的身體修剪得格外入目。
布平常看得痴了,在她的印象中,除了天尊和她心底喜歡的那個人外,再沒有第二個人身材有他這般的好。
太澋回轉身遇見她寸步不離的目光,心下竟一陣慌亂,挑開眸子,卻又不知道剛往哪里看,局促了片刻,不得不下逐客令,「手上的傷切忌沾水。出門直走就能走出竹林,沒別的事師姐就請回吧。」
「謝謝你啊太澋,你這麼好給我治傷,我還誤會你要殺我,真是抱歉吶。嘻嘻,那我走了……」
「等等……」
布平常站住腳,見太澋的目光有些閃爍,「還有事?」
「你……」太澋的目光始終不敢直視她,猶豫了片刻,話終于出口,「你,會不會再來?」
他問這句的時候,像是變成了一個局促不安的孩子,布平常真真切切的看到他心底的寂寞。心里一痛,不忍拒絕,「我下次給你帶些好玩的東西來。」
說完也不敢再停留,他和他的房間,總有種太過死寂的沉悶,讓人止不住的心疼。
出了房門,滿眼的翠竹在風中輕搖摩挲,沿著竹林間筆直的小徑往外走,一路走一路嘆氣。想想才來這山上幾天,就遇見這麼多事,這些個師弟一個比一個讓人糾結,那些要學的書啊法術啊又貌似很難,最關鍵的是沒肉吃。
哎……她滴人生怎麼就這麼悲哀呢
哀嘆哀嘆著,不知不覺走出了竹林來。一直等在竹林入口處的女子,見一個女人從太澋房間的方向走出來,眼底的嫉妒立刻被點燃。
上前拉住布平常的衣袖,沒好氣的道,「你是誰,澋旋哥哥的竹林從來不讓外人進,你怎麼會從里面出來?」
這個女子布平常認得,正是剛才在竹林里被太澋拒絕的那位。手腕被捏得生疼,本來對她還很同情的,听她口氣這麼囂張,布平常也有些惱。
「你管不著。」扯回被他捏痛的手腕,不想理她,往前開路。
「你不許走」背後伸出一只手,沒來由就向她的頭發扯去,眼看前面無知無覺的平常童鞋就要被她的魔爪抓到,一塊小石子不知從哪里飛來,打開了那女子的手。女子一怔,這石子的力度恰到好處,並不傷及自己的手,卻精準之極的打上她的軟筋,讓她再不能對前面的女人下手。
布平常听背後傳來一聲吃痛的暗哼,轉過頭去,只見身後衣衫層疊繁重的女子,一手握著另一手的手腕,表情憤恨的看著自己滴背後。
看她糾結到扭曲的表情,難道身後有鬼不成?轉過身子去,鬼沒見著,倒是見著了一枚青衣如月,表情恬淡的師弟。
「太卿師弟,你怎麼會在這里?」太卿上前一步,將她護在身後,舒兒的手段殘忍別說這天門山,整個魔族都是出了名的。
「既然太澋師弟不願見你,舒兒姑娘還是請回弦泉派去吧。」太卿的聲音不冷不熱,語氣卻帶著不容她再停留片刻的堅決。()